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眼巴巴的等著齊冀上門，但他暫時沒這個想法。這倒不是故意晾著總部，而是齊冀需要為郵局的事做準備。
本來今晚想真正睡一覺的，但張羨光的出現讓齊冀撤回了這個奢侈的想法。
他需要爺爺的意見。
“張羨光？”
一聽這個名字，齊盛霖眉頭皺得老高了。
等齊冀說完經過，更是將其視作某種切實的威脅。
“……如果這么說，在外活動的確實不是他本人。”
知道了張羨光堪稱作弊般的一系列操作后，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齊盛霖一時間也呆住了。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齊冀雖然也覺得這一手玩的確實漂亮，但為什么？
張羨光的目標是鬼畫，那你找鬼畫不就得了？為什么非要當這個郵局的管理者？
“鬼畫……”齊盛霖沉吟著：“和郵局有點關系。”
“嗯？”
“郵局墻壁上掛著的那些畫你見過了吧？”
“鬼畫的衍生畫？”
“不是，但卻是用相同手段制作的。”齊盛霖說的這些即便在靈異圈也算得上是秘辛了。
“你也發現那些畫中連通著鬼域吧？”
“是的，第一次就發現了，但爺爺你交代過，所以我沒進去。”
齊盛霖點頭，“沒進去是對的，里面相當危險。”
“對了，我聽張羨光說，爺爺你當初離開郵局后，又回去抹掉了自己的畫像？”
“對，這就是我說危險的原因——所有留下畫像的信使，他們在畫中都具備完整的靈異，而且一旦進入畫中，遇到的可不止一人，被一群頂尖的信使圍攻，你覺得你的下場是什么？”
郵局的畫中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地方！
想想都覺得可怕。
能夠從郵局脫身的馭鬼者就沒有好相與的，更何況是一群，被這些人圍攻，如果本事不硬的話，怕是會當場了賬。
“那爺爺你是怎么……”
“我當時被你太爺送進郵局的時候年紀不大，哪里有這個本事，我是帶著你太爺一起進去的。”
哦，原來是叫家長。那沒事了。
“既然張羨光說郵局的巡夜人給你，那你就收著。”齊盛霖說道：“那鬼的兩把靈異武器已經被信使奪走，威脅大大降低，只是憑借靈異強度逞威而已，以你目前的水平要對付它不難。”
也就是齊冀了，換個馭鬼者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大幅提高自身的靈異強度。
對于普通馭鬼者來說，想要提高靈異強度就勢必會在厲鬼身上下功夫，無論是補全自身，還是借助外物。但齊冀就可以在不改變厲鬼現有狀態的情況下提高強度。
其中諸多布置也只有濟民診所這種家底豐厚的能玩得起。
鬼床、大量的安魂燭和定魂香、招魂人制作的牌位、特殊的供臺、訂制的棺材……
一般人家里誰玩得起這個？
“小衛可以幫你，用好他的鬼域。”齊盛霖開始給孫子支招：“實在不行，你就掏七塊錢給它，然后一舉拿下。”
純氪金打法。
鬼錢一出，只要厲鬼收了，那就不會再把齊冀視為目標，哪怕他和厲鬼貼貼都沒事。到時候齊冀有的是手段料理屠夫鬼。
都說錢莊閉市了，沒有新錢了，但鬼錢的存量其實不少。大部分都是被診所這樣的地方屯著，像是黃家畫館、梅家戲園這些買賣家，手里都是有存貨的。只是由于靈異被平息了幾十年，大家都沒機會用罷了。
齊冀得到了一件新玩意兒。
一個泛著油光的皮夾——專門用來裝鬼錢的。
“許中昌做的最好的一個皮夾，你太爺傳給我，現在我交給你。”齊盛霖把鼓鼓囊囊的皮夾交給齊冀，“錢只要在里面就不會丟，但要小心被人搶了。”
許中昌在靈異圈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是個皮匠，剝皮靈異也算是人盡皆知，但和大多數老一輩一樣，也是不知不覺就沒消息了。
“爺爺，明天早上和上午有時間嗎？”
“你明天晚上不是要去郵局嗎？”
“去之前我想去見見張洞。”
齊盛霖凝視著的齊冀。
“原因。”
“某些事想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某些事？”
“我想看看，以后能不能找人把他們的擔子接過來。”齊冀也不藏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秦爺的想法能不能成，張羨光能不能做到，這些我都不管，也管不著，但總得留條后路。現在看來就張洞他們的方式行之有效，雖然厲鬼總會出現，但整體能保持平穩。”
與其走極端孤注一擲，一旦不成變為人間地獄，倒不如走老路去鎮壓厲鬼。
雖然終結不了靈異，但只要馭鬼者培養能跟上，不斷代，就能夠總體上維持住局勢。
如今的靈異復蘇在齊冀看來就是因為沒有做好這方面才導致的。
在平息靈異的這幾十年中，出了幾個馭鬼者？
幾乎沒有。全是老一輩在撐著。
要是靈異剛平息的時候就做好規劃，老家伙們好好培養新人，事情沒道理發展成這樣的。
如今的局勢不就是因為馭鬼者人數太少，沒人能扛事兒嗎？
不說培養出張洞那樣的，民國時期平均水平的馭鬼者要是有100個，如今都不會是這樣的局面。
齊盛霖在知道孫子的想法后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在他看來，這都是無所謂的事。只要不涉及底線，他隨齊冀怎么折騰，吃虧也好，占便宜也罷，那都是他自己的事。
就像是他同意齊冀去接觸總部，即便知道這個毛頭小子要失望，再比如幫助衛東熙適應靈異圈……這些齊盛霖都只是看，基本不干預。
現在唯一能讓齊盛霖拿不準的就是齊冀的靈異使用，畢竟這東西是要實戰的，他們那一輩不都是尸山血海鍛煉出來的嗎？
他庇護不了孫子一世，馭鬼者與人交手乃是家常便飯，齊冀在這方面有沒有天賦？生死之間有沒有定力？這些他都拿不準，總不能真的試試吧？
不過他真想把張洞的擔子接過來的話，身邊想必也不會少人，大不了出點血，讓旁人幫襯幫襯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