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說擺件變成了眼珠子之類狗血又可怖的東西。

而是斑點小青蛙上的斑點附近被人用黑筆涂畫延伸，導致密密麻麻的問號布滿了青蛙擺件的身體，看著有些滲人。

一個不算小的黑色問號畫在了這只青蛙擺件的臉上。

奧古斯特盯著這只青蛙看了好一會。

“你找到什么東西了？”蝙蝠俠問。

奧古斯特回過神來，拿起壓在青蛙擺件地下的一個小紙團說：“這個。”

這會蝙蝠俠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換上了那身全身黑漆漆外帶一條披風的經典裝備。

奧古斯特時常懷疑此人到底是不是從小就有什么cosplay的愛好，直到長大后經濟自由了，終于可以把這身衣服焊在身上了。

但一想到自己先前猜測過的蝙蝠俠的真實身份，奧古斯特心想這也不至于吧。

這張紙條被人折疊了三次變成了不太起眼的樣子，如果不是靠近看，還真不太容易發現。

紙條同樣是綠色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問號。

“這是什么？”

奧古斯特一邊展開紙團一邊說：“這可能就是綠西裝留下的東西。”

經過不到兩個個小時短暫的相處，奧古斯特發現愛德華非常喜歡謎語，并且十分自得于自己的智商，卻又在和一些智商不如自己的人對話時顯得很是抓狂。

盡管當天在喝酒的時候愛德華只給奧古斯特出了幾道謎題，但在聊天的時候他還是時不時會用一些問句替代陳述。

而現在，這張小紙條上的一個問題又完美地證明了這一點。

紙條上寫著：“北眺繁星，黑夜中眼；云端無人，登山者尋；吾名何夢？”

奧古斯特看得連連后仰，心想好家伙，這也太文藝了，難不成愛德華以前是文學專業的？

“解謎？”蝙蝠俠問。

“我想大概是的。”

奧古斯特說著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一件事，仔細想想，之前愛德華給他出了幾個謎語，謎底似乎也別有深意，總不能此人從一開始就參與進馬克西米利安·施米德的事件里了吧？

再想得陰暗一點，萬一這個案子就是他的手筆呢？

“謎底是個地點。”蝙蝠俠說。

說得好，問題是哪個地點？

首先是第一句，“北眺繁星”，說明地點在北方，洛杉磯靠北的地點很多，但一提到“繁星”和“黑夜”，奧古斯特很快就想到了先前在旅游指南里看到的地標建筑格里菲斯天文臺。

“第二句對不上。”蝙蝠俠說。

第二句明顯能看出這個地方去的人不多，這不光否掉了格里菲斯天文臺，甚至還把其他一些小有名氣的地方給排除掉了。

“云端……登山……”奧古斯特若有所思地把玩著手上的青蛙擺件，“這個地方有一定的高度……”

蝙蝠俠在過去的時間里一直不斷周游輾轉于不同的國家，甚至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一些罕有人至的地方待著——各地的人文習俗不一樣，但各行各派享有名譽的大師們似乎在成名后都有一個約定俗成的習慣：隱居。

有的在深山老林，有的在高山之巔，雪山深處，總之很難找到。

而大部分的繁華城市包括加利福尼亞州，蝙蝠俠都只待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這里面絕大多數的時間他都在跟著警局學習，但很快就學無可學，于是他離開了這里。

換言之，蝙蝠俠對洛杉磯的了解，估計還沒有剛來沒兩天但熟讀《洛杉磯旅行指南》的奧古斯特多。

但這玩意出場率也太高了吧！

經此一案，蝙蝠俠決定回去的路上搜羅來各地的旅游指南，熟讀并分析，以備不時之需。

但現在，腦子儲備解決不了問題，那就靠外力。

蝙蝠俠從不是一個死板的人。

他舉起左手，用裝備在手臂上的微型電腦開始搜索洛杉磯及其周邊的地圖。

就在手中的微型電腦即將搜索定位到幾個符合描述的位置時，奧古斯特忽然說了句：“我知道了，威爾遜山天文臺。”

與此同時，投影在手臂上方的電腦也得出了三個符合要求的位置，其中一個正是威爾遜山天文臺。

蝙蝠俠關掉電腦，率先走出去。

教父關掉谷歌地圖，用手機的AI語音問奧古斯特：“你怎么確定的？”

“這不算很難。”奧古斯特說。

其實只要找到一個錨點，奧古斯特很快就能想到其中的關竅。

首先這個地方一定和天文有關，其次還有一定的高度。

而在洛杉磯北部，恰好就有一條圣蓋博山脈。

“你看最后那句——‘吾名何夢’，”奧古斯特把玩著手中的青蛙擺件，跟上蝙蝠俠的腳步，然后說，“圣蓋博山脈的名字是取自圣加布里埃爾（Saint Gabriel），與宗教有一定的聯系，在某些地方，會被人當成‘夢境’的象征。”

“……這也是你從旅行指南里看到的？”

奧古斯特很平靜地說：“當然不是，光看名字不是就很容易聯想到了嗎？”

教父：？

蝙蝠俠加快了腳步。

重新上路后，蝙蝠俠貌似不經意地說：“你了解的東西似乎很多。”

“畢竟我是自由職業，”奧古斯特淡定地說，“多了解點知識，好混口飯吃嘛。”

但是你這自由職業是不是自由得有點過頭了？蝙蝠俠在心底腹誹。

光看奧古斯特這個人，盡管他一再說自己居無定所，只是個自由職業人，沒有固定的工作，但光看他從來到哥譚開始干的每一件事，就會發現這個人何止是自由職業，簡直自由得有點過頭了！

首先奧古斯特在那個無法被提起的地方——午港，似乎還有點別的身份。

其次，光是蝙蝠俠在哥譚見到奧古斯特開始，就發現此人幾乎無處不在，無活不能干。

包括但不限于：碼頭給人搬箱子，給阿爾貝托·法爾科內當保鏢，兼職解決一些超現實的靈異事件，現在又為了五斗米折腰，帶著據說幾乎不辦正事的哥譚首富來洛杉磯辦案。

但你要說他很能打嗎？可能，但據蝙蝠俠（長期）的觀察看下來，奧古斯特的身手水平似乎只能說在街頭暴打幾個沒拿槍的混混或者幫派成員吃不了虧，主要的武力擔當還得是那只蝙蝠俠一直覺得很親切的小浣熊。

這極大地分擔了奧古斯特的壓力，甚至在很多時候避免了他被人找上門套麻袋的尷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