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全神貫注地守在零的身旁，時間仿若凝固，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就在他滿心焦慮之時，零的手指如微風中輕顫的花瓣，微微動了一下。

緊接著，她那纖長的睫毛仿若振翅欲飛的蝶翼，輕輕顫抖起來，緩緩睜開了雙眼。

原本毫無血色的眼眸，此刻像是注入了璀璨星河，漸漸有了生機。

“零……”路明非輕聲呼喚，聲音里交織著驚喜與緊張，宛如繃緊的琴弦。

零的目光緩緩聚焦，看到路明非的瞬間，眼中閃過諸多復雜的神色，驚訝、疑惑，還有那藏得極深、不易察覺的溫柔，恰似幽暗中閃爍的微光。

“我……還活著？”零的聲音虛弱，卻如夜空中的流星，清晰地劃過寂靜。

“嗯，你活下來了?！甭访鞣蔷o繃的神經終于得以放松，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欣慰的笑容，仿佛冬日里的暖陽。

他下意識地抬眼看向身旁，路鳴澤正抱著雙臂，臉上掛著那招牌式的促狹笑容，像個惡作劇得逞的頑童，沖他擠眉弄眼。

可路明非清楚，零看不到這一幕。

“謝天謝地，哥哥你這一手簡直神了，”路鳴澤調侃的聲音在路明非耳畔響起，只有他能聽見，“要不要跟我多做幾筆交易，以后這種情況都能輕松化解，也不用像這次這么擔驚受怕啦?！?

路明非沒有理會路鳴澤，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零的身上，緊緊地握住零的手，仿佛那是握住她生命的繩索，害怕一松開她就會消失在無盡的黑暗里。

零微微用力回握，盡管力量微弱，卻傳遞出安心的信號，示意自己沒事。

“”哥哥，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嗎？答案得你自己去探尋哦，至于弟弟，我那就先走一步嘍?！?

路鳴澤見路明非對自己不理不睬，聳聳肩，留下一句話，身形瞬間化作輕煙消散，只在空氣中留下若有若無的一聲輕笑。

路明非深知路鳴澤向來神出鬼沒，說不定什么時候又會突然冒出來，攪亂一切。

不過他現在的注意力完全都在零的身上，路明非凝視著零，明明內心歡喜雀躍，可臉上卻故意板起，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問道：

“為什么突然就生氣了，還不理我？受傷那么重，為什么不叫我？”

零微微一怔，劫后余生，沒想到等來的是路明非這一連串帶著火氣的質問。

她本就虛弱，被這么一問，心頭頓時涌起一股委屈，可骨子里的倔強讓她不愿示弱。

“我……”零剛開口，卻又頓住，那些難以言說的心思，像亂麻般糾結在心頭，她該如何表達呢？

說自己是因為害怕面對內心對路明非那份懵懂的情愫，所以才故意生氣躲開？

說自己受傷時不想因脆弱而干擾他執行任務？

還是說自己明知對方心有所屬，卻還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只能獨自黯然傷神？

這些話，如同千斤重擔，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實在難以說出口。

“我以為……我能自己解決?！绷阕罱K只吐出這么一句，聲音輕得如同風中的柳絮，近乎喃喃自語。

“怎么不說話了？”路明非盯著零的眼睛，步步緊逼，目光中滿是關切與焦急。

零零安靜了下來，她像是一只受傷后蜷縮起來的小貓，低垂著頭，如瀑布般的發絲如簾幕般垂下，將她的表情嚴嚴實實地遮住。

她的內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住，她意識到自己的小脾氣不僅沒能解決任何問題，反而給對方添了不少麻煩，滿心都是懊悔。

路明非看著她這般模樣，心里暗自嘆了口氣，無奈地想，自己又一次被她牽動了情緒，又一次上了對方的賊船了。

“你知道動漫里有一種角色叫傲嬌嗎？”

路明非轉換話題，試圖打破這壓抑的氛圍。

零抬起頭，眼眸中閃過一絲好奇，輕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你說我是傲嬌？”

“錯啦。”路明非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你是‘偽傲嬌’，表面上故作高冷，實際上心里熱情似火，是個十足的貼心暖寶?！?

“那你要把我的‘真面目’說出去嗎？”零輕輕問道，眼中帶著點俏皮。

路明非佯裝面無表情，冷冷道：“……不會，但我可受不了太暖的人?！?

零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緊張，她張口想要辯解，可話到嘴邊，又覺得無從說起，便放棄了。

她低聲道：“……對不起，是我太不懂事了?！?

“……跟你開玩笑的，我的女孩不管怎樣都好?！?

路明非突然展顏一笑，臉上露出那熟悉的陽光般的笑容。

零猛然抬頭，正對上路明非那燦爛的笑容，心中不禁想，真正讓人捉摸不透的是你才對吧。

路明非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避開她的視線，故意惡聲道：“看什么看，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東西，但是有一個很可靠的騎士。”零認真道，還俏皮地比了個拔劍的動作。

雖然她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變化，但這個動作卻透著別樣的可愛。

“騎士……”路明非哂笑，“騎士的眼里肯定全是你?！?

“我從來都不是個細膩的人，以前不是，現在更不是?！?

路明非用手輕輕撫著零的發絲，低低道，“我對你說這些話，是因為你對我而言很重要……”

“我會當個有用的工具的，絕不會有被你拋棄的那一天，我以我的姓氏和生命向血統起誓，我會陪你到世界盡頭，哪怕要付出……”

路明非用嘴唇輕輕抵住零的嘴唇，把她剩下的話堵了回去。

他收回手指，笑著吐槽道：“對著我發誓可不夠哦，我要的是你一直好好的。

還有，一口氣說這么多話，再這樣下去，你這高冷人設可要崩啦。”

“……沒崩，我從一開始就喜歡你，從動漫的人設來說我應該是傲嬌守護，像時崎狂三守護士道那樣?！绷爿p輕道，眼神中滿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