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主持人一通豪邁的介紹和開場詞,燈光由四面八方匯聚到擂臺上,八國劍術大賽開始。
羅維靠在椅背上,打量著先后進場的選手。
很快,他便看到了那個全身散發紅光的人——立花耀司。
立花耀司的面容還是那樣冷漠,仿佛四周的喧囂與他無關,只有在臺上的東瀛人對他歡呼,鼓掌的時候,他才向那個方向鞠了一躬。
“照我說,不用那么麻煩?!?
趙小姐打量著立花耀司,“在這個距離,我能搞到一把上好的狙擊槍,你對著他開一槍,兩槍,不管他是什么劍圣,都必死無疑。”
羅維搖頭,“那就是暗殺,不是決斗了,報紙上只會寫東瀛劍圣死于刺殺,官府正在追緝,除此之外沒別的?!?
“他已經死了,這還不夠?”趙小姐不解道。
“還不夠?!?
羅維搖頭,“要從肉體上消滅一個人實在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我們應該想的更多,有什么比在八國還有上萬觀眾面前擊敗他,更叫人解氣?”
“這我就不懂你們江湖上的規矩了?!?
趙小姐托著下巴,“但我以為,消滅一個東瀛劍圣,怎么想都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你只等著看就是了?!?
羅維也跟她一樣的架勢,注視著立花耀司。
某個瞬間,他察覺到立花耀司似乎也在注視著自己,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這種感覺一晃而過,很快隨著鈴鐺急促敲響的聲音,八國代表退場,比賽開始。
最先上場的是來自北美的劍士,他帶著一把刺劍,劍尖細長,護手寬大。
而他的對手則是羅剎人,留著大胡子,腰間系一把哥薩克彎刀。
羅維對這兩個人之間只有兇狠,毫無技巧的對決沒興趣,不由打了個哈欠。
仰頭的瞬間,羅維又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往外走出去。
趙小姐這時候轉過頭來,有些煩悶,“我還以為北美的應該是個牛仔,沒想到是個老派的劍士,這豈不是很千篇一律?”
“他要是牛仔的話,就不應該用劍了。”羅維起身。
“你去哪兒?”
“上廁所?!?
“不像,”趙小姐瞄了他一眼,“無所謂,只是你記著,要是搞出什么事情來得加錢,九州會的人給我的錢就那么多,其他的麻煩得另算?!?
“放心,我就是去解決麻煩的?!?
羅維丟下這句話后,轉身走向外邊。
演武館除了中間的擂臺及觀眾區外,外邊則是供參賽選手休息的走道和房間。
因此在走過了觀眾席后,羅維便進入了通道,幾乎是緊隨著前面離開的人進入。
那個被羅維跟蹤的人終于反應過來,停住腳步轉身。
“原來是你?!绷_禮臣惡狠狠道。
三個月前,在小李莊附近,他被裴天碩一劍刺中,然而憑著一向很好的運氣,加上眾人那時候只顧著追逐玉璽,竟真的叫他死里逃生,在兩個槍手的護衛下逃了出來。
只是沒想到在三個月后,他又與羅維相遇。
演武館內的喧囂,叫喊,隔著一道墻傳到這里。
羅禮臣雖感到意外,但不至于吃驚,因為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在羅維的身后,大力士愛爾信也同時出現,光禿禿的頭頂幾乎要頂到天花板。
“我們又見面了,黃皮猴子?!?
愛爾信竟然也沒死,上次被袁守和一腳踢進茅屋,反而叫他躲過了白蓮教的追擊。
這時候見著羅維,他的雙眼通紅,簡直恨不得把羅維生生撕成兩半。
羅維指了指自己的手肘,微笑道:“你的手,好了?”
愛爾信獰笑一聲,將身上的禮服撕碎,露出強壯的肌肉,還有那套了一對皮手套,砂鍋大的拳頭。
他手上的與其說是手套,不如說是拳套,粗牛皮混合著填充物緊緊包裹他的拳頭,看起來似乎連刀都砍不進去。
“這是特別為你制作的,猴子。”他摩拳擦掌。
羅維只是招手,“來,猩猩,這次我跟你碰一拳?!?
見羅維這樣的輕佻,愛爾信勃然大怒,猛沖上來,腳趾踩地,腰肢擰轉,沉重一拳裹挾著風聲擊出,依舊快如閃電。
羅維也提振氣力,護體罡氣包裹拳頭,肉眼隱約可見那繚繞的氣流從拳峰上外泄而出。
砰!
有如炮仗炸響,羅禮臣耳膜震顫,衣擺也被勁風帶起,不由叫他伸手擋在面前。
等他把手放下,只聽見一陣叫人感到壓抑的悶哼。
愛爾信跪倒在地,那防御嚴密的牛皮手套連帶著他的拳頭一起粉碎,羅維手上也是血肉模糊,但看起似乎只是皮外傷。
愛爾信沒來得及喊疼,羅維又是雙手在他腦門上一拍,大力士口鼻耳涌出鮮血,當場斷氣。
羅禮臣見狀又驚又怒,從腰間拔出轉輪手槍,剛舉起槍,羅維已鬼魅般飄到他眼前。
咔噠!
隨著羅維輕輕一按,彈倉旋轉著飛了出去,子彈散落。
羅禮臣跌坐在地,臉色煞白。
“還想要玉璽嗎?”羅維問道。
“不要了?!?
羅禮臣頭搖得像撥浪鼓,“那只是一筆生意而已,少做一筆死不了人的。”
“你竟然不要?”羅維皺眉。
“???”
羅禮臣疑惑:“我應該要?”
羅維看了他一眼,從身上取出玉璽,小心翼翼解開包裹,將玉璽拿給羅禮臣看。
羅禮臣呆住。
事實上,羅維一將玉璽拿出來,自己心里便再次涌起占據它的沖動,只是他強行壓制下來。
羅禮臣雙眼直勾勾盯著玉璽,忽而眼珠轉動,看向羅維:“這是真品,沒錯,有什么問題嗎先生?”
“唔?”
羅維又將玉璽湊過去一些,“你就只是看著?”
“或許我應該做些什么?您請吩咐?!?
“我是說,”羅維越發感到怪異,“這玉璽你認得嗎?”
“認得,這就是我要交給東瀛人的東西?!?
“我是說……”
羅維頓了一下,忽然對他說:“你把上面的字念出來?!?
羅禮臣盯著玉璽底部半天,只是眉頭緊皺,“既,既,既……”
“夠了,別說臟話?!?
見他如此,羅維終于心中了然。
“原來你不識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