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敲門。”一向大大咧咧的瓦列里突然扭捏起來，一推李青魚。

“找誰？”李青魚一臉疑惑。

“讓你敲你就敲！”瓦列里不耐煩起來，但聲音卻不大。

李青魚無奈聳聳肩，走到那個一塵不染的木門前，輕輕敲了幾下。

“誰啊？”一個慵懶的女聲響起。

“我們來……來找人。”

“哦，原來是來找人的，但是你們要找的人沒有聽到想要聽到的聲音，所以不想見到你們。”

“呃……”李青魚不知道那慵懶女子是什么意思，一時語塞。

“葉卡捷琳娜阿列克謝耶夫娜，”一旁的瓦列里終于開口，聲音比蚊子還小，“開門吧，是我。”

也不見有人開門，那小木門“吱呀”一聲，自動打開。

“原來是瓦列里來了，”那慵懶的女聲似乎帶著一絲嘲弄，“請進。”

二人剛走進酒館，身后的小木門“吱呀”一聲，自動關上。

“二位，這邊坐。”

距離木門不遠的墻邊，放著一張油光錚亮的雙人沙發，一個身著黑色緊身長裙，一頭栗色長發、風姿綽約的美婦人斜斜靠在那里。

她用手拍拍沙發，向瓦列里輕輕挑眉。

瓦列里身體一僵，推著李青魚，慢慢挪了過去。

“你，坐這里。”那美婦人眼睛盯著瓦列里，再次輕輕拍拍身邊的沙發。

本想把李青魚推到沙發上的瓦列里一激靈，再看看死死盯著自己的美婦人，只得兩手放在膝蓋上，老老實實坐了過去。

李青魚則是隨手找了一張椅子，坐在一旁。

“找我有什么事？”

“葉卡捷琳娜阿列克謝耶夫娜……”

瓦列里剛要開口，卻被打斷。

“我很久以前就不用那個名字了，也不喜歡你們叫我的短名。”那少婦站起身，悠悠走到旁邊的吧臺內，取出一瓶酒和兩只杯子，想了想，又取出一瓶蘋果汁。

她先將蘋果汁遞給李青魚，然后打開酒瓶，向兩個杯子各倒上大半杯酒。

“我現在更喜歡奢香夫人這個名字，”奢香夫人將其中一杯遞給瓦列里，自己拿著另一杯和酒瓶，貼著瓦列里坐在了沙發上。

瓦列里向自己一側微微移動，讓兩人間再次有了間隙。

“杜松子酒，”奢香夫人像是對這一切毫無察覺，她用自己的酒杯輕輕撞擊瓦列里的酒杯，發出“叮”的一聲，“致敬愛情。”

然后一飲而盡。

瓦列里愣了一下，隨即喝光了杯中酒。

“我們有多少年沒見面了？”奢香夫人給兩個杯子添上酒，又向瓦列里一側挪了一點，兩個人間的隔閡再次消失，“三年還是五年？”

“七年零四個月。”瓦列里滿臉通紅，挪動身體，小聲回答，“我已經和喀秋莎結婚了。”

雙人沙發不大，瓦列里已經緊緊貼在沙發扶手上。

“對哦，你結婚了，”奢香夫人面帶紅暈，與瓦列里再次碰杯，“致敬婚姻。”

再次一飲而盡。

看著瓦列里喝完，她再次給兩個杯子添酒。

“奢……香夫人，”瓦列里按住了他的手，然后覺察不妥，趕緊又將手抽回，“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瓦列里，”奢香夫人倒完了酒，將空酒瓶隨手一丟，啪的一聲，碎了一地，“喝完這一杯，你說什么我都答應你，這也是我最后一次向你許諾。”

“致敬過去！”她再次舉杯。

“致敬過去！”

兩人喝完第三杯，奢香夫人已是熏染兩腮，她雙眼朦朧微睜，輕輕解開緊身長裙的第一顆紐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她再次靠向瓦列里，瓦列里再次后移，坐在了沙發扶手上。

可瓦列里太重了，砰的一聲，沙發翻倒。

瓦列里跌倒在地，而奢香夫人則倒在他懷中。

已經喝光了蘋果汁的李青魚愣在一旁，他背過臉去，不再看向二人。

“這個擁抱，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奢香夫人的聲音已經不在慵懶，她哽咽道，“我已經滿足了。”

說罷，她用力抱緊瓦列里，吻在他的側臉上。

看著瓦列里扭向一旁的嘴唇，奢香夫人笑了，她站起身，輕輕拍打著身上的灰塵，而后扶起沙發，斜斜靠了上去，聲音恢復了慵懶：

“說吧，什么事情？”

“我想要你幫忙看看這孩子。”瓦列里站起身，走到李青魚身側。

“你的孩子？”奢香夫人歪著頭，掩嘴一笑，“看年紀不像啊，瓦列里，你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事？”

“這孩子叫廖尼亞，是中心島人，他很有天賦，第一次冥想就能吸引三道圣光。”瓦列里的臉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緣故。

“哦，那他可是史所未見的天才嘍？天才需要我幫什么？”

“他無法凝聚圣光。”瓦列里把李青魚推向奢香夫人，“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奢香夫人站起身，繞著李青魚轉了幾圈，上下打量一番后，又靠回到沙發上：

“辦法我倒是有一個，但不保證成功，并且，報酬可是很高的。”

“報酬的事你放心，我會回去和喀秋莎商量的。”

奢香夫人噗嗤一聲笑了：“報酬你已經付過了，就別去惹她了。”

此時，敲門聲傳來。

“請問，葉卡捷琳娜阿列克謝耶夫娜在嗎？我是妮婭。”

“葉卡捷琳娜阿列克謝耶夫娜不在，”奢香夫人揮揮手，小木門自動打開，“奢香夫人倒是在。”

妮婭帶著瓦連金走入酒館。

當她看到李青魚時，表情微微有些錯愕，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葉卡捷琳娜阿列克謝耶夫娜，我謹代表第十二圣殿，收回七年前對您的罪名指控，并且邀請您，返回圣殿。”妮婭簡潔明了，很快說明了來意。

“請叫我奢香夫人，”見到主教來訪，奢香夫人仍是倚靠著沙發，并沒有起身的意思，“我只是一個酒館的老板，很遺憾并不能幫到圣殿什么，你們可以走了。”

“你……”瓦連金正想上前，卻被妮婭拉住。

“我為圣殿曾經給你的不公待遇道歉，”妮婭鄭重道，“第十三圣殿已經覆滅，我們需要你的力量。”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請回。”奢香夫人閉上眼睛，不再理會眾人，“還有你，瓦列里，請回。”

“為了光域的人民，我請您在仔細考慮一下。”妮婭向奢香夫人鞠躬，拉著還想說些什么的瓦連金轉身離去。

瓦列里嘆了口氣，拉起李青魚，也要跟著出門。

此時傳來奢香夫人那慵懶的話語：

“那個小子，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