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冀回診所了，帶著葉真和阿武一起。

當然，還有作為費用的厲鬼。

對于外界傳的神乎其神的濟民診所，葉真有著極大的興趣。在齊冀看來，葉真這種興趣很快就會被消磨掉。

如同他當年那樣。

人就是這樣的，再新奇的東西或是環境，看久了之后也就那樣了。

再次見到齊盛霖，葉真好像找回了他的腦子。言語禮貌、舉止得體，根本看不出是一個不久前還需要人哄著的寶寶。

齊盛霖顯然也看出了葉真駕馭的厲鬼又換了，不過見多識廣的他沒齊冀這么大驚小怪，收掉葉真帶來的幾個厲鬼后就丟出四張張鬼錢——兩張七塊的，兩張三塊的，隨后讓齊冀帶著他們去掛號。

齊盛霖沒占葉真便宜，他甚至還找了錢。

葉真值得——這是爺孫倆的共識。

要是換一個人來，估計那六塊就被黑掉了。

齊冀都能看出葉真適合在診所占據一個崗位，齊盛霖何嘗看不出來？

葉真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四下打量，類似濟民診所這種人造的靈異之地他還是頭一次見，看什么都稀奇。

尤其是柜臺后充當收銀員的厲鬼。

拿到牌子后，齊冀將兩人帶進診室，依次量了“體重”。不出所料，葉真幾乎沒有受到厲鬼影響，指針幾乎轉了個滿的。

對于“體重秤”，葉真相當感興趣，拉著齊冀問東問西，可惜的是現在的主角是阿武，而不是他。

“你現在駕馭的拼圖過于弱小。”齊冀對阿武說：“馭鬼者駕馭的第一只鬼往往代表了他們的上限，如果你想要幫葉真分擔壓力，需要換一個。”

從靈異論壇的倉庫中，齊冀挑了兩只厲鬼。

按照現如今的叫法，兩只都是A級厲鬼，都具備鬼域。

以齊冀的眼光判斷，這兩只鬼的潛力不俗，適配性很強，后續尋找相關拼圖也較為容易。現在那兩只鬼在齊盛霖手里，他要再把把關。

“診所可以更換厲鬼？”

葉真不是沒常識，他知道自己的特殊性，可對于普通馭鬼者來說，最開始駕馭的是改不了的。

“更換初始厲鬼是有前提的。”齊冀解釋道：“弱小的拼圖是可以換的，可要是駕馭了兩只厲鬼或是復合型厲鬼，那就沒辦法了，好在阿武只駕馭了一塊拼圖。”

齊盛霖進來了。

“二位先去會客室坐坐，我們還有些前置工作要完成。”

齊冀知道，這是要去倉庫挑材料了。

“兩只鬼都不錯，一個主打壓制，一個側重詛咒，你自己拿主意。”

一進倉庫門，齊盛霖說道：

“把秤桿給我。”

秤砣、秤桿、秤盤，三者原本同屬于鬼秤，是齊宗輝當年吃飯的家伙事，之前秤砣和秤盤被拆分拿去限制厲鬼了，如今齊盛霖又將其拿了回來。

“你拿著，我告訴你該怎么用。”齊盛霖將鬼秤遞給齊冀。

此時的秤盤里已經放著一只鬼了。

“我已經配平，”齊盛霖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記住這個刻度，從貨架上找出靈異力量同等的材料。”

這點很簡單。因為倉庫的貨架已經將材料分門別類的歸納好了，齊冀只要沒瞎，就能找到相同刻度的厲鬼。

齊冀知道秤盤上這只鬼的資料：

求遠鬼

危害等級：A（具備鬼域）

殺人規律：優先殺害鬼域內距離厲鬼最遠的目標。

這是那只具備詛咒和鬼域的厲鬼。

詛咒為主、鬼域為輔。

“你準備如何搭配？”齊盛霖開始考校，這是齊冀第一次正式的業務，他必須把好關。

“既然有了鬼域，而且距離越遠受到的影響越大，那自然是謀求近距離的靈異。”齊冀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立即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遠近皆有手段，才算補全短板。”

齊盛霖點頭表示認可。

在貨架上挑了一個靠近就會被壓制的厲鬼，齊冀看向齊盛霖，征求他的意見。

“可以。”

兩只厲鬼的靈異強度雖說處于同一水平，但在鬼秤的測量下還是有高低的——靈異論壇帶過來的鬼要稍微弱一些。

別看在鬼秤上只有半個刻度的差距，一旦駕馭，這種不平衡就會造成強勢一方厲鬼的加速復蘇，而弱勢一方厲鬼則會被壓制。

“你準備怎么處理這個靈異差距？”齊盛霖問。

“不用切，直接用拼圖補上。”齊冀說道：“半個刻度的差距，正好能填進去一塊拼圖，不過拼圖的選擇需要慎重。”

“你的想法？”

“阿武的核心厲鬼是詛咒為主，鬼域為輔，而用來平衡的厲鬼則是壓制……輔強主弱，這種情況需要加強核心厲鬼詛咒和鬼域的強度，換句話說，需要一個具備詛咒和鬼域的拼圖。”

齊冀搓了搓手。

“這個得靠爺爺您了，我剛剛看過了，貨架上沒貨。”

拼圖通常都是破碎的，往往只具備單一的靈異，具備兩種靈異的基本可以劃歸到厲鬼的范疇了，也就是說，需要齊盛霖出手，將某個符合條件的厲鬼肢解一部分。

齊冀目前還不具備這種能力。

“可以。”齊盛霖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齊冀的方案，“你現在把人帶上樓，讓那個不安分的小子老老實實等著。”

診所規矩：手術時謝絕任何人參觀。

當遮蓋手術臺的臺布被揭開后，沒有“醫生”和“護士”身份的人是絕對不能在手術室內的。濟民診所內，“身份”決定了人的活動范圍，一旦逾越，后果相當嚴重。

至少齊冀覺得葉真是活不下來的。

別覺得齊冀在這里生活了好幾年都沒事，那是因為他有身份。

阿武跟在齊冀身后戰戰兢兢上了2樓，他體內的靈異正在瘋狂的示警，本能的想要逃離這個到處充滿死亡危險的地方。

但沒什么用，他還是躺到了破破爛爛的手術臺上。

阿武剛躺上手術臺，拘束帶就將他死死綁住，他看見齊冀動了什么東西，頭頂小型的無影燈亮了……隨后他失去了意識。

…………

當他再次醒來時，看見的是齊冀的笑臉：

“你醒了？手術很成功，你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