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在這兒呢!”
涵兒出現在秦遠他們身旁,只是瞧見秦遠時,小嘴一噘:“老爺,您也在呀。”
這待遇差別可真是大。
回過神的趙蕊抽出了自己的手,斜睨了秦遠一眼:“你?掙錢?嘿,只要你別胡亂揮霍,就算是為我們這個家立了大功了。”
“看樣子蕊兒你不太信任我嘛。”
“涵兒,跟他說說,咱們府里每個月要花多少錢。”趙蕊語氣淡淡的吩咐道。
“上個月花了四千三百兩,這個月嘛……已經快到六千兩了。”涵兒不滿地瞪了秦遠一眼。
“啥?四千三百兩?快六千兩?!”
秦遠的聲音不由得高了幾分。
如果沒記錯,一兩銀子能讓大乾朝的普通百姓吃喝兩三個月。
而公主府一個月的開銷竟然高達四千多兩。
這……
“哼!”
沒想到,涵兒嬌聲哼了一下,陰陽怪氣地說:“如果不是老爺您天天吃喝玩樂的話,公主府一個月開銷還不到五百兩呢。”
“哦,對了,剛才老爺您給那位女子贖身,還花了五千兩呢~”
提到贖身的事,秦遠感覺周圍空氣又涼了幾分,有點心虛地瞄了趙蕊一眼。
好在趙蕊沒理他,反而問起:“那個女子怎么處理的?”
“給了她一百兩銀子做盤纏,讓她走了。要是讓個妓女進了公主府,那可真成了笑話了。”一說起這事,涵兒的語氣愈發幽怨。
這五千兩銀子算是白扔了。
“干得不錯。”
趙蕊滿意地點點頭,隨即瞟了秦遠一眼:“現在知道我為啥那么說了吧?”
秦遠抹了抹額頭的汗,這才意識到原主人的開銷有多離譜,也反映了趙蕊對自己有多么寬容。
“走吧,回家。”趙蕊收起視線,朝自家馬車走去。
……
回到公主府。
秦遠他們自然是分房睡。
秦遠正房間里,忙著把自己腦子里那些能賺錢的點子都記錄下來。
“老爺。”
“涵兒?”
涵兒主動來找他,這讓秦遠覺得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給。”
涵兒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撇了撇嘴說:“小姐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就讓我來看看是怎么回事。”
“辛苦你了。”
秦遠心里一暖。
趙蕊主仆二人,都是嘴硬心軟,自己可不能再讓她們受委屈了。
這么想著,他端起茶杯,湊到嘴邊,輕輕地吹散了上升的水汽。
涵兒的目光則落在了桌上。
從她跟著趙蕊嫁過來后,就沒見過秦遠動筆,不禁有些好奇,便悄悄挪到了秦遠旁邊。
緊接著,
“噗!”
她的臉蛋連同身上的衣服,都被噴濕了。
“咳咳咳。這是什么?這也叫茶?”秦遠搖搖頭,嘴里那股奇怪的味道依然揮之不去。
“涵兒,有水嗎……”
他抬頭望去。
涵兒臉色難看,鬢角的頭發貼在了額頭上,白凈的臉上混著水滴和各種香料的碎末滑下。
“涵兒,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
“大人您說呢!”涵兒反問道,語氣里帶著些微的戲謔。
……
等涵兒走開后,
秦遠的目光落在了旁邊那只茶杯上。
茶湯里漂浮著茱萸、陳皮、薄荷、鹽,甚至上面還浮著一層酥油,各種材料堆得滿滿當當,看得他頭皮直發麻。
“大人對涵兒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嗎?”
這時,換了新衣的涵兒回來了,手里又捧上一杯茶,只是神色略顯不悅。
“哪能呢,沒有的事。”秦遠連忙否認。
“那是覺得涵兒泡茶的手藝不夠好嗎?”身為貼身丫鬟,泡茶算是基本功,尤其是像涵兒這樣公主身邊的貼身丫鬟。
“怎么說呢,料是不是加得太足了點兒?”秦遠輕輕嘆了口氣。
“不都這樣嗎?”涵兒眉頭緊鎖。
“都這樣?”
秦遠挑了挑眉。
一般泡茶用的是烘焙發酵的茶,而他印象中的綠茶是炒制的,這在當下大乾朝可不多見。
一個賺錢的想法悄然在他心中萌芽。
“公主府的產業里,有沒有茶莊?”
公主出嫁,陪嫁中自然包括一些維持生活的店鋪。
畢竟,往后要養活整個府邸的人,沒點營生怎么行?
“你想干什么?”涵兒立刻警覺起來,仿佛怕他會把茶莊給變賣了似的。
“別這么看著我。”
秦遠苦笑:“我只是想到了個經營的點子,所以問家里有沒有茶莊而已。”
“真不是想賣了茶莊?”
“真的,真的。”
“有的。”
在反復確認秦遠對茶莊沒有別的打算后,涵兒這才點了點頭。
“那就好。”
秦遠松了口氣。
畢竟,茶、酒、鹽、鐵通常都是官府專賣。
而趙蕊身為公主,有個茶莊做營生,也沒什么不妥吧?
“大人有什么賺錢的好主意?”涵兒也來了興趣,畢竟家中不富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秦遠眨眨眼。
“搞得好像誰稀罕知道似的。”
涵兒撅起嘴,把剛倒好的茶又端走了:“既然大人不喜歡喝茶,就別在這兒浪費了。”
“你這……”
秦遠望著涵兒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拿起宣紙,提筆寫下了一個“茶”字。
……
公主的閨房內,趙蕊已換下宮裝,長發披散在肩頭。
她面前擺著的是秦遠在青樓題寫的那首詩。
指尖滑過墨跡,似乎還能感受到書寫時的灑脫和自由。
“小姐。”
涵兒進門報告:“剛才大人問起了茶莊的生意,還說有個賺錢的點子,我們……”
“茶莊……”
趙蕊低語,隔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說:“他想折騰就讓他折騰去吧。”
“可是……”涵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他折騰一個茶莊,總比在外頭胡吃海喝、尋花問柳強。”
“涵兒明白了。”
涵兒微微行禮。
趙蕊的視線再次回到詩作上,總覺得今天的秦遠,似乎有點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