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冀坐鬼公交回診所，衛東熙在寢室呼呼大睡的時候，大漢市負責人孫瑞也拿到了已經被篩選過一遍的學生檔案。

篩選的意思就是，呈上來的這些都是有問題的，或者說，疑似有問題的。

不巧的是，齊冀和衛東熙雙雙上榜。

尤其是齊冀，更是被列為重要嫌疑人和重點觀察對象。

當時的鬼域確實籠罩了夜市街，手機也確實沒有信號，但閉路監控卻是在正常工作的。很神奇吧？靈異可以影響電子設備，但卻又沒有完全影響。

這也導致齊冀從頭到尾的行為都被拍攝下來了。

從淡定的吃花生米，再到起身后看向厲鬼的位置，然后鬼域消散……無一不在說明這個學生有大問題。

“去學校，我要見見這個學生。”

孫端起身，說著就要往外走。

“齊冀不在學校。我們定位他的手機，但是失敗了，他的手機現在接收不到信號?！泵貢f：“他之前向他的導員請過一次假，但沒有批，他逃課了，這次更是連假都沒請就直接離校。”

“去學校，我們找他的室友問問?！睂O瑞不置可否，“那個衛東熙昨晚不也是無法定位嗎？去問問就清楚了?！?

作為一個省會城市的負責人，孫瑞的車非常自然的停在了男生宿舍的樓下，而此時的衛東熙還在夢里掙扎，直到他被人一把薅起來。

“衛東熙？”

努力睜開眼皮，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他就被人直接從上鋪扛了下來。

“你們是誰！怎么進來的！”

只穿著一件褲衩的他連忙找褲子。

孫瑞倒是極有耐心，等著他把褲子套上才開始說話。

“我叫孫瑞，是這個城市的負責人，你現在如實回答我，你昨晚去了哪里？”

衛東熙瞬間不自然的表情沒有逃過孫瑞的眼睛。

“上次你們在夜市街遇到的東西就是我要負責處理的。這么說，你明白了嗎？”

明白，哪里還能不明白，就是和齊冀一樣的人唄？那他來找自己……是因為齊冀？

“好了，現在回答我，你昨晚去了哪里？”

…………

“鬼郵局？”

齊冀一臉驚訝的看著齊盛霖。

“我為什么要去那里？”

“為了讓你快速掌握熟悉靈異力量?！?

“可如果老是要去送信的話……”

“那就休學吧，利索點直接退學也行?！饼R盛霖說：“你外婆那邊我可以去說。”

“別，我和他們二老說就是了?！?

他妥協了。

鬼郵局最初的建立是為了預警，它能夠通過未知的途徑提前得知哪些厲鬼即將脫困，信使們在接到消息后會前去處理。

可以這么說，信使們對維持普通人平靜的生活是出過大力的。

同時郵局也時常接納馭鬼者的后代，讓他們有一個歷練的場所。這在幾十年前相當普遍，甚至齊盛霖還是第一批信使。

“我不知道羅文松在想什么，但5樓的事情已經嚴重影響到郵局的運作。如果不處理，很快郵局就會轉變為讓厲鬼為禍人間的幫兇?！?

聽了爺爺話，齊冀這才知道鬼郵局早在十幾年前就出事了。

老一輩清楚的知道厲鬼不可能永遠被他們鎮壓，必然會有一天卷土重來。他們前瞻性的在十幾年前試圖培養一批在真正新一代馭鬼者成長起來之前、起到過渡作用的馭鬼者，以減輕到時候的壓力。

但沒成想這批人整了個大活，他們利用對靈異的理解和創新，以及恰當的手段，竟然成功的讓5樓停止了運作，并阻止任何想要改變這一現狀的信使。

這就導致了一個嚴重的結果：4樓的信使在上到5樓后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和他們同流合污，二是被他們殺死。

如果把鬼郵局比作學校的話，5樓信使就是年級最高的學生，他們通過手段成功的讓學校停止了畢業考試，但低年級的考試卻扔在照常進行。這就會導致一個問題：高年級的學生會越來越多。

學校的承載能力是有限的，一個教室只能容納那么多學生，就像郵局5樓的房間只能容納固定的人數，一旦超過這個人數，事情就會快速朝深淵墜落。

關鍵是羅文松這個“校長”不知道為什么，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瞎搞。難道他不清楚郵局失控的后果嗎？

他肯定是清楚的，可他依舊無動于衷，這只能說明兩件事：一是他有著更重要的事情，比阻止郵局失控還要重要的事情，二是郵局的失控正是他所期望的。

無論是那種情況，都值得重視。

“所以我就是過去打聽消息的唄？”

“上5樓，看看情況到底糟糕到什么程度，如果可以，解決它?！?

“不是，我說爺爺，您老不是和羅大爺認識嗎？干嘛不去找他問問？這種事情要溝通啊，不溝通就跑人家地盤上去？人家不會誤會？”

齊冀小熊攤手。

“再說了，1樓信使就7個人，我又不是被郵局選中的，要是過去后那些新人沒空缺怎么辦？我殺一個？”

“你全殺了都行。”齊盛霖瞥了他一眼。

老爺子認真的？

齊冀一愣，緊接著就確認了，他爺爺是認真的，他真的要自己在沒有房間的情況下殺死一個普通人。

作為一個馭鬼者，你可以在厲鬼殺人的時候無動于衷，因為和厲鬼對抗會消耗自己的狀態，趨吉避兇無可厚非。

在處理厲鬼的時候，讓普通人去試探殺人規律也是可以的，因為從功利角度出發，能夠處理厲鬼的馭鬼者的命就是比普通人的性命更加有價值。為了限制厲鬼，也為了更多普通人的性命，讓一兩個普通人去送死這也情有可原。

但主動殺死一個完全沒有必要殺死的普通人就有點……突破底線了。

齊盛霖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孫子在想什么。

“信使就是消耗品，沒有了郵局會自動補充，在這里殺人和在外面殺人是不同的。在被選為信使的那一刻起，九成的人就已經是死人了，區別在于他們什么時候死?！?

看到孫子一副“我下不去手”的表情，反手就給他后腦勺來了一巴掌。

“挑看不順眼的人殺！懂嗎？實在不行，你進去就扮豬，有人惹你不就有理由殺他了？反正這種沒眼力見的也活不到5樓。”齊盛霖還說了自己當時進鬼郵局的事：

“你們現在已經不錯了，1樓就進7個人。知道我們那時候1樓每次塞幾個人進去嗎？14個！”

齊冀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那多出來的人熄燈后怎么辦？”

“有本事就活，沒本事就死！這么簡單的事情還用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