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枝呆愣在原地,大腦微微空白。清秀精致的小臉呆滯,久久不能平息冷靜!
陪,陪睡?
現在習武,都得要出賣身體了嗎?
姜南枝悄悄偷瞄了沈臨一眼,他看上去長得清清秀秀,面容俊朗氣質不俗,沒想到,私底下竟然……已經陪他師傅睡過覺了?!
沒想到,他竟已經……不干凈了!
姜南枝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起兩個男人一絲不掛睡在一起的場景……
她臉色當即羞紅,倒吸了一口涼氣,露出驚駭而難以接受的神情,那嬌嫩白皙的肌膚上,也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你……”
她趕緊搖晃腦袋將這‘不堪’一幕的畫面甩出腦袋,紅著臉緊張問道:“那,那你師傅……現在呢?”
“她不見了。”
“不見了?”
沈臨感慨道:“師傅她老人家大概是嫌棄我這徒弟‘年老色衰’,膩歪了,所以丟下我跑了。”
“年,年老色衰?!”
姜南枝再度睜大著眼睛,她原本心中還有所猜疑,眼下直接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堪入目,禮崩樂壞啊!
“你考慮的如何了?”
而這時,沈臨打斷了姜南枝的惶恐不安,笑瞇瞇打量著她:“還要不要做我的徒弟?”
姜南枝渾身一僵,連忙如同搖晃撥浪鼓般使勁搖頭:“不,不要了……”
她,她才不要陪睡!
才不要出賣自己的身體!
而且,一想到腦海中剛才浮現的‘不堪’畫面,姜南枝便渾身微顫,完全接受不了。
“這就放棄了?”
沈臨道:“你這心一點都不誠吶!”
姜南枝縮了縮脖子,小臉蛋兒上滿是羞赧。
這,這哪里是誠不誠的問題?!
“唉,那就只能說明咱們沒有師徒緣分了!”
沈臨瞥她一眼,強忍住笑意:“既然如此,那小爺我也不強求……等你什么時候改變主意了再來吧!”
姜南枝縮著脖子,聽到沈臨的話美眸底閃過一絲失落,但隨即,這一抹失落又被很快取而代之。
……不行,她還是接受不了!
她才不要陪睡!
“行了,你早點歇息。”
逗弄了一番這個小乞丐,沈臨心情大好。拿起桌上的刀,起身準備出門。
“你,你要去哪里?!”
身后傳來姜南枝緊張兮兮的聲音。
“出去轉一圈!”
沈臨邁出房門,走出客棧。穿過兩條街道,沿著城中河岸邊經過,抬頭不遠處河對岸,便是林府。
坐落在揚州城最為繁華富裕地段的林府可謂是依山傍水,府門墻高,夜晚時分,院墻內外都會有侍衛巡邏,尋常人想要悄無聲息闖入并不容易!
沈臨身形藏匿于黑暗中,沿著河岸邊圍繞著林府走了一圈,將林府外圍摸索了個大概。他極為謹慎,今晚并未輕易靠近。
無論那位海棠姑娘所言真假,但有一點能證實……林家如今多半被人盯上了!
還有那位林夫人……
沈臨想起離開醉香樓時那位海棠姑娘的提醒,那位林夫人有問題么?
林大哥的死,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沈臨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斷魄刀,此次來到揚州城,他原本只是想來還刀。可眼下卻突然意識到事情變得很復雜。在沒有調查出真相前,他恐怕不能暴露與林大哥的關系,這把林大哥家傳寶刀也不能輕易暴露。
沈臨微微瞇眼,看來,想要查清楚這一切……恐怕得從那位林夫人身上下手了!
……
沈臨沿著河岸邊一路思索,不知不覺又來到醉香樓外。抬眸看去,醉香樓燈火通明,鶯鶯燕燕與書聲瑯瑯不時響起,卻又并不違和。
“誒,沈兄?!”
沈臨并沒有打算進去,正欲轉身離開時,又碰上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陸興和!
一身儒雅書生裝扮的陸興和正站在醉香樓外,身邊跟著幾位同樣文人雅士裝扮的男子。瞧見沈臨時,陸興和興奮上前道:“沈兄,你怎么也在這里?!”
“正巧,在下剛認識了幾位好友,打算去醉香樓喝幾杯,沈兄要不要一起?!”
沈臨目光落在幾人身上,掃視兩眼,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要事,下次再說吧!”
陸興和有些遺憾,但也并未強求:“那好吧,等回頭再與沈兄一醉方休。”
陸興和回到那幾位文人雅士的讀書人身旁,他們打量著沈臨離開的身影,好奇問道:“陸兄,此人是誰啊?”
“你說我沈兄啊?那他來頭可不小!”
“怎么說?”
其他幾人似來了興趣。
陸興和神秘一笑:“你們可知這醉香樓海棠姑娘?”
“自然知曉,這海棠姑娘乃醉香樓花魁,昔日我等曾有幸見過一次,一睹花魁風貌,可謂是閉月羞花,傾國傾城之姿!”
“可惜,海棠姑娘不輕易露面,我等想再一睹真容難如登天!”
幾人感慨著。
“可,這跟你說的這位沈兄有什么關系?”
陸興和滿臉興奮,帶著幾分莫名自豪的氣勢,得意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今日這醉香樓的海棠姑娘,親自派自家丫鬟來邀請我沈兄入她閨房一敘。”
“什么?竟有此事?!”
“陸兄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
幾位讀書人明顯不信,驚愕不已。
“我陸興和從來不騙人!”
陸興和拍著胸膛,言辭鑿鑿道:“我今日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不怕告訴你,今天那周家的周鈺也在,周鈺何人諸位知曉吧?那周鈺想見海棠姑娘,費盡一切心思都沒能成功,最后灰溜溜的跑了。而我沈兄剛到醉香樓,便被海棠姑娘請進閨房……”
“嘖,你們是不知道,那周鈺的臉色當時有多難看!”
“……”
“啪!”
劇烈的碎裂聲響起。
周府,院中。
“廢物,簡直是廢物!”
一身錦衣長袍的周鈺憤怒地將手中茶壺摔向跪在地上的侍衛身上。
茶壺扔歪,落在地上粉碎。跪在地上的那名侍衛渾身戰栗,腦袋磕在地上。
“你還敢躲?!”
周鈺氣憤的上前,一腳將侍衛踹倒在地。侍衛倒在地上,不敢反抗。
“讓你去教訓個人,結果你反倒被人教訓了?還有臉回來?!”
“少爺,息怒,息怒!”
一旁的狗腿連忙上前安撫:“少爺別生氣,犯不著為了個下賤的下人氣傷了自己的身體。”
“滾,趕緊滾,別讓本少爺再見到你!”
周鈺又踹了這侍衛幾腳,等到這侍衛狼狽滾出院中后,周鈺臉色依舊沒有緩和。他鐵青著臉,臉上滿是羞辱憤怒之氣。
今日在醉香樓,他可謂丟了大臉!
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子,竟能讓海棠姑娘親自派丫鬟侍女來迎接。
這能接到哪里去?
必定是被接到了海棠姑娘的閨房!
……他們會在房間里做什么?
孤男寡女,在房間里還能干點什么?
一想到這,周鈺心中的怒火愈發壓制不住,有種被人戴了綠帽的羞辱感!
那海棠姑娘是他看上去的女人,如今當著他的面被另一個男人‘捷足先登’,他如何不憤怒?
尤其是那個看上去窮酸落魄,除了長得俊了些外一無是處的家伙,竟還無視了他!
若非是忌憚醉香樓背后的勢力,周鈺今日早就在醉香樓動手了!
這醉香樓雖只是個青樓場所,但能在揚州城立足多年,背后勢力不容小覷。尤其是前幾年,揚州城內發生了些動蕩,這醉香樓背后的勢力甚至連他爹都忌憚不已,數次提醒他千萬不要在醉香樓鬧事!
因此,哪怕憤怒,周鈺也只能先行離開醉香樓,隨后安排人在外面蹲守,想著狠狠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頓。
結果,自己派出去的侍衛反而被人家給打了?!
打了就算了,連身上僅剩不多的銀子都被人搶了……這周鈺如何能忍?
“少爺,您息怒,小的今日看那人一身江湖裝扮,手中有刀,武功應該不弱,咱們府上的侍衛恐怕不好對付。”
旁邊說話的狗腿叫吳雨,跟在周鈺身邊多年,最擅長察言觀色和作為周鈺狗頭軍師親信般的存在。
周鈺陰沉著臉色,瞥了他一眼:“那你說怎么辦?”
“剛才侍衛已經查明,此人昨天才剛來揚州城,如今就住在那臨福客棧……”
“依小的看,此人不過是個有點功夫在身的江湖游俠,無權無勢想要對付并不難,甚至不需要咱們府上的人出手……”
周鈺盯著他:“你有辦法?”
吳雨眼珠兒一轉,似想到什么,悄悄出聲:“少爺您忘記了嗎?前幾日咱們府上不是在城外招攬了幾個從外面來的亡命之徒嗎……”
“那幾個人沒有身份,又被官府通緝,更重要的是……他們跟咱們周府沒有任何關系,出了事完全不用擔心被官府懷疑到咱們頭上……”
“花點銀子讓他們去教訓那家伙,最為合適不過了……”
聽到這話的周鈺,眼睛猛然亮起,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就照你說的這么辦!”
“給我把那小子狗腿都打斷!”
“……”
從外面轉悠了一圈,沈臨回到客棧時,早已夜深人靜。
客棧大堂內靜悄悄著,空無一人。昏黃的光線下,不遠處柜臺后的小二打著瞌睡。
沈臨提刀上樓。
剛來到三樓走廊上,夜深人靜,走廊上漆黑光線下。視線中出現兩道鬼祟的身影,正剛好摸索到他房間門外。
“誰?!”
黑暗中,沈臨目光猛然一凝。
這一聲,瞬間讓門口兩道黑影反應過來。
“被發現了?!”
兩人猛然回頭,黑暗中出現兩道兇狠的目光。
“解決他!”
一聲沉悶充滿殺氣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道寒光掠過,瞬間朝著沈臨脖子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