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會議室內，一眾部長們看著現場轉播畫面中，顧德聲淚俱下的演講和無縫切換的宣傳身旁的半精靈女仆，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我在很小的時候年紀就很小了，當時什么都不懂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懂，犯下錯誤以后一直深感自責，生活在焦慮和愧疚之中，真的是每天都很焦慮，每天都很愧疚，直到我找到了鉆石家政！只有半精靈女仆大姐姐進入我的視線，我才知道，什么叫溫柔和體貼。”

足足幾十秒過去，體育部長趙林軒才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這小子是在帶貨嗎？肯定是在帶貨吧。”

“他什么時候接的軟廣告？半精靈家政又是什么弔東西？”

“對啊，半精靈不是用來趟雷區和加工寵物飼料的嗎？”

“他媽的，把我們當什么了？網絡直播嗎？要不要再開個打賞功能，給他賺完了得了。”

“都冷靜一下。”副主席秦雨欣淡淡打斷道：“還沒有發現嗎？這個叫顧德的小子一開口，完全把密教黨摘干凈了，現在沒有人再關注密教黨給重罪犯學生通報表揚的事情，全集中在他的半精靈家政上了。”

“到底是個什么玩意……”煉金部部長朱磊摸了摸合金下巴：“據我所知，半精靈這種混血雜種很難出什么優秀人才，少量混出頭的半精靈也都是男性，當他們混出頭了，也只會找人類和精靈女性，更看不上同類的女性——所以后代要么越來越精靈化，要么越來越人類化。”

文娛部部長復雨秋輕搖扇子：“朱部長這么一說還真是，半精靈這種混血種族就沒有形成過固定社群，要么依賴人類，要么親近精靈——他從哪里整的半精靈家政公司？還是殖民地里的新企業嗎？”

“你看。”秦雨欣淡淡說道：“這種新鮮事物的話題在轉移注意力的方向太厲害了，現在所有人都關心這個東西，而密教黨——他們現在完全置身事外了，無人關心他們的問題。”

宣傳部部長程季恍然：“我明白了，這就是密教黨應對我們輿論攻勢的反制措施吧？先是把顧德推出來當擋箭牌，然后又用這什么半精靈家政吸引人們的注意力——真是精巧的算計啊。”

“太可惡了，密教黨這幫人，果然搞政治的人心都臟，連我們的計劃都算到了嗎？”

“那現在怎么辦呢？再這么推流下去，只能潑臟水揭發黑歷史了。”

“資料太少了，他才入學10天時間……”

“你的意思是，一個入學10天區區C級天賦的新生，竟然能夠面對第四域的恐怖分子，拔劍對抗？甚至連續兩次？”

“要扒黑歷史需要時間的，現實中聯邦的居民信息被嚴格保存看管，申請調查檔案怎么也得一個星期。”

“那判決結果呢？法院的文書肯定有吧。”

“刑事判決書倒是直接公開在裁判文書網上，我讓人下載下來發到論壇上，但關注的人太少了不說……評論區還有人覺得不過是殺了人而已，大家在殖民地多少都干過，這種事情，不好做文章。”

“哎呀，副主席。”復雨秋托起下巴，笑著看向秦雨欣：“好像事與愿違啊——比起來身邊多了個殺人犯，大家似乎對于半精靈女仆更感興趣。也許是有人判斷失誤了呢。”

“這調動宣傳口一趟，成本可不低呢，還沒有精準打擊到密教黨。”

人事部的徐寅反而松了口氣，畢竟顧德是他手下的人提進學校的。

他本來這件事就因為校長和委員會的兩頭壓力，變得里外不討好，賀文梅校長點名要將顧德拉入學校，甚至暗示他可以減輕入學難度也要讓顧德入學。

而委員會呢？

作為聯邦的殖民戰略制定者，很多時候委員會是站在聯邦的角度思考問題的，當初賀文梅校長提出來改革擴招時，委員會就很是不滿，畢竟花的是聯邦的撥款。

雖然委員會的主席邱志勇沒有直接表示對顧德這件事的看法，但后續來看，顧德能夠得到校長辦公室、委員會、密教黨三方通報表揚，一定程度上還是他在推波助瀾。

作為人事部的部長，徐寅很不想參合這種事情。自從賀校改革后，學生會通過大量的權力下放，從而得到了對學生機構的極大的管束和行政權力，但也帶來了極大的負擔。

像顧德的情況，過去應該是由學校的招生辦公室負責——然而賀校改革后，這個辦公室就被裁撤掉，都是SAD擬定名單后，讓學生會人事部出馬拉人，再通過考試審核，進行分流或淘汰。

這讓人事部的壓力變得很大，他們的外勤人員本來就不是很夠用，很多時候招生都是隨手把入學通知書一拍，什么也不做介紹掉頭就走，匆匆去趕下一單，比外賣小哥都麻煩。

如此一來，投放失誤、送達不到位、生源質量不合格的問題也提高了很多。

本來就已經夠忙了，現在學生會因為和密教黨之間的爭權奪利，又有人重提顧德這事，徐寅也只能表面上兇一兇強撐著，實際上根本沒譜。

不論是校長、委員會還是學生會內部高層，他是一個都不敢得罪。

好在現在，因為顧德的直播帶貨，把視線注意力都轉移開了，一些部長把輿論攻勢不利的問題反手拋給了計劃的制定者——也就是副主席身上。

“副主席啊，您看現在這情況……得有人負責吧。”

聯絡部部長陶樂瑤率先發難，本身她這個部門在計劃中屬于不沾鍋的地位，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反正聯絡部主要任務是對外校的活動聯系，她不是很害怕得罪自己人。

“我靠，你們這群懦夫，這就打算認輸了嗎？一個新生就給你們難死了？說出去丟人不丟人啊！讓外界人怎么看？”

體育部部長抱怨道：“傳單、論壇、廣播、電視臺、校園雜志——我們所有手段都用了，結果現在你告訴我，那小子靠直播帶貨給翻盤了？沒道理啊。”

“我的建議是開始控評吧。把顧德黑歷史全頂上去。”

“不行，我們的水軍已經啟動過一次了，再啟動的話，SAD就會開啟清凈模式清退我們的水軍——他這人能拿來黑的地方只有殺人犯和入學測試時殺了很多同學、逼迫A級天賦的女學生退學。”

“等下、等一下啊。”

一直低頭監控輿論形勢的宣布部長開始感到汗流浹背：

“我提醒一下，入學測試時候顧德殺害同學和逼人退學這件事有很大爭議，當時考場還有90人，那名A級天賦的女生通過心靈操控的天賦，慫恿了四十多人為她效命，僅僅是出于對其他學生的不滿，就圍攻、阻礙其他人考試。”

“哇哦。”煉金部部長朱磊啞然：“你的意思是——顧德這算是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