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有很多大學生目睹了全過程，這次目擊者的數量太多了，我們的人手不足。”

“蠢，直接找他們的學校，讓他們閉嘴，不準討論，不準發布到網上，讓技術科那邊盯緊點，告訴那些愚蠢的大學生，只要敢張嘴，或是管不住自己的手，那就不給發畢業證！能管住自己的就保研！那些大學生的軟肋除了這個還有什么？”

孫瑞，這個總部特派的大漢市負責人極其精準的拿捏了大學生的軟肋。

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早，當晚出現在夜市街的學生們就被學校召集到了大禮堂。

坐在大禮堂里的學生絕大部分都是昏昏欲睡——他們中很少有人能在經歷昨晚的事情后還能保證充足的睡眠的。

當然，這里不包括齊冀。

雖然昨晚回到寢室后很是被糾纏了一陣子，但他終究讓幾個人閉嘴了，他是睡安穩……也不對，他其實也沒睡，只是去他爺爺那里了，但寢室的其他三人卻一宿沒睡。

齊冀非常理解他們現在的心理狀況——真的理解，因為他也經歷過這個時期。原本的世界觀被打碎后，總歸是需要時間來重新愈合的。

學校的保密協議書大家都簽了，學生們大都理解這么做的原因，不至于站起來高呼“世界需要真相”。

當晚，衛東熙終究是沒忍住，還是躺在床上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所以，你這些年都是在和……那些東西打交道？”

作為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衛東熙覺得那個詞不應該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來。平時也就罷了，可在親眼目睹后，他就對那個字非常抗拒。

“你是說，鬼？”

可齊冀直接拆穿了他。

一陣沉默。

“是的。”衛東熙妥協了，和真相相比，他覺得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

“可以這么說。”

“艾瑪~真有那些臟東西啊？”王青遠突然蹦出來一句。

“你不是睡著了嗎？”衛東熙感覺此時的自己像是個被別人老公從床底下拽出來的奸夫。

“我只是不吭氣兒，又沒睡著。”

“我不建議你們主動去接觸‘那些玩意兒’。”齊冀翻了個身，“你們只是普通人，會死的。順便說一句，那天晚上那個女生的死相其實挺不錯的——至少很干脆。”

“那種東西，很多嗎？”鄧偉也沒睡著。

“多到超乎你的想象。”齊冀說道：“只是大部分現在還出不來而已。”

“現在？你的意思是？”衛東熙在被窩里抱住了自己。

“以后會越來越多的，說不準你拉個屎都能遇上一只鬼躲在下水道里掏你腚溝子。”

“教教我們唄。”王青遠從床上坐起來，“既然你有本事，當然，不白教，你劃個道兒唄。”

“嗤——”齊冀實在是沒忍住。

“咋滴？看不上我們是吧？”

“不是我不教你們，而是你們可能搞錯了一點。”齊冀也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要盡快搞定這邊，不然爺爺那邊該等急了。

“你們認知中所謂的‘鬼’和真實情況是有很大出入的，還有，你們以為我對付它們的手段是什么？道術嗎？”

“不是嗎？”

“教你們個乖，能對付‘那些玩意兒’的只有‘那些玩意兒’。”齊冀還是照顧了他們的情緒，盡量不說那個字。

“啊？什么意思？”鄧偉的反應很符合大學生這一身份。

“師夷長技以制夷，懂了沒？”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回聽懂了吧？”

齊冀蹬了蹬被子。他不準備把真相告訴他們，稍微了解一點差不多得了，說的多了反而是害人。

“給你們個忠告，以后這種事情會越來越多，想保護自己和家人，就老老實實待在大漢市，這里很特殊，我能告訴你們的就這么多。”

“你們自己聊吧，我睡了。”

說罷便不再管他們，意識直接去他爺爺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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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讓你們禁止討論？應該是官方的動作。”

齊盛霖對此倒是很平淡。

“很正常，而且這種事會變得越來越正常。你們這一代已經很幸福了，別不知好歹。”

確實，這句話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

他們這一代的馭鬼者面對的壓力確實比老一輩要小得多。

齊宗輝他們那一輩遇到的鬼全是完整程度極高的大鬼，而他們呢？現在遇到的幾乎都是殘缺的拼圖，這其中的難度可降了不止一星半點。

這就好比同一個游戲的兩個服務器，大家出來都是0級，齊冀他們一開始遇到的怪只不過10級左右，而齊宗輝他們上來就是50級的野怪。

往上堆人命都不管用，只能卡bug才能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他知道目前的局面可以說是老一輩精心策劃的結果，為的就是在可控的情況下，誕生新一代的馭鬼者，至于在這個過程中死多少人則是無關緊要的。

“三天后你本人來一趟，是時候了。”

齊盛霖下定了決心，準備給孫子弄點保命的東西。他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平淡，事實上他很惶恐。

他是經歷過那段厲鬼橫行的歷史的，他有著最切身的體會。他怕，他怕自己的孫子在某次突如其來的靈異事件中死去。

這并非不可能。

如果有某個老東西在暗中謀劃，想要害他的孫子，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們齊家能夠肢解厲鬼，還能夠隨意拼接厲鬼，使其成為一個全新的鬼，這種能力說沒人眼紅是不可能的。

只是齊宗輝當年人脈廣闊，自身的實力也夠勁，才能無視那些蛆蟲。可現在呢？熬到現在還沒死的老一輩，對新一代的馭鬼者是絕對的碾壓態勢。

不會有任何意外。

他齊盛霖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齊冀，要是某個有過節的老東西還活著，而且存心讓他們齊家絕后，就必然會挑一個自己不能出手的時機，所以齊冀駕馭厲鬼是必須的。

實話實話，靈異反撲的激烈程度大大超出了他們這些老東西的預料。在不為人所知的靈異之地，老一輩的和厲鬼之間已經爆發了多次沖突，很快，現實世界將會迎來大大小小的靈異事件，而屆時新一代的馭鬼者是絕對不夠用的。

先活著吧，傳宗接代的事，大不了他齊盛霖學他老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