貓人說完,便自顧的在院子中逛了起來,左摸摸右看看,一幅視察領地的樣子。
“你可不要在地上留下你的氣味。”
“我才不會!隨處尿尿留下氣味標記領地,那是野貓還有北邊沒文化的貓人才會這么干!”貓人立時炸毛。
“我只是提醒,”唐德笑了笑后,問道:“要不要喝點什么?”
“我要牛奶!”貓人瞬間回答,并迅速回到唐徳對面的椅子上坐好,一幅坐等上奶的模樣。
“這里沒有牛奶。”
“那牛奶果汁!”
“只有小麥果汁。”唐徳說道。
“你知不知道,貓喝了酒是會死的!”
琥珀就差沒跳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看著唐德,這個剛見面便想毒死她的男人。
“貓人和貓不同,這是你說的,而且你也并不是純種貓人。”唐徳奇怪的看向她。
最終麥酒還是讓端了上來,干這活的便是唐徳在難民營外救下的婦人。
這婦人洗干凈了也還能看的過去,雖有了孩子但年紀并不算大,正處于女人最好的階段,依然瘦弱,但從骨架上看,養養身段也還過的去。
難怪尼克那家伙最近這么上心,敢請,是想當人家孩子的父親了。
唐徳又看向一旁正逗著小女孩的尼克,這老實人可是一點也不老實啊!
罷了!反正隊伍的雜活總得有人干,戰時沒辦法,但平常在駐地中,還讓專職于戰斗的親衛輪流干雜活,也說不過去。
這可是每一個戰力都不輸于精英騎士的猛人,要在別的貴族那里,這可都是騎士老爺。
該給的特權還是要給的,不然容易讓人挖墻角。就芙蕾雅那娘們,在見識過這些親衛的戰斗力后,那眼神中挖墻角的意思是怎么也藏不住,那娘們盯上他這些親衛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且這些粗漢們做出來的東西,只要能吃便就是合格的了,味道簡直一言難盡。
以前都在流浪,一群人居無定所的,要招個負責做飯的也不現實,現在抱上了富婆大腿,自己眼看就要擠身有地一族了,也是貴族老爺了,也該享受享受了。
就讓這女的留下干些雜活,同時還能解決尼克的下半身問題,也算是自己這個當頭頭的兌現了自己曾吹過的牛皮,給手下們找了婆娘。
回過神來,貓人已經低頭小口小口的舔起了麥酒。
也罷!老實人要當接盤俠,有孩子逗,自己也可以逗貓。
唐徳手不自覺的就要向琥珀的貓頭上伸去,這毛絨絨的看著手感應該不會差。
“你干嘛?”貓人抬頭看著唐徳。
“你頭發亂了,我幫你捋捋頭發。”唐徳面色不變的收回了手。
“不用!”貓人說著便去掏自己的小包,“喏!這個給你。”
兩瓶恢復藥劑讓擺到了桌上。
“知道你想要這個,我便帶過來了。”
這貓人還挺有講究,還帶著見面禮,唐徳看著她擺出來的藥劑想道。
但很快貓人伸到他面前的手便讓他更快的收回這個想法。
“一瓶我只要十一銀鹿,兩瓶一共二十二,怎么樣?比老家伙那里便宜吧!”
“你這不會是偷了老貓人的東西過來賣的吧?”唐徳笑著說道。
“什么能叫偷!這只是他付給我的工錢!”貓人爭辯,“另外芙蕾雅大人也還拖欠我三個月的工錢,現在你是我的上司了,也該由你來支付。”
唐徳無語,本想逗貓的沒想到自己反倒是讓貓給逗了,不過他最后還是讓卡拉付錢收下這兩瓶藥劑,這東西關鍵時能救命,價錢便宜了他也不嫌多。
貓人收下了錢高高興興的就要出門,走了沒幾步她又回過頭來,“我去給你送信,那個果汁給我留著,我回來還喝!”
唐徳搖了搖頭,他是萬萬沒想到芙蕾雅留下的密探會是這么個樣子,怎么看都不靠譜。
“大人,這貓人靠的住嗎?”貓人剛走,卡拉便朝唐徳說道,“哪里有密探會把自己身份掛在嘴上的!”
唐徳沉思,“但也有可能只是對方的偽裝,我們進店時對方便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故意說給我們聽的。”
唐徳拿出芙蕾雅給的扳指,輕輕的晃動,那里面的液體隨著他的晃動而蕩來蕩去,“貓狗對氣味可是很敏感的,或許我們還沒進店她就已經聞到了味。
而且年輕的半貓人中有九個都會稱自己是密探的,自稱是國王密探的也不在少數,這是他們的種族文化,是他們行騙的技倆。
另外,我記著我在店里之時并沒有向他介紹過自己,但剛才她卻能第一時間便能喊出我的名字。”
卡拉仔細的回想,唐徳在煉金店時確實沒有提過自己的名字,他們也沒有,唯一的一次......是回來時瑟拉那個女蠻子叫過一次。
“她跟蹤我們!”卡拉看向唐徳。
“甚至近到能清楚的聽到我們的談話,而我們都沒有發現,她在潛行方面的本事怕是不低,贊亞能發現她,怕是她故意的。”唐徳補充道。
“光這一份潛行跟蹤的本事,還有這能將讓你不自覺都給誤導的偽裝,做為密探她完全是合格的。”
“不愧是天生就是當小偷騙子和探子的種族,這貓嘴里沒一句話是可信的!”卡拉嘟囔,“大人,我想你應該看看你有沒有丟了什么東西,剛才我看到那貓把手伸你口袋里了!”
唐徳:“......”
本就所剩不多的零花錢這回徹沒了。
另一邊半貓人正趴在某個騎士家的房頂上高興的數著自己剛到手的銀鹿,身后尾巴一擺一擺的,正如她的心情一樣愉悅。
“這新上司還挺有錢的嘛!”
唐德本就所剩不多的銀鹿這回是徹底讓她給掏空了。
沒一會,一名剛完成了城防巡視的騎士便推門而入,進了房子他把自己腰間的配劍解下放到兵器架上,和那上面原有的武器擺的整整齊齊,然后才在仆人還有自己妻子的幫助下脫下鎧甲。
又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翻,將其捋的整整齊齊,這才松了口氣,城墻上那些剛來的蠻子,根本沒有半點規矩而言,把那上面搞的亂七八糟,這一點他受夠了!那些守衛也是,無論他怎么說也總是做不好。
“艾文,我已經有快一周沒見過我們的女兒了。”騎士的妻子開口說道:“艾文你說海蒂城主為什么一定要讓我們把女兒送到教堂去,讓那些教士來教導。”
接過妻子挮給他的水杯,輕呡了一口,放下后,騎士沒好氣的說道:“哼!她還不是城主。為什么?還不是因為我曾經是芙蕾雅大人忠心的騎士!”
“唉!”貴婦嘆氣,“可是芙蕾雅大人不回來,她遲早都會是城主,你們不也是因為這點才會服從她的嗎?”
艾文還要說什么,但眼睛一瞄卻是發現了餐桌上,一排整整齊齊擺放的杯子中有一個是倒扣著的,他眉頭一皺,不動聲色的伸手將杯子翻轉過來,但令他意外的是杯子中還放著一枚玫瑰樣式的戒指。
看到戒指他頓時意識到了什么,擺擺手制止了還在喋喋不休的妻子,“瑪莎我餓了,你去廚房幫我準備些吃的!稍后你幫我送到書房,但在此之前,別讓任何人到書房打擾我!”
說著他拿起了杯子中的戒指,轉身進了書房并把門給關緊,幾乎就是在他把門關上之時房梁上便落下一道身影。
“是芙蕾雅大人回來了?”艾文朝著貓人急切的問道。
“我還沒見到大人,但大人的守護騎士已經進城了!”琥珀一屁股坐到書桌前,并擺弄起書桌上的擺飾,將原本整齊擺放的東西打亂。
艾文看著這一幕眉頭緊皺,一臉的難受,深吸了幾口氣,忍住把眼前這只貓人給扔出去的念頭。
“來的是伊莎騎士?”
“并不是你那個男人婆的妻妹,而是一位我從沒見過的男騎士,對方挺有錢的,所帶的信物,也確實沒有問題,那上面還留有芙蕾雅大人的氣味,氣味不會超過一周,大人確實是回來了!”
“看來消息是真的!難怪海蒂夫人最近行為那么奇怪,原來是急了!”艾文不禁的聯想到最近流傳的消息,“不過,沒見過的騎士,可有帶來什么關于芙蕾雅大人的消息?”
“我沒問?對方也沒說,這得要你自己去問。”琥珀擺弄著書桌上的擺飾,懶洋洋的回道:“你也是知道的,我只是個跑腿送信的,而且大人已經三個月沒有給我發工錢了!”
“下城區的貓人煉金店中的東西你也沒少拿吧?”艾文有些無語的說道。
那店一直都是他們的聯絡點,算起來他還是背后的老板,雖然他背后也還另有老板。除了身為店主的老貓人外,實際上每一個進去打工的店員都是他們的探子。
“反正都是大人的產業,以我和她的關系,她不會在乎的!”貓人理直氣壯的回道。
“算了!對方在哪里?”艾文看了一眼在貓人手里遭央的擺飾,不想和她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上多做爭論,只想說完正事,盡快送走眼前這只令人討厭的貓人。
“下城區,克萊旅店。就今晚,我會在那里等你!”
貓人說完便翻身上了房梁,從窗戶鉆了出去,轉眼便沒了影子。只留下艾文看著一桌子亂糟糟的擺件,眉頭皺了一層又一層。
將這些擺飾一件一件的擺回了原位,但到最后一件時怎么也找不到其中一個銀質部件,想到了什么,一摸口袋,不但里面的戒指沒了,連帶著他身上的銀鹿也沒了,更是吃了翔一樣的難受。
“艾文,食物送來了!”
進了門的妻子,并沒有注意到他難看的表情,放下食物后說道:“艾文,廚房里總是有老鼠,我們要不要養一只貓?”
“不!我討厭貓!”
燭光搖曳,唐德一邊摩挲著芙蕾雅給他的扳指,不時的看向面前讓舔去了小半杯的麥酒,靜靜的等著對方的歸來,他相信貓人不會放他鴿子。
尼克和瑟拉還有幾個親衛,看似正在玩的不亦樂乎,但武器都放在手邊,房間中其實還有一些親衛已經披了甲,戰馬也都喂飽了。
保持警惕是必須的,貓人進門時說明他的位置便已經暴露。
他也不確定,貓人回來時是帶來他想見的人,還是一大批的守衛,就算是貓人可信,但那個所謂的艾文呢?對方立場有沒有倒?一切都難說。
唐德也在反思著自己的行為,他在情況不明之時便帶著人一股腦的進了城,實在是太冒險了,這么多人目標太大了,要是有什么情況想躲都不容易。
不過這兩天下來他們也不是什么都沒干。
外城城門口的守衛情況他們也已經摸過了,這家旅店是離外城城門最近的,沿著街道沖鋒要不了幾分鐘便能到,城外的地形贊亞也探查過了,這也是為什么她們會比唐德晚進城的原因。
只要情況不對,他們便直沖城門。就外城那些守衛,突然之下,擋不住他們。
終于,貓人回來了,這回她沒有讓院子處警戒的贊亞拎著脖子進來,貓人身旁還跟著一名身穿低調長袍的男子,想來便是芙蕾雅口中的艾文騎士了,伊莎騎士口中的那個有毛病的姐夫。
男子進門后眼光先是掃了掃院子中的環境,在經過親衛們凌亂的桌上時,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的無奈,深吸了口氣,像壓下什么似的,才把目光投向唐德。
他微微鞠躬,“我是艾文·哈里森,艾利奧特家族忠心的騎士。”
“唐德·羅尼德,芙蕾雅大人的騎士。”唐德起身回禮,也向對方介紹自己。
“艾文騎士,請坐。”唐德示意對方落座。
艾文先將有些歪了的椅子擺正,才板板正正的坐下,眼神又一次掃過院子中的親衛,“唐德閣下,我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交談?”
“這里都是我最信任的部下,我想這里足夠的安全。”唐德回絕了對方的請求,同時看向后面的贊亞,贊亞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點了點頭,表示并沒有多余的人
跟著。
“我們還是來說說當下的情況吧!”
唐德看向艾文,對方能孤身過來,想來對芙蕾雅的忠心還是有保證的。
“芙蕾雅大人,真的從王都回來了?”艾文問道,“這一點比什么都重要。”
“是的!”唐德肯定,“我想不久后你會在城外看到她的旗幟。”
“那就好!”艾文神情一振,“大人有什么指示?”
“在她領兵到來之時,我們最好能控制住海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