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很清楚。
這次要是搞不定葉傲天，一旦被葉傲天查到點什么。
哪怕他沒事，江南鹽稅這棵搖錢樹都要丟掉。
這牽扯得太大，無論如何必須搞定葉傲天。
“少爺，他們都走了。”
“好，那我們走吧。”
見馬令臣這些官員都離開，葉三和葉傲天喬裝打扮，悄悄離開驛館，騎著馬直奔江州而去。
看著街道兩旁的店鋪，葉傲天不住感慨。
“這江南百姓的生活，難道真是這般富足嗎？”
“街道兩邊店鋪都是人滿為患，比京城店鋪都要繁榮。”
“江南是魚米之鄉(xiāng)，又能產(chǎn)鹽，自然更加富足，有這景象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
“我看未必啊，我們得去百姓中，才能知道江南到底什么樣。”
葉三感覺非常疑惑。
他沒聽明白葉傲天這話什么意思？
“少爺，難道這些不是百姓嗎？”
“百姓？你見過哪個百姓這般坐姿？”
葉傲天說著，指向路邊一個正在吃面的中年男人。
順著葉傲天的手指望過去，葉三立馬皺起眉頭。
“兩邊店里那些顧客，你看看他們一直在詢價，可有一個成交？”
“這賣魚的，魚都抓不住，他賣的什么魚？”
“那邊的挑夫，扁擔(dān)都不會用，一邊長一邊短，你看他走那兩步，再走幾步，估計都要摔。”
“哎喲！”
葉傲天話音剛落，挑夫肩上扁擔(dān)失去平衡，使人摔倒。
“少爺，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這是演給我們看的唄！這是知道我們要來，街上百姓全都換人咯。”
“啊？”葉三仿佛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一樣，十分震驚。
葉傲天搖搖頭，催馬朝前跑去。
“駕！”
很快，葉傲天和葉三從對面城門出城，直奔城外而去。
“咱們這時去哪兒呀？少爺。”
“去鄉(xiāng)下！”
“只有這樣才能知道這江南七省百姓到底什么樣？才能知道這些王八羔子到底把江南霍霍成什么樣子？”
“但，咱們不是來追繳鹽稅的嗎？這百姓過成什么樣子，跟咱們好像沒關(guān)系吧？”
葉傲天感覺十分刺耳。
“吁！”葉傲天勒住馬看向葉三。
“葉三，我們這次雖是為追繳鹽稅而來，但這百姓疾苦，我們不能視而不見。”
“如果江南百姓當(dāng)真如此富足，那這些貪官哪怕貪再多的錢，那都與我無關(guān)。”
“可他們要是讓民不聊生，那我必然不能放過他們！”
“我明白，少爺。”
“明白就好，咱們出發(fā)，駕！”
葉傲天和葉三直奔江州鄉(xiāng)下而去。
用不到一個時辰，葉傲天來到一處鄉(xiāng)下。
道路兩旁場景，卻讓他們二人一臉疑惑。
如今正值夏季，兩邊樹木之上沒有幾片葉子，全都光禿禿。
葉三看到這情況后，不太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但葉傲天已氣不打一處來。
“好好好，真讓我猜中啊，江南七省官員當(dāng)真是該死啊！”
“這是怎么回事？少爺？這些樹上沒有葉子，跟這些官員有關(guān)系嗎？”
“你認(rèn)為這些葉子能去哪兒？”
葉傲天能看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可葉三沒有聽過這事，完全想不明白葉傲天為什么會生氣？
“這些樹應(yīng)該得病了吧？或這里的村民把這些樹葉全弄回去喂牲畜？”
“喂牲畜？我沒猜錯，應(yīng)該是被這里的村民全都擼回去吃了。”
“啊？如今又不是大災(zāi)之年，況且這江南是魚米之鄉(xiāng)，百姓即便過得再苦，都不至于在這豐裕之年吃樹葉吧？”
葉傲天這么說，葉三立刻明白葉傲天是什么意思。
只是，葉三確實想不通，在這樣的年景，為什么這些百姓要去吃樹葉？
這確實有點離譜。
“這恐怕只有那些官員知道。”
等葉傲天和葉三進(jìn)到村子里，看到這些面黃肌瘦的村民。
葉三徹底明白，葉傲天剛才所說，確實是沒錯。
“老人家，能不能跟您求碗水喝？要點吃食？”
“官人，這水可以隨便喝，只是這吃食，小人家里確實沒有。”
“沒事的，老人家，什么都成，我們二人不挑食，有口吃的就行。”
葉傲天是鐵了心，想看看這些百姓平日里都在吃些什么。
“那官人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跟小人進(jìn)屋吧。”
接著，老人家?guī)е~傲天走進(jìn)房內(nèi)。
進(jìn)到房內(nèi)后，葉傲天發(fā)現(xiàn)在床上躺著一名老婦人。
只是，這老婦人眼看已經(jīng)時日無多，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老人家，這是？”
“這是我那不爭氣的婆娘，如今得重病，小人家中無錢看病，已沒幾天活頭。”
老人家說完，去里屋拿出一個破碗，里頭盛著些綠糊糊。
他遞到葉傲天和葉三面前。
“兩位官人，小人家中只有這個。”
“雖難以下咽，但能充饑！兩位官人不嫌棄的話，可以嘗一下。”
“這是用樹葉做的？”
葉傲天一眼看出來，這應(yīng)該是用樹葉做出來的。
這一碗綠糊糊里，一粒米都沒有，看著絕不像是人能吃下的東西。
“老人家，多謝。”
葉傲天毫不猶豫地接過老人家接過來的碗，將其中的綠糊糊一口氣倒一半進(jìn)口。
“哎呀，官人不能吃得這么快，你這嗓子受不了啊。”
“咳咳咳！”
老人家的話剛說完，葉傲天就不住地咳嗽起來。
因為這些綠糊糊實在是太難以下咽。
里頭的粗纖維實在太多，葉傲天甚至感覺食道都快被劃爛。
“無……無妨！”
葉傲天止住咳后，硬生生將口中的綠糊糊都咽下去。
葉三從葉傲天手中接過破碗，把另一半吃下去。
雖沒像葉傲天一樣咳嗽，但亦皺著眉頭，十分艱難地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