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裝的!?”
蘇亶面如白紙,臉上再無鎮定之色,滿帶著惶恐搖頭。
怎么可能?
他明明是脈象微弱,快要死了。
怎么房間內有這么多人!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沒事?你明明!”
蘇亶怒吼一聲,一把撿起蘇坡丟下的長刀。
眼見他這幅模樣,陳淵皺起眉頭:“嚇傻了吧你?”
“不可能!你別想,我外面有兩千錦衣衛,你要是再不束手就擒,本官一定剛要將你碎尸萬段!本官麾下還有八千京營士兵正在往城內調動,你死路一條!”
蘇亶歇斯底里的怒吼著,全忘了前一刻眼睜睜的看著兒子慘死:“姜陽和裴行虎已經被調到東華門,他們趕不過來的,你已經完了!”
嘩啦啦。
話音未落,殿門被推開。
姜陽和裴行虎出現,兩人渾身鮮血。
姜陽率先沖著陳淵拱手行禮,朗聲道:“皇上,兩千錦衣衛全部處決,城外私自調動兵馬郎中令王武、府軍右衛指揮使李陽均已斬首示眾,八千士兵全都歸降。”
裴行虎沉聲補充:“殿外的一應官員也都被抓,兵部員外郎楊玉書已認罪!他說是蘇大人讓他今天帶人硬闖宮門,試探皇城內的守衛有多森嚴。”
此話一出,蘇亶下意識的搖晃腦袋:“冤枉,我冤枉!”
可等到話說出口,他又忽然一咬牙,惡狠狠的盯著陳淵:“你這個混賬,你竟然敢騙我!老夫縱橫官場幾十年,怎么會被你這小伎倆給騙了!?”
“我兩千錦衣衛,那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又怎么會……”
未等他說完,他看到了裴行虎的腰間。
裴行虎取下腰間懸掛著的一顆人頭,對方也隨手將人頭丟在地上。
咕嚕嚕。
人頭滾到他腳前,露出正臉。
正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崔陽。
“莫說兩千人,就算是四千人,也不過是一陣箭雨。”
裴行虎輕蔑一笑。
撲通。
蘇亶跪坐在地,眼中全是絕望。
完了。
全完了。
一切都完了。
“不可能……”
他嘴里還在小聲念叨著,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陳淵見狀眉頭一挑,下巴和下嘴唇往前伸,眉頭擰著八字眉,滿是輕蔑的說道:“穿金戴銀,官居一品,帶著這群沒用的手下拉黨結派,有用嗎?跟著晉王那樣的大哥?吃屎吧你!”
叮!
蘇亶突然暴起,手中長刀往脖子上一搭,咬牙道:“昏君,老夫絕不會落入你手中!老夫絕不會輸給你這樣的廢物!”
一聲怒吼,他決然的要劃動長刀。
可他剛要用力,才發現長刀根本拉不動,回頭一看,姜陽已經抓住了刀背。
隨著姜陽用力往旁邊一甩,長刀脫手飛出。
陳淵輕蔑一笑,淡然揮手:“好好照看這位當朝一品大學士,準備上朝!”
……
短短一個時辰過去。
太師蘇亶謀反,被打入大牢。
朝中百余臣子,京營中八千將士,與之有關聯著,均斬首示眾,不得求情。
其余文武官員來到奉天殿,不敢再有任何話語,即便沒看到皇上到來,也不敢催促,戰戰兢兢的在奉天殿等待。
直至午時將至,陳淵出現在殿門外。
“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官員齊齊跪拜在地。
誰都知道,蘇亶此生再無翻身的機會。
江黨從今日開始,成為過去式。
陳淵邁步走向龍椅,慢悠悠的坐下。
咕嚕嚕。
隨著陳淵點頭示意,殿外姜陽命人抬進來一個棺材。
棺材蓋打開,腥臭的血腥味頓時彌漫在奉天殿內。
“是人頭!全是。”
一名官員眼睛尖,看到棺材內的東西,嚇得魂飛魄散,慘叫一聲。
“眾愛卿,今天天色不錯,有什么事要上奏的嗎?”
陳淵微微一笑,示意劉楓拿筆準備記錄:“朕可是在等著諸位愛卿上奏啊。”
“皇上!兵部兵庫司的人幾乎都是江黨!”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一名官員就站出來高聲上奏。
“江東官員有一十二人都是江黨。”
“臣要上奏,去年江西……”
有一人帶頭,其余人也都跟著高聲數起江黨的罪責。
尋常大朝,頂多是半天的時間就會結束,今日足足說了一天,直至傍晚時分才算了解。
江黨作為在朝中只手遮天的存在,如今罪責難逃,那些清官和其他黨派必定是落井下石,生怕鬧得不夠大,查的不夠清楚。
直至散朝,回到御書房。
陳淵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兩本奏折,頭都要大了。
“江黨在朝的大小官員加起來,竟然有足足二百八十人,江南就有一百多人,蘇亶是打算讓天下姓蘇?”
陳淵揉了揉眼睛,疲憊的合上奏折。
姜陽站在書房中央,神色凝重:“皇上,全都處置的話,需要花費一個月的時間。”
“殺了一個,還有一個,殺不完的。”
陳淵嘆了口氣,將奏折丟到一旁,輕聲說道:“關于這些人,到此為止!蘇妃找到了嗎?”
姜陽聞言神色一滯,低聲道:“沒有找到,蘇妃自從上次被人救走,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消息,蘇府翻遍了也沒有找到,那些下人們也說沒見過蘇妃。”
“隨朕去看看蘇亶吧,朝中不是只有一個江黨,他不過是個出頭鳥而已。”
陳淵疲憊的站起身,帶著姜陽一同前往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