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的來歷很神秘,大部分人只知道他本名林向云,為了提升鑄術(shù)獲取原料,足跡遍布天下五域。
可是他究竟出身何處卻一直都是個謎。
現(xiàn)在許麟得到了這個答案,但卻說不上有多么高興。
“是,他和我之間一直都有矛盾。”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許麟果斷承認了下來。
從剛才林師的出手相助來看,對方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
林師就算真的要出手對付許麟,至少也要等到何宏遠的委托完成之后再說。
“放心好了,宏遠已經(jīng)和我說過你們之前的事情,他自己不爭氣怨不得別人。”
“林師不追究這件事?”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他是我大哥的后裔,但是我也不能照顧他們一輩子吧。”
對于林子明的死,林師還是有些感觸。
畢竟他小時候承了大哥不少的恩惠,只是這份報答不可能用一生去償還。
林師也在武道有成后照拂了大哥一家足足五代人以還恩情,而且整件事中林子明確實不是個東西。
許麟的所作所為也算是幫林師清理門戶了。
故而在原本答應(yīng)好的鍛刀之外,林師決定庇護許麟一段時間。
“話說回來,你怎么惹到了神霄府的天驕,剛才他就在我身邊打算對你動手呢。”
林師將剛才在頂樓發(fā)生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下,算是讓許麟提前做好準備。
對于這個遲早有人提出的問題,許麟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青塵的俗名叫做宋知行,承平八年旱魃如虐,一批逃難的災(zāi)民跑到了玉京城下,宋知行就是其中之一。
許首輔知道此事后,主持了災(zāi)民的安頓問題,在這過程中將宋知行帶回了家。
“宋知行是祖父親自帶回來的人,所以在許府中的地位也很特殊。”
“雖說不是少爺,但也不是下人,在府中待遇倒也差不了,玉京城破的時候還被祖父送走,算是躲過了一劫。”
“說到底還是升米恩斗米仇。”
面對許麟給出的答案,林師沒有察覺到謊言的味道,卻也感覺到了他有所隱瞞。
如果說許家曾經(jīng)對于青塵有著活命之恩,就算平日里有些苛待,現(xiàn)在許家已經(jīng)沒落他也沒有必要踩上一腳。
特別是對恩人的最后血脈生出如此強烈的殺心。
林師不打算深思這些東西,大家族中總有一些見不得人的秘辛。
“你們這些小輩之間的事情,我不會過多參與,能給你的庇護也不會太多。”
“數(shù)個境界之間的差距太大,急于提升修為沒有意義。”
“唯一的破局之法便在于借用外力,須知君子生非異也,善假于物也。”
林師以雷音讓許麟的修為更進一步,現(xiàn)在只要給他一本煉神功法,就能順勢成為一位真意境的武者。
若是遇上尋常對手,此時讓許麟順勢破境,絕對是一個萬分正確的選擇。
可惜,青塵的實力太強,以至于破境與否并沒有多大的意義。
不如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分析臨淵城的局勢,尋求可以借用的外力。
同時,許麟的蛻凡境還能繼續(xù)打磨,逐漸臻于完美,為日后的金身境做鋪墊。
“多謝林師指點。”
“時間也不早了,回去好好夯實境界吧。”
話音落地,林師的法相消散于六樓,而后熾熱的高溫從七樓上傳了出來。
許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xù)以神魂操控體內(nèi)氣血和真氣,對抗撲面而來的高溫,沒有放過繼續(xù)鍛體的機會。
反正都是夯實境界,在夯實都一樣,而且有便宜不占屬實王八蛋。
頂樓的林師搖了搖頭,之前還聽說這是個玉京城的公子哥,沒想到臉皮倒是和街邊的無賴一樣厚。
明明都下了逐客令,還偏偏要蹭點好處才走。
某種意義上來說,災(zāi)民出身的青塵都比許麟有世家子弟的氣質(zhì)。
林師是要臉的,自然不會和許麟計較,他一如既往捶打手中刀胚,而在一旁的火爐中一縷劍意流轉(zhuǎn)。
其中的神兵已經(jīng)誕生靈性,冥冥之中的預(yù)感告訴它,林師正在捶打的刀胚日后與它必是宿敵。
“別急,現(xiàn)在還不是你們這一對坎離雙器爭斗的時候。”
林師安撫著爐中的神兵,同時更加認真地捶打手中的刀胚,確保兩者之間旗鼓相當(dāng)。
何宏遠送來的劍條其材料不是凡物,乃是至剛至陽的赤陽隕鐵,而林師那時又在鑄一把至陰至柔的神劍,于是他的腦中便生出了一個天才般的想法。
劍條被截下了一部分,被融入了神劍之中,而神劍的一部分材料也被融入刀胚里。
正是如此,早就該鑄好的神劍才遲遲沒有功成。
陰陽相生,水火共濟,使得兩把神兵皆是更上層樓,卻也注定了它們?nèi)蘸蟊赜幸粦?zhàn),勝者吞噬敗者一切,完成自身蛻變的結(jié)局。
“說起來,老禿驢教出來的小禿驢也來了臨淵城,當(dāng)真是……時也,命也,運也。”
……
距離許麟登樓已經(jīng)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
李啟軒早已從神魂之力的沖擊中緩過勁來,看著遲遲沒有回來的許麟心中不由焦急起來。
他自然不是擔(dān)心許麟的安危,而是怕對方借此機會和林師結(jié)交。
要真是如此的話,日后殺了許麟便等同于惡了林師,屬實不是什么好買賣。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從樓上傳來,隨著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一股熱浪更是將一眾夜游人逼退半步。
“蛻凡境能在樓上待這么長時間真是了不起。”
“兄臺客氣了,還未請教……”
“謝玉石,一個打了五年鐵的學(xué)徒罷了。”
青年鐵匠在說出自身姓名的時候,一旁的李啟軒不由皺起了眉頭。
如今的門閥世家皆以王、謝為首,太祖皇帝基業(yè)草創(chuàng)之時,少不了兩家的幫扶,同時娶了兩家嫡女。
在這樣的世家面前,臨淵城的李家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暴發(fā)戶罷了。
正是這樣的威名,讓李啟軒在聽到青年鐵匠的名字時不由多想幾分,生怕給家族招來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