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洛離開后不久,霍爾?迪恩就匆匆趕來了。盧西安神色凝重,將目前的困境和所掌握的敵情一五一十地通報給了他。
“霍爾閣下,形勢萬分危急!輝光河方向出現敵軍大股部隊,這無疑表明我們的后路已被切斷,如今被困在此地,岌岌可危?!北R西安的聲音中透著焦慮與無奈。
大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而凝重,霍爾?迪恩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我們如今還剩多少糧草?至于走還是留,你有什么想法?”
“我們的糧草支撐不了幾日了?!北R西安的聲音低沉沙啞,透著無力感。當下,糧草補給成了他們面臨的最大難題,不管是選擇突圍撤離還是堅守待援,都離不開充足的補給支持。
原本隨軍攜帶的補給早已消耗殆盡,如今全靠四處掠奪征集勉強維持,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他必須在己方還有余力的時候做出抉擇,否則一旦士兵們餓到手腳無力,就真的毫無選擇的余地了。
“留下的話,無疑是坐以待斃,最終被困死在這里?!被魻?迪恩一針見血地指出。
“那便只剩下走這一條路了?!被魻?迪恩頓了頓,接著說道,“可問題是該往哪里走呢?東面流金河方向有敵軍大部隊阻攔,我們糧草匱乏,等行軍到那里,士兵們恐怕早已餓得手腳發軟,想要突圍談何容易?!?
盧西安緊盯著地圖,目光急切地在上面搜尋,試圖找出一條生路,然而最終也只能無奈地嘆氣。往東行進必然會遭遇流金河方向敵軍的阻攔,他們如今幾乎快要斷糧,到時根本沒有余力突圍。
雖說沿途可以就地征集一些糧草,但對于龐大的軍隊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而且,還有可能被南邊的敵軍咬住,陷入被活活耗死的絕境。往西是連綿群山,并且最終還是要回到野豬要塞才能渡河,顯然更行不通。北上的話,雖然阻力相對較小,但最終要進入西境,西境會如何對待他們呢?是會提供幫助,還是會別有企圖?
思來想去,盧西安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南邊。南部這一股敵軍,人數與他們相當,在擊敗自己留在野豬要塞的部隊后,大量輜重必然落入對方手中。只要能擊敗這股抄了自己后路的敵軍,己方的糧草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盧西安看向霍爾?迪恩,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與詢問:“霍爾閣下,倘若護教兵團與玫瑰騎士團正面交鋒,你覺得有多少勝算?”
“若是守城戰,我自然有信心戰而勝之。但若是野戰的話……如果你有辦法拖住對方,或許也能一試?!?
霍爾?迪恩被這一問弄得微微一愣。
護教兵團雖是多兵種編隊,但核心力量是重裝步兵,再加上他自身的騎士光環偏向防守,在面對面的步戰搏殺中,他當然信心十足??扇羰且皯?,哪個指揮官會如此“敗家”,用重騎直接沖擊由重步兵組成的嚴密陣型呢?
“如今,我們也只能賭一把了。就這樣狼狽地逃回去,我實在心有不甘。”盧西安神情堅定,雙眼直視著霍爾?迪恩,“現在玫瑰騎士團就在南邊,只要我們能擊潰這股敵軍,就還有轉機!”
“補給必須優先配給護教兵團,我得確保我的士兵在戰場上有力氣作戰!”霍爾?迪恩語氣沉穩,態度堅決。
“好!”盧西安重重地點頭表示同意。
然而,事情再次出乎盧西安的預料。
按照正常行軍速度,相距百多公里的敵軍三四日就該到達,可對方卻磨磨蹭蹭,一點點地往前挪。
盧西安一時摸不著頭腦,實在想不明白對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直到他的目光掃過地圖上的流金河,突然恍然大悟,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對方這是在等人,等流金河方向的敵軍回援!
“安杰洛,立刻給流金河那邊傳信,告知他們對方可能要撤兵,讓他們無論用什么辦法,都要把對方拖?。 北R西安朝著大帳外大聲吼道。
看著兒子匆匆離去的背影,盧西安重重地嘆了口氣:“只希望還來得及吧!”
.........
次種月第 3日,唐德終于率軍抵達距離玫瑰城三十里外的地方,比他預想的速度還要快一些。這一路行軍著實艱難,雨手月的天氣變幻莫測,走著走著就會突然下起一陣雨,將士兵們淋成落湯雞。
不過,此刻唐德并不著急,他開始有條不紊地安營扎寨,并派出大量斥候哨騎,仔細探查敵軍動向,并沒有急著發起進攻。
此時,雙方的斥候已經開始頻繁交鋒,你來我往。但讓唐德意外的是,對方并沒有如他所料選擇突圍,而是在原地加固營寨,絲毫沒有要行動的跡象,擺出了一副固守的架勢。
這大大出乎了唐德的預料,眼看到了快要斷糧的境地竟然還不逃?難道是覺得逃無可逃,打算拼死一搏?不管對方出于什么打算,唐德都不敢有絲毫懈怠,這股敵軍可是教會少有的精銳力量,戰斗力遠非野豬要塞那群草包可比。
唐德緊盯著地圖,小聲嘀咕道:“流金河那邊怎么還沒就位?芙蕾雅那邊是被什么事情給拖住了嗎?”一種隱隱的不安在他心底悄然升起。
他收到芙蕾雅的回信,得知她要回兵配合自己圍剿這股敵軍。兩人商定的計劃是緩緩收緊包圍圈,一步步壓縮對方的活動范圍,將其慢慢耗死。
這確實是最穩妥的辦法,光憑唐德自己的力量,一旦對方拼死做困獸之斗,還是存在不小風險的??扇缃褡约哼@邊已經就位,芙蕾雅那邊卻遲遲沒有按時到達。
“琥珀,你那邊有沒有芙蕾雅的消息傳來?”唐德看向懶洋洋地盤在大帳一角的貓人。這貓昨夜又跟著贊亞出去“發財”了,直到天明才回來。說來也怪,她自己有帳篷卻不睡,非要來唐德的中軍大帳占地方。
“渡鴉還沒回來,等它回來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啦?!必埲颂鸪林氐难燮?,有氣無力地回道。
“贊亞那是有任務才出去的,你每次非得跟著去么?鬼混了一晚上,現在能不困。”唐德搖了搖頭,拿過毛毯給她蓋上。
倒不是他故意要打擾小貓睡覺,只是和芙蕾雅傳訊的渡鴉和這貓比較熟,她還兼職著密碼傳譯的工作呢。送出去的消息為了防止被人截獲,都得進行加密處理,送回來的消息同樣如此。
“唐德,我肚子疼......”貓人突然捂著肚子,眉頭緊皺,聲音帶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