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小女娃掙扎好幾次,在疼痛的刺激下,猛地一扭身子,一把推開陳淵。
“你這么大的人,怎么會打人!?”
她張嘴就喊,右手攥著小拳頭舉在空中:“你信不信我兩拳!”
眼望著她如此神情,陳淵忽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小女娃沒哭,這他沒覺得有什么。
關鍵是,慕容世家作為以武立足的大家族,這女娃明顯是慕容吹雪的貼身侍女,或是族中較為重要的晚輩,怎么會半點兒武藝也沒曾展現?
自己伸手去抓她,但凡是習武的人,應當都能躲開。
也別說不敢,她明知自己是皇上,還敢張牙舞爪的叫喊,怎么可能不敢躲開。
“皇上,問清了,這位姑娘名叫蒙小雨,是慕容吹雪的貼身丫頭,無父無母,自幼在慕容家生長,很受太后喜愛,賜有多個身份。”
正這時,早已偷摸離開的劉楓回來,用手擋著嘴在陳淵的耳邊小聲介紹:“慕容吹雪這些年不再露面,一直都是蒙小雨替她傳話,現在蒙小雨是公認的慕容家代表人,身份很是高貴,因此不敢輕易得罪。”
“難怪這么囂張,原來是太后……原來是母后青睞啊。”
陳淵眉頭一挑,上下打量蒙小雨。
小妮子一手拿著玉棍,另一手還在不斷地撫摸自己的小翹臀,一臉的不服:“憑什么打人?我都說了,姐姐看到他們不合適,讓他們先讓開,有什么不對的?”
“皇上,她手中的玉棍就是太后娘娘賜的,除了您之外,可以棒打任何一人。”
劉楓又跟著補充解釋,壓低了嗓音提醒。
“對,這就是太后娘娘賜給我的,誰也不能拿走。”
蒙小雨鼓著嘴,氣呼呼的朝著陳淵舞動棍子,可她似乎沒有武藝的底子,掄起來并不好看。
陳淵見狀忽的一笑:“朕還從沒見到過這么囂張的人!”
“誒!”
蒙小雨停下動作,小手張開,往前用力一伸,一臉的傲氣:“今天你就算是見到了!”
“呦呵?上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墳頭草都十米高了!”
陳淵眉頭一皺,大步流星的走向蒙小雨。
眼望著皇上真就這么走過來,蒙小雨愣了一下,眼中有了點兒慌亂。
再狂,再受寵,她也明白皇上是動不得的。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情急之下,她說話都有些結巴。
“皇上息怒,小雨年紀尚小,還不懂事,還請皇上念在她來往皇城的辛苦,饒她一命。”
正在這時,一道泉水擊石般輕靈的聲音傳來,飄蕩在空中,如天音落下。
恍惚間,陳淵眼中有了幾分錯愕,昂頭盯著轎子。
這里面藏著混音的音響?
心中這么想著,陳淵不自覺的歪頭,想要朝里面多看幾眼。
這一歪頭,人倒是沒看到,
他低頭看去,小妮子正舉著棍子,齜牙咧嘴的盯著他:“不行,你不能看!太后娘娘說過,誰也不許看,你打我可以,你不能看姐姐!”
“奇了怪,有什么不能看的?是個丑女?”
“呸,我姐長得可好看!”
“哦,明白了!你姐是徒有其表,不能露面。”
“胡說,我姐不能被人看是因為我姐在……”
蒙小雨一聽這話,當即皺起瓊鼻,可話剛說到一半,她忽的反應過來,哼哧道:“想套我話?不可能,我嘴嚴得很!”
“小雨,認錯。”
正這時,那轎子里的女人又說了一句。
還別說,蒙小雨是真的聽她的話。
那女人話音剛落下,蒙小雨立馬將棍子別在腰后,雙手合十跪拜在地,臉上也不再嬉皮笑臉,畢恭畢敬的道歉:“皇上恕罪,小雨沖撞了您,還請皇上息怒。”
說完,她竟還磕了個頭,而后呆呆的盯著陳淵,似是在等待陳淵回應。
這一幕,著實讓陳淵沒反應過來。
就因為一句話,變化也太快了吧!
哪怕她應一聲,那也算是給了陳淵反應的時間。
偏偏她是毫不猶豫這么做。
怪了。
里面的人到底是誰?
陳淵越想越是好奇,又想抬頭往里面看。
“微臣身有不適,不能下轎行禮,還請皇上勿怪!微臣尚有私事,告辭。”
轎子里的人仿佛察覺到陳淵的眼神,輕聲的說了一句,聲音一如之前的輕靈悅耳,但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聽起來像是念出來的話,而不是心中這么想的。
“朕……”
“皇上,太后娘娘。”
“在哪兒?”
陳淵聞聲正要逼她下轎,可還沒張嘴說話,身后的劉楓便輕輕拉了拉陳淵的衣袖,陳淵疑惑的回頭,與他目光撞上,怔了一下。
是哦。
現在與太后鬧翻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的母妃早逝,這明面兒上的母后膝下無子,也不能撕破臉。
陳淵撇撇嘴,大手一揮:“行,走吧!改天我親自登門去慕容家轉轉,聽說慕容家的宅院很大。”
說完,他先扭頭離開。
而蒙小雨則是盯著他的背影,知道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這才緩緩站起身,不情不愿的哼哧道:“姐,咱們回去唄?”
“嗯。”
轎子里的聲音還是那樣平和。
……
回到御書房。
陳淵手指輕叩書案,繃著嘴認真回憶。
可惜,記憶中還真沒有跟慕容吹雪有過任何一次碰面,那個蒙小雨也是頭一次見到。
“劉楓,能去搞一張她的畫像嗎?越想越是覺得好奇。”
沉默半晌,陳淵扭頭詢問劉楓。
后者點點頭:“奴才盡力!慕容家戒備森嚴,很難打探到消息。”
“那就盡力吧,另外,陸子元還沒回來嗎?”
“沒有,還在城西準備東西。”
“那你先派人去把魯子敬叫過來。”
陳淵吩咐了兩句,隨即拿起公文查看。
早在之前,他就派人讓陸子元過來,但陸子元不在皇城中,去了城西購置什么東西,所以滯后了一些。
至于那魯子敬,陳淵是對他越來越喜愛,會拍馬屁,也懂得觀察時事。
他第一次跟魯子敬聊過之后,魯子敬就像消失了一樣,每天除了肅清自己部下,根本不做別的任何事。
眼下,于文和目前離開了京城,讓魯子敬代理戶部的一些政務,還別說,聽說做得很好,打理的井井有條,就是過于苛刻,天天不讓人休息,整天都在查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