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特是在睡著的第十七個小時睜開眼睛的。

他睜眼一看：一片白花花的，這里不是他的狗窩啊！

不知道是早有預測還是怎么，弗瑞早就等在門外。

“我還以為我說的是英語，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奧古斯特半真半假地吐槽。

弗瑞干到這個地位，什么場面沒見過？何況只是一個不痛不癢的抱怨，他面色不變地說：“這是神盾局的醫療室，24小時內不收錢。”

奧古斯特瞬間領悟了弗瑞的意思——他在昏睡前說過自己要睡一天，因此在弗瑞看來，就只承擔他一天的醫療費用。

好吧，送上門的人文關懷不用白不用，奧古斯特聳了聳肩，他抬手想要掀開被子，卻感到一陣刺痛，低頭一看，好家伙，自己的右手被繃帶纏得相當嚴實，看起來比他原本的手臂還大了一圈。

“你的右手受傷了，看著像是刀傷，你在里面空手接白刃了？”后腳進門的托尼調侃道。

并非如此。

奧古斯特只是在里面拿到了一個……

對啊，他在怪物肚子里拿到了什么東西來著？

奧古斯特想到那個東西的觸感，又聯想到先前在哥譚做任務時，神秘失蹤最后又作為任務獎勵出現的羊皮紙，釋懷了。

“好久不見，托尼，”奧古斯特說，“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里見面。”

托尼翻了個白眼說：“得了吧，收起你的陰陽怪氣，我只是特地來看你的，不然我才不會踏足這個鬼地方。現在，你該跟我說說昨天你都干了什么——值得讓你們把我支開了。”

弗瑞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奧古斯特捏了捏眉心——他的額頭隱隱作痛，這可能是睡太久導致的，也可能是理性透支過度，總之讓奧古斯特很難提起精神。

他喝了一口水后靠在床頭的枕頭上，從頭說起這件事：“這件事要從你在阿富汗遭到襲擊說起。”

“什么？等等——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托尼眼皮一跳，他沒想到還扯到那么久遠之前的事情，“時間線能拉得這么遠？我得說你最好挑重點說。”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奧古斯特先是問了托尼一個問題，“你知道婕斯是誰嗎？”

托尼隨口接道：“還能是誰？俄巴代亞的秘書，一個入室殺人的罪犯。”

“不僅如此，她還是個間諜。”奧古斯特丟下一個重磅炸彈，然后不等托尼反應，又繼續說，“有一個問題你不覺得奇怪嗎？俄巴代亞·斯坦尼可以說是你父親的好友了，還是斯塔克工業的元老之一，多年來他一直都干得很好，你們兩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情同父子。但他為什么會忽然想要殺你？”

“因為我想要關掉最賺錢的部門。”托尼陰沉著臉說，“武器制造部。”

“不，我是說更早之前，在阿富汗的時候，他買通了恐怖分子想要殺你，如果不是他們突發奇想要讓你幫他們制造武器，恐怕你現在也不一定能站在這里。”

起初奧古斯特也很奇怪，雖然俄巴代亞不做人，但是根據過往的報道和托尼的態度來看，他們以前相處得很融洽，沒道理會忽然想要殺人。

但一旦和其他的線索串聯起來，一切都變得明朗了。

“婕斯是A.I.M.派出的人，出于某種目的，他們需要你手上的東西——可能是技術之類的東西，但你以前是個……很難溝通的人，因此他們放棄了控制你，找上了明顯還有點別的心思的俄巴代亞。在談妥了利益后，俄巴代亞‘不得不忍痛’解決掉你，讓自己完全掌控斯塔克工業，也能更好的為A.I.M.提供幫助。”

當時在接觸到俄巴代亞和婕斯的時候，奧古斯特就發現這兩人在對話的時候并非是普通的上下級地位，可以說兩人是處于一個平等的地位，甚至隱隱以婕斯為主。

“但你從阿富汗回來了，還打算關掉武器部門，他們不得不想點別的辦法，于是出于某種未知的理由，他們找上了我，想讓我也在這件事上出一份力。不過恕我直言，這個手段相當溫和，不至于要你的命，頂多讓你失去發言權。這或許是俄巴代亞的建議，而非婕斯和她身后的A.I.M.的。”

托尼臉色不明，但不發一言。

“緊接著，婕斯上門想要殺我，但最后卻莫名自燃。但聯想到那些身體大部分都被機械替代的改造人，婕斯或許也是改造人的一員，被人遠程控制銷毀了。聯想到她幾次見面不想殺我，卻在最后莫名其妙冒死來解決我，我姑且大膽猜測，殺我是她背后A.I.M.的高層的決定，但A.I.M.的高層并非一條心，因此后面闖入我家找資料的改造人在被我打中后也沒有對我進行反擊。”

“很快，就到了學術交流會的那天，我帶著他們感興趣但又遍尋不得的資料‘單獨’外出，”奧古斯特在“單獨”這個單詞上加了重音，弗瑞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他們在診所找不到的資料就被我正大光明地拿在手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于是那三個綁匪綁架了我。”

說到這里，奧古斯特又想起了被牽扯進來的斯特蘭奇，扯了扯嘴角，也有點無語。

斯特蘭奇不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據其他人所說，他對病人的關心都十分有限，會突然跟上奧古斯特不知道是搭錯了哪根筋。

不知道他現在安全回去了沒有。

“回去了，那個外科醫生在路上出了點意外，但是只是受了點皮外傷，現在正在家里養傷。”弗瑞說著，沒忍住吐槽道，“他一邊打瞌睡一邊開車，這都沒出什么事真是福大命大。”

奧古斯特：“……”

“然后我們就被帶離了紐約，在另一個廢棄的倉庫，我找到了他們的一個基地，而那扇只有我能打開的門其實是……”奧古斯特想了想，決定用一個比較好理解的詞語解釋，“里世界的通道。他們的人準備不充足，只來得及撤離了主要人員，大部分的資料和改造人都被留了下來。”

說到這里，奧古斯特都有點不知道怎么形容這個抽象得有點過分的組織了。

你說他不好吧，人家技術挺牛的，起碼目前的技術還做不到這么大面積地用機械零件替換人體部位。

但要說好吧，他們連研究的數據和內容都想搶奧古斯特現成的，一看到有人來，就急匆匆地跑路了，要知道當時奧古斯特才四個人，他們留下來的改造人足足有上百人！

總之抽象到完全看不出一個大型組織的沉穩和高瞻遠矚。

“不過進去后，我大概知道他們為什么會對斯塔克工業感興趣了。”

奧古斯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