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齊冀要壓制徐小鵬體內的厲鬼只能靠自身的靈異強度，但是在診所里，他可用的手段就多了。

他由衷的感激自己的太爺，齊宗輝真的是為這個家攢下了不少家當。

得益于濟民診所的特殊性和功能性，齊家和不少買賣人和手藝人的關系都不錯，其中就有李鐵匠。當年李鐵匠的鐵錘也有齊宗輝的一份功勞，和鬼畫一樣，李鐵匠吃飯的家伙也是由復數厲鬼共同鑄就的，自然也少不了遺蛻，而這份遺蛻就被當作謝禮贈與了當時的齊宗輝。

一把斑駁的、銹蝕嚴重的小錘子，此時就靜靜掛在診室的柜子里。

齊冀一只手托著下巴正在斟酌，用錘子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錘子原本是放在處理厲鬼的工作間的，因為它不是“醫療用品”，這要是拎把錘子過去，孫瑞他們會不會認為自己不夠專業？

齊盛霖和他說過，錘子通過擊打厲鬼，可以讓其陷入沉寂狀態，給馭鬼者用確實也是可以的，但前提是人能扛得住。

可以一試，大不了敲輕點。

放在另一頭的孫瑞兩人眼中，則是齊冀打開柜門拎了把錘子過來。一邊露出滲人的笑容，一邊緩緩舉起錘子準備施暴……

“放輕松，我會注意力道的。”

徐小鵬本能的想躲，但看齊冀瞄準的地方后又忍了下來。

敲的是手指。

隨著銹跡斑斑的鐵錘和手指接觸，徐小鵬像是過電一樣，渾身顫抖了起來。

原本厲鬼復蘇帶來的陰冷和僵硬隨之褪去，徐小鵬再次感受到身體的活力。

“怎么樣？”孫瑞急忙問道：“緩解了嗎？”

徐小鵬動了動手指，神情異常輕松。

“前所未有的好，感覺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

孫瑞的喉頭動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囁嚅著想說什么，最后都化作希冀的目光看著齊冀。

“你也是交了錢的，”還在回憶剛剛的感覺，在發現孫瑞的目光后齊冀說道：“要給你來一下不？”

“來來來！”眼睛頓時大了一圈的孫瑞挺著胸就湊上來了。

孫瑞和徐小鵬的鬼都很有意思，在總部內，他們的代號一個叫【病鬼】，一個叫【鬼指】

在動用靈異后，孫瑞可以讓厲鬼生病，并將其驅離；徐小鵬則更有意思，他可以釘住厲鬼的鬼域，讓其無法移動和變化，靠著這一手，徐小鵬多次拯救同事的性命，總部極為重視他。

釘住鬼域……齊冀還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

靈異之間的碰撞，鬼域可以被更強的鬼域從外至內的覆蓋，也可以由內而外的驅散，但釘住……他老毛病又犯了，齊冀很想收集這塊拼圖，他認為這種靈異特質很可能弄出一些特別的東西。

齊冀還準備通過這兩人多了解一下總部的情況，齊盛霖回來了。

他帶回來一個消息：分店的事搞定了。

就開在大海市。

他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避著孫瑞，總部兩人的對視一眼，什么都沒有說。齊冀發現了他們的小動作，于是問道：“總部和大海市的靈異論壇有矛盾？”

“矛盾……談不上，但雙方有協議，大海市歸靈異論壇管理。”

“也就是總部的手伸不到那邊唄？”齊冀覺得總部真的是……爛的不行。

“沒辦法啊，葉真可是號稱亞洲馭鬼者第一人的，總部曾經……”孫瑞開始找補。

“蛤？第一人？”齊冀的表情相當精彩。

什么玩意兒就敢稱第一人啊！問過張洞老爺子沒？

“亞洲，是亞洲第一人?！睂O瑞擦擦腦門。

“范圍再小一點唄？”齊冀調侃道：“大海市第一人，反正只要定語加得夠多，誰都是第一人。”

齊盛霖此時插了一句：

“年輕一代中，他稱第一人還真沒什么水分?！?

齊冀猛地看向爺爺，差點把自己脖子扭了。

“那個叫葉真的小子有點本事，駕馭的厲鬼很特殊。”

“你們見過了？”

“開分店這么大動靜，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他過來看看很正常?！?

只是看看？齊冀不信。

齊盛霖眼睛往地上瞥了一眼，那里有一點銹蝕的碎屑，他知道這是什么，也知道好大孫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動了什么東西——總部這兩人體內的厲鬼都快沉寂了。

“你帶總部這二位從走廊離開，順帶過去看看環境?！饼R盛霖開始趕人了。

齊冀也是第一次從走廊離開診所，越走越黑，直到超過某個界限后，他們回到了現實。

依舊是一個走廊，墻上刷著綠色的墻漆，腳下是劣質的地板革，天花板上是一道一道的預制板痕跡。

老房子。

右手邊就是一道鐵閘門，直通一條小巷。

“這就回來了？”孫瑞咂咂嘴，這些老一輩馭鬼者的手段當真神奇，他們總部對靈異的運用會不會有一天也能達到這種程度？

“二位，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完成了，請回吧。”

站在小巷里左右看去，這里似乎是個城中村？

“我們以后來診所也是從這里走嗎？”

這個問題孫瑞必須問明白。

這里是大海市，是葉真的地盤，由于協議，他們總部的人必須得到靈異論壇的同意后，方可進入大海市。這以后總部的人要是去診所難道還得先跟葉真打報告嗎？

“對，這里就是診所和現實的入口?！饼R冀說道：“但想從這進還得需要【號票】，不然這只是一個普通的走廊?！?

不等孫瑞發問，齊冀就塞了一張青色的紙在他手里。

“就是這個，鑒于你們是我的第一個客戶，這張就送你了?！?

“有代價？”

“3塊一張?！饼R冀笑了笑，他知道總部無法拒絕這樣的東西：“帶著它可以通過走廊進入診所。如果在別的地方，撕掉它也可以回到診所——即便是在鬼域中。遇上危險可以用來逃跑。”

孫瑞眼神一凝，這可是能救命的東西！總部要是給每個馭鬼者配上，傷亡會大大降低。

至于鬼錢？那是總部該考慮的東西。

徐小鵬一直沒說話，他拿著手機正在定位。

“長官，我們在大海市，是不是該先和靈異論壇說一下？”

一個陌生的聲音插了進來：

“不用了！未經通報就進入我的地盤，你們太不把我葉某人放在眼里了?！?

這聲音有點耳熟？

齊冀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渾身白衣的年輕人正站在房頂上，神情倨傲的居高臨下看著他們，背后還背著一把劍。

“葉真？！”

總部的兩人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