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另一個鐘葵
- 心魔謎案
- 九更2016
- 2049字
- 2024-12-19 13:27:30
齊飛在陰冷的山中行走了大半天,黃酒里放了姜絲,喝下去熱騰騰的,沒有比這個更舒服的了。
“這花雕少說得有三十年陳了?”他喝了之后脫口而出。
“這么好的品味,可不像尋常人家能培養(yǎng)出來的。”鐘葵一針見血地說道。
“吳珊秋想不起來的內容,大概就是你向她打聽關于我的情況吧?”
“我只是對你很感興趣罷了,算了八字,食神制殺,很有意思。”
“食神制殺?什么意思?說我很能吃嗎?”
鐘葵搖了搖頭:“此食神非彼食神,總之是好事。”
“大仙,你真的信命嗎?”齊飛因為黃酒而迷離的目光看著鐘葵,問著。
“信。”鐘葵毫不猶豫地回答著。
“為什么要用算命這種東西來偽裝自己,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鐘葵帶著頗為欣慰的目光看著齊飛,這眼神齊飛看不懂。
“吃吧,自在山的冬筍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你這個行當過得太糙了。”
“哼,我喜歡。”齊飛不客氣地大口吃著,埋頭承認著。
“挺好的,不過兇手被你找到了,你似乎并沒有很開心?”鐘葵往黃酒里丟了一顆話梅,抿了一口說道。
“徐魏死了。”
“徐魏是誰?”
“我以為你料事如神,應該已經算到了他的名字了。”
“我只是半仙,不是神仙。”
“我只能說,基本可以確定,他是殺死楊金翰的兇手,至于朱銘恩,我打一個問號吧。”
“哦?齊警官辦案效率可以啊。”
“瀾河那一趟很關鍵,只可惜,徐魏沒有留下任何證詞,他一心求死,我們上當了。”說到這里,齊飛依舊忍不住地懊悔。
“看這情形,多半是恩仇,和錢財無關嘍?”
“嗯,我們追查了徐魏的軌跡,在楊金翰死之前的幾個月,兩個人的軌跡高度重合。楊金翰知道姚蕾蕾的死訊之后想要謀奪遺產,我們猜測,徐魏以姚蕾蕾的手指作為誘餌,引誘楊金翰到了加油站那個會面的地點,如法炮制地把他燒成了重傷。”
“這么用心,和姚蕾蕾關系匪淺?”
“他沒留下任何證詞就死了,一切也都只能是我們的推測了。他們是中學同學,似乎是徐魏對姚蕾蕾有暗戀情結吧,這個人在殯儀館打工,看到了姚蕾蕾的遺體,知道自己年少愛慕的女孩被楊金翰摧殘得面目全非,因此起了殺心。”
“聽起來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不過,很多事情沒法解釋。”齊飛放下了筷子,“如果說殺楊金翰是為了替姚蕾蕾報仇。那么朱銘恩呢,徐魏和他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火曰炎上,木曰曲直。或許徐魏因為成功殺死了楊金翰,因此喜歡上了這種懲治所謂壞人的快感呢?齊警官,你說是不是?”鐘葵的大眼睛注視著齊飛,聽起來像是問他的問題。
“人死了,我們和徐魏有接觸的人聊過,都說這個人內向,但為人不壞,想不到會干出這樣的事情。”齊飛說完,停頓了下,繼續(xù)說道,“關鍵是!”他猶豫著看向鐘葵,作為警察的操守,讓他猶豫要不要和這個疑點重重的女人繼續(xù)討論著案件的細節(jié)。
“我聽到的秘密比你想象得要多太多了,我知道你想和我分享。”鐘葵立刻看穿了,“在這個地方,你說了什么都出不了自在山。”
齊飛苦笑了一下,心中的防線放下了一大半,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被這個神婆拿捏了,熱酒下肚,人也就不管不顧起來,隨即說道:“你知道嗎?我從徐魏身上搜到的,是一截風干的手指,上面的指紋早已經和當初不同,但是我們在朱銘恩這個案子里找到的指紋,是正常的,不然也不會在指紋庫里那么容易就找到了和楊金翰這個案子的關聯。”
“你懷疑兇手另有他人?”鐘葵聽得饒有興致。
齊飛注視著鐘葵,那場日暮襲來的濃霧浮現在他的眼前,讓他有些恍惚:
“徐魏和楊金翰的交集是姚蕾蕾,朱銘恩和陳小靜的交集是朱七,我不相信,朱銘恩的死,是一個隨機事件,所有兇手精密的安排都不符合隨機殺人的特征。但是徐魏和朱銘恩之間,到底是什么聯系?還有,為什么兩名死者的兇案現場都留下了一個同樣的怪物圖案。”
“怪物圖案?”鐘葵說著疑問,卻顯得漫不經心。
齊飛拿起筷子,蘸了黃酒,在桌面上慢慢畫出了那個怪物的形狀。
隨著怪物的形象逐漸露出,鐘葵的眼眸中似有漩渦轉動,繼而死一般的寒冷注視著。
有那么幾分鐘,房間里很安靜,鐘葵一反常態(tài)地沉默不語。
這樣異常的反應不會逃過齊飛的眼睛。
“朱銘恩和楊金翰,都曾因為心魔求助于你,最終都死于這個怪物之手,你說過,朱銘恩死于一種詛咒,我想知道,楊金翰是不是死于同一種詛咒?”
顯然這個怪物的圖案,是鐘葵意料之外的東西,她注視著它如此入神,甚至沒有聽到齊飛的問話,她的聲線忽然變得格外低沉,用齊飛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一句話,如同惡魔的低語,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黑夜里,外面幾聲寒鴉嘶叫,鐘葵雙眼空洞地望著齊飛。
這心不在焉的樣子可一點不像齊飛所認知的鐘葵。
“我們第一次在這里見面的時候,說起過朱銘恩找你是因為經常夢到同一個怪物,和你描述過這個怪物的樣子嗎?”齊飛眼中充滿了懷疑,他的直覺告訴他。
然而鐘葵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xù)重復著那句他聽不懂的話。
自在山的小屋,只有鐘葵和齊飛兩個人,此情此景說不出的詭異。
在窗外,大貓羅剎琥珀色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鐘葵,灰色的毛豎起,充滿了戒備。
“鐘葵?”齊飛試探地叫著她的名字。
鐘葵仿佛才發(fā)現房間里有人,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又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繼而打量著齊飛,仿佛對他的出現非常詫異,隨即非常懊惱似的喃喃著:“鐘葵,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