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槍響。
林寒渾身一怔!
槍口冒煙。
人質面無人色,不停求饒:
“不……不要殺我們……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四眼還是那般囂張。
“都給我老實點,敢耍花樣,一槍崩了他!”
“……趕緊裝錢,麻利點……”
一切又重新上演了!
他們每一個人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沒絲毫變動!
林寒緊張地抬眸看向墻上的掛鐘。
11:50。
還有10分鐘!
稽察會在12點抵達銀行,然后精準地將自己和四眼同時擊斃。
前兩次被擊斃時。
四眼那極力想說出,卻沒能出口的遺言,到底是什么?
xi什么?
這似乎也不重要。
經歷了兩次死亡,林寒早已不再奢望能靠解釋獲取警方的信任并放過自己。
和他們硬拼,更不行。
老輩子有云:
“真理只存在有真理的人之間。”
“但是,只有一把真理的人,不要去挑戰有一群真理的人!”
“而且,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逃跑!才是唯一活命的機會!”
林寒扭頭瞧見柜臺里有個工作人員的手已悄悄伸向桌子底下。
他是準備按動那紅色的報警按鈕!
懶得理會!
當務之急。
逃命要緊。
這時。
四眼一臉亢奮,得意的拎著滿滿兩袋子錢轉過身,激動的喊道:
“大哥,錢到手了,咱快……”
“撤”字還沒出口。
林寒已沒了影。
地上。
扔著一把手槍,手套,外套之類搶劫用的裝備。
四眼懵了。
茫然地左顧右盼:
“大哥?大哥?大……”
沒有回應。
人質里。
一名男子怯生生的抬手指了指:
“他……往那邊溜了!”
四眼見這情形,心里“咯噔”一下。
原本倆人一起打劫的事兒,本就勢單力薄。
如今就剩自己了,這局面怕是要失控。
咬咬牙。
四眼拎起那兩袋子錢就拼命追出,邊跑邊喊。
“大哥,大哥你等等我呀,你要去哪?”
林寒本不想理會身后的四眼。
但一想到這人還算義氣,幫自己擋過子彈。
于是給了他個逃命建議:
“我們分頭走,你往南,我往北……”
林寒說完,迅速鉆進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里。
“快,師傅,開車!”
四眼也追了上來,鉆進車里,氣喘吁吁的埋怨著林寒:“大哥,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他一邊喘息著催促司機:
“呼呼呼……師傅,快……快開車!”
車內。
主駕,副駕回頭愣愣看了他們一眼。
四眼急脾氣一下上頭,掏出手槍大聲命令:
“叫你們開車!快點開車,聽到沒!快快快!”
說著。
他心急如焚的回頭看了看稽察有沒有追來。
副駕駛男這才回過頭,不緊不慢的對主駕女司機道:
“不要緊張啊,來……先踩離合,對!然后掛一檔。”
“誒,對對對,就這樣,松手剎……誒,對對慢慢來,松離合……半聯動……”
后座的四眼和林寒都直接干沉默了。
無語的對視一眼。
瑪德。
剛剛跑的急,都沒注意看,這TM竟然是教練車?
副駕男:“誒誒……好好……起步……注意別熄火……”
“好好……走……不錯……”
“注意注意前面有車……左打方向……注意注意……誒誒誒小心啊……”
“快!快剎車……快……不……慢……慢點慢點……要撞了……”
四眼慌了:
“大……大姐……停車,我要下車……”
哐——
撞了!
幸好。
林寒眼疾手快,在撞車之前跳了車。
繼續奔跑。
邊跑邊抬腕看了看時間。
11:55。
再過幾分鐘,稽察就會趕到這兒。
12:00一到。
一切可就完了。
當下。
唯有拼命跑遠才是活路。
越遠越好。
身后。
四眼暈暈乎乎的從翻了的教練車爬出。
踉踉蹌蹌,繼續窮追。
兩袋子錢沉甸甸的,墜得他胳膊生疼。
才跑幾米,他就覺得雙手發酸,實在拎不動了。
一狠心,他把錢往地上一扔,甩開膀子,輕裝上陣。
“大哥,你等等我啊……”
“叫你分頭走!”
林寒一邊跑,一邊把腦袋上的頭套扯下,隨手就扔了出去。
不止頭套,但凡身上帶著劫匪標記的著裝,統統都丟棄。
必須抹去所有能暴露身份的痕跡。
耳邊。
隱隱約約傳來了警笛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一輛輛警車風馳電掣,朝著林寒身后的銀行駛去。
林寒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跑得越遠越好,離那銀行越遠越安全。
正跑著。
前方一個十字路口。
跑太急,一不留神。
一輛黑色轎車猛地沖了過來。
吱——
急剎!
轎車里的光頭司機嚇得臉都白了,憤怒地探出頭,唾沫橫飛的向林寒致以最親切問候:
“你踏馬瞎呀?趕著去投胎?艸!”
林寒看都沒看那光頭司機一眼,繼續頭也不回地朝前狂奔。
不知何時。
一位青年男銷售跟了上來,手里遞來一份宣傳單。
“大哥,買房嘛?”
正逃命的林寒,哪有心思理會這些?
繼續狂奔。
銷售也是執著。
緊跟其后。
“西片區新開發的樓盤,了解一下呀哥?”
“我不買房,謝謝。”
“哥,現在房產大招刺激,房地產市場又支楞起來了,不管您是投資還是剛需,當下都是入手的好時機呀,再猶豫可就拍大腿了呀!”
“不需要,我房子很多。”
“房子多?那考不考慮出售?我這有內幕消息,目前房地產市場形勢嚴峻,投資熱潮早過了,極有可能出現崩盤式暴跌,您何不抓住這個時機趕緊出手?不然可就砸手里了呀!”
“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一套房都沒有,我更沒錢買房,請你別再跟著我了!”
“沒錢?后天有個新樓開盤,招群演,一天50,管一頓飯,自帶小板凳的話,再加20,來不哥?”
“后天我要感冒,沒空。”
“那下周末呢?也是群演,去抗議開發商降價,充充人數,拉拉橫幅,砸東西打人都行,不用賠錢的那種,一天80,哥考慮一下唄?”
“沒空!”
林寒跑的速度已經夠快了。
可那銷售就跟牛皮癬似的甩不掉。
林寒再次鄭重申明:“我感冒了!生病了!不能去,懂?”
“生病?那在家玩手機總會吧?在我的房源信息下好評,給你5塊!文采好10塊。”
“你找別人去吧,別再來煩我了。”
“大哥,閑著也是閑著,要不然……15?”
林寒疾步如飛。
銷售窮追不舍:“20也行啊,哥?”
“最高30嘛!”
林寒腳下生風,總算把那個難纏的銷售給甩掉了。
拐進了一條巷子。
靠墻,杵膝。
大口喘氣。
沒一會兒。
四眼也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
“大……大哥,好不容易搶到的錢,怎么說不要就不要了呀?”
林寒無意多言。
歇了一陣。
感覺體力恢復了些,便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巷子一處拐角。
一黑衣男子冷不丁冒了出來。
頭戴帽子。
臉戴面具。
攔住去路。
林寒往左。
面具男往左。
林寒往右。
面具男往右。
終于。
黑衣面具男冷冷開了口:
“錢呢?”
林寒一愣:“什么錢?”
跑過來的四眼趕忙回道:
“錢……錢還在銀行呢。”
突然。
那面具男一直揣在兜里的兩只手抽了出來。
手里。
赫然握著柄尖銳的匕首。
瞬間,刺入林寒脖頸。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