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撞上大廈的一瞬間，趙陽感覺自己像是一頭撞在了一塊磐巖上。

先是頭蓋骨粉碎，然后是挫斷的脖頸直接扎進胸腔里去的感覺，骨頭架子也像是小縣城路邊攤的炸雞架一樣，炸完之后直接撕散了，拼都拼不起來。

好在康陶的內置AI見狀立刻令肩頸處的注射器將軍用神經抑制劑和大批量的興奮藥物全都打進趙陽身體內，令他一時間重拾振奮。

雖然他在雨城什么超越時代的感官娛樂都沒玩過，但光是戰斗用興奮藥物他打的數量已經足夠評個化合物上癮了。

義體金剛穿爆了最底層的空中結構后，直接在一個形似大露臺的空中陽臺結構建筑上滑了下來。

剎那間，趙陽的眼神掃過無數自動機器人和安保人員的槍口，那些人的臉上帶著一副強烈的震撼和驚懼的表情，讓男人差點以為自己變成了什么厲鬼，但就憑他現在的賣相，好像也沒臉辯解什么。

在人群中，他甚至見到了一個熟人，那是曾經在員工咖啡館和doctor趙相談甚歡的那個職場OL女性，她和doctor趙商談的時候，很明顯處于一個高位者的姿態去凌駕在doctor趙上。

即使后來doctor趙變成了Manager，趙陽也不認為她能讓一個后進的鬼祟之輩和自己平起平坐。

“都他媽該滾蛋滾蛋！我數到五，沒逃跑的直接擊斃！”

隨著藥物生效，趙陽再度恢復知覺，粗大的金屬臂一撐地面，反重力裝置已經啟動，讓他免于被殘疾拖累。

兩挺太陽風系統狙擊炮已經從肩膀抬升，瞄準天花板直射一發榴彈，轟然爆炸卷起的光焰讓所有人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只恨沒給自己多改造幾條腿出來！

然而公司安保和自動機器人卻無動于衷，朝著趙陽圍了上來。

那名OL女性剛要跑，義體金剛一把抓住了她。

【殲滅協議啟動】

義體金剛一身自動武器瞬間把整片地面都洗了一遍，將所有敢于反抗者炸成了肉糜。

那名OL女性冷汗都下來了。

趙陽瞄了眼她的工牌。

伊迪絲·科爾特斯，淡馬錫生物技術高級專員，等級M5。

這是個已經完成了葉戈爾沒完成的轉崗成功的人才。

“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氣象武器的具體位置，第二個問題，淡馬錫生物技術大廈能聯通主機的接口在哪層？說了就放你走。”

男人冷冷問道，然而伊迪絲卻一句話不說，求助意味的看了看自己的后頸。

哦，趙陽明白了，有監聽植入是吧，他湛藍色的歧路司義眼瞬間亮起，看向伊迪絲，腦中在戰前裝載的網絡接入倉——四相傳電漣漪4型開始運行。

數據刀實在太好用了，自從逃出新義興以后他就沒再用過魔偶和駭入了，之后更是有特洛伊全盤負責，現在正好增長一下經驗。

【快速破解】【信號失控】

【強行讀取】【數據膨脹】

四個經過特洛伊爆改之后的封包魔偶被立刻上傳入伊迪絲的數據庫中。

至于幫她破解公司的監視軟件？哪有必要去做那么費勁的事情。

【指令：檢索B17層基因實驗科相關情報】

【指令：檢索氣象武器位置】

【指令：檢索淡馬錫生物技術大廈物理聯網主機位置】

【檢索中……】

【warning！warning！warning！指令一錯誤，文本數據強制刪除中。】

“草。”趙陽罵了一聲，這種情況就像是當初蝰蛇幫的幫主虺一樣，是某段信息被設置了加權，非特定條件下激活就會觸發反制措施。

這種反制措施如果特洛伊還在的話，應該能輕松拆除，但自從安完義體金剛，趙陽就不想讓其他人再在這個特殊行動里犯險，而且不知道什么時候，除了淡馬錫的公司內網以外，這個地方本應該隨著停電結束而重新上線的烏洛波洛斯局域網又斷開了。

無所謂了，趙陽索性放棄第一條信息，專心把第二第三條信息破解撈走，反正他已經知道青蚨就在B17層，大不了直接下去找。

無數數獨一般的快速檢索界面驗證在男人義眼中浮現，他并不精于此道，但腦中的四相傳電漣漪4型硬實力實在太好，正飛快的利用運算軟件破解快速檢索。

【氣象武器未展開，目前正位于淡馬錫生物技術大廈，空中鏈接結構頂層信號塔】

【淡馬錫生物技術大廈物理聯網接口檢索中：7層，23層，30層，39層，40層，50層。】

【青蚨蟲卵則位于B17層基因實驗科。】

物理聯網接口從7樓到50樓都存在不同的接入點，氣象武器和青蚨蟲卵則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必須得先挑選其中一個作為目標！

義體金剛松開了伊迪絲的束縛，任憑女人摔倒在地，從她的頭顱里正冒出裊裊白氣，這是大腦超頻的跡象，如果趙陽不放棄第一條信息的話，估計她的整個身體估計都會燃燒起來。

“我勸你最好在二十分鐘內離開淡馬錫生物大廈，否則我不保證會發生什么。”

趙陽一邊說著，一邊雙臂用力高舉，一道又一道，象征著重力區域警惕標志赤紅圓環出現在義體金剛腳底。

無形的重力如颶風般匯聚在義體金剛周身，緊接著，整個義體金剛掛載的智能武器從各個部位伸出，瞄準了樓層下方。

“你要干什么？！”剛從超頻中恢復神智的伊迪絲一臉驚恐的看著趙陽。

“我要找捷徑下樓了。”

趙陽一笑，也懶得和她解釋，意識一動，立刻激活康陶智能鎖定樓板。

瞬間，太陽風狙擊炮猛地開火，義體金剛在空中倒轉姿態，整個人朝著樓下撞了過去！

狙擊炮發出的高爆彈炸塌了樓層之間的隔板！趁著這個機會，義體金剛肩部推進器向下猛噴！沉重的身軀瞬間撞碎地板，如同失控的鉆頭，將混凝土，合金結構層，管線全部粉碎！

連續的轟鳴聲中，樓層被一層層粗暴貫穿！

伊迪絲癱軟著爬了起來，向下望去，只能看到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朝著樓層下方蔓延。

想起趙陽的建議，她打了個寒戰，甩掉高跟鞋，立刻走安全通道亡命奔逃！

……

兩個任務目標，如果非要讓趙陽先挑一個完成的話，他自然傾向于青蚨蟲卵。

一是因為，現在趙陽位于淡馬錫生物技術大廈與空中結構鏈接的頂樓，如果去氣象武器的位置直接掏出芯片，還要再趕往地下，等到那個時候，如果淡馬錫打急眼了，把他活埋在地里都是有可能的。

第二則是所謂的閻浮傳承蘊含的力量！

僅僅是汲取生物植入體內部曾接觸過青蚨留下的殘余力量，就能令趙陽激活神異的精神能力，如果真正拿到了全部的青蚨蟲卵，全部的閻浮傳承，那么激活的力量是否能支撐他更有余裕的完成閻浮事件？

公司逼急了，估計什么都干的出來。

說是已經做好身死的心理準備，但趙陽又何嘗不想繼續這么精彩的活下去呢？

……

義體金剛從斷裂的樓層中猛地伸出鋼鐵巨手，撕裂了隔斷墻，重力噴涌著飛了出來。

【淡馬錫生物技術大廈，50F】

到了，距離頂樓最近的物理主機接口！

趙陽義眼中黑焰一閃。

驚鴻一瞥！范圍式偵查！

對準連接著走廊的大大小小幾十間辦公室和會議廳，趙陽的精神力量一瞬間扇形擴散而出，被精神力掃描中的所有物體在短暫停頓后立刻蹦出各色詞條信息，讓趙陽對這些東西有了大致的了解，不至于鬧出焚琴煮鶴的笑話來。

【鐵木桌子】【特殊電腦】【潮力健食品售貨機】……【物理主機接口A41388】！

找到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趙陽立刻走近，義體金剛腕部瞬間彈出硬件數據刀，刺入堆砌在墻邊的物理主機接口。

【帕里斯之箭V2.3.01程式覆寫中……覆寫成功】

【指令：電源過載。】

剛剛重回光明的淡馬錫生物技術大廈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所有的用電器械瞬間失去控制，備用電源一并跟著短接燒毀，巨量的無意義數據流見縫插針，阻礙在每一段正常運行的程序之間，死死的卡住關鍵步驟，只有用更多的算力才能將其徹底刪除。

不要多，趙陽只要二十分鐘，如果二十分鐘內還沒完成閻浮事件，他可以想想自己的死法了。

于是，一切重回黑暗之中。

而趙陽則是夜幕中唯一的自如行動者。

炮火再度轟鳴，接下來的目標，地下十七層！

……

“現在你滿意了？”

劉杰洛一身維生裝置坐著輪椅，仰視著面前的人影。

來者一身啞光的深灰色重型防彈風衣，從脖頸裹到腳踝，嚴絲合縫，只有左胸心臟位置蝕刻著暴恐鎮壓隊的標志。

風衣的厚重材質隱約透出內里合金裝甲板的輪廓，顯得身形異常魁梧和凝練。

只是一開口，這樣可靠的氣氛就立刻被破壞了。

“報告長官，我從城東跑到城西，路上可是一點沒耽誤。”

米諾雷斯毫無誠意的敬了個禮，揮走一只飛舞的小蟲后淡淡道。

“呵，反正事兒是你的了，一艘SCPD運輸艦，近四十架梭式戰斗機，整個公司廣場的爆炸，我在交火一線被恐怖分子打成重傷，現在擦屁股的重任就交給您——暴恐鎮壓隊的大隊長米諾雷斯，告辭，希望你早點抓住這個已經爬上淡馬錫生物技術大廈的恐怖分子吧。”

劉杰洛說完轉身就催動電動輪椅上了一輛SCPD警車，朝著市中心的另一個方向開了過去。

今晚過后，即使勞苦功高，又輕傷不下火線，劉杰洛恐怕也是一個降職處理的下場，他索性繼續避個徹底，直接跑到市中心的SCPD警局去了！

此時現場局勢已如同烈火烹油，收攏不住，米諾雷斯再不出動暴恐鎮壓隊，那便是對眾托拉斯議事會的挑釁。

劉杰洛雖然走了，但他之前打的那些通訊可不是白打的，一支得到了公司批準的，由各方匯聚而成的軍隊正在朝著公司廣場進發。

“暴恐鎮壓隊第一支隊，先行偵查。”

米諾雷斯面無表情的撥通通訊，閃爍著深紫色技術能量，裝備著全套外骨骼的暴恐鎮壓隊立即朝著樓中前進。

盡管自己先拔得頭籌，但他知道，這場戰役最后的主角并非是暴恐鎮壓隊。

他的義眼瞟向市中心關口就能看到幾架涂著鐵砧灰黑迷彩，形如巨型鋼鐵犰狳的重型機甲正邁著撼動地面的步伐出現，粗壯的機械臂上搭載著重型能量武器和反坦克導彈發射器，毫無顧忌地標記著火力覆蓋區域。

在他們身后的是軍用科技的外骨骼小隊，已如鬣狗般散開，動作迅捷而高效，背負著各色特殊武器，占據著關鍵火力點。

從各大公司駐扎地點調動的公司聯合安保正架設著統一的，印有各自公司徽記的能量護盾在精銳安保小隊身前展開，形成一片片移動的藍色光幕，他們的外骨骼閃爍著公司特有的熒光紋路，手持的武器也更為先進和統一，迅速接管了廣場外圍相對完整的區域，建立起指揮節點和臨時火力陣地，將合同武力隱隱排斥在核心圈外。

SCPD如同移動堡壘般的重型裝甲運兵車，和數量更多的輕型突擊車也反應過來，從數個不同的街口，地下通道出口駛出，組成了一道鋼鐵洪流，朝著淡馬錫生物技術大廈趕來，堵塞了街道。

所有的力量，從權勢延伸出的統御組織，都帶著各自的目的和殺意，數股性質迥異卻同樣致命的金屬洪流，從各個方向洶涌而至，最終在公司廣場這片燃燒的焦土上轟然對撞合流！

祂們覺得自己被愚弄了，人間之神被一個小小的傭兵，游俠兒愚弄了，因此，等待著這大膽的僭越者的，就只有粉身碎骨一條道路可走。

天羅地網，固若金湯，沒有別的話能形容這樣的防線。

新獅城不大，因此，原本能因地域廣袤而淡化的一切都在雨中浸泡加深，越來越濃郁。

直至超過鮮血，釀成一個真理。

巨企的尊嚴不可侵犯！

……

轟隆！

一塊寫著淡馬錫生物技術基因實驗科的牌子被金屬足履猛地踩爛。

義體金剛的半個身子從裂開的大洞里鉆了出來，核心部分的趙陽早已灰頭土臉。

這部分的硬度不對勁！

他本以為這上有五十多層高的大廈，下有至少十幾層的地下室，這建筑結構不可能太過于堅固。

但剛挖到地下十層，樓板就開始使用扦插高密度復合金屬板來提高硬度，搞得趙陽一通狂轟濫炸，最后還是靠著重力的反復變更，挪出了縫隙和薄弱點。

等到下到地下十七層時，更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內部循環系統里鉆出來回到地表。

這回終于到了。

四下空曠，周圍是光滑的鐵質甬道，就像恐爪幫的地下研究設施，或是新義興的地下掩體一樣，這里也有完備的電力供應和維護環境的設備，只不過因為趙陽的數據刀駭入，導致失去了電力，無法運行。

甬道兩側，厚重的合金氣密門緊閉，門上的觀察窗漆黑一片。

門旁的標識牌字跡模糊，只能勉強辨認出諸如“高風險隔離區”“生物樣本庫”等字樣。

這里原本就在的實驗人員呢，撤離了還是？

說曹操曹操就到。

霎時間，鋼鐵隔斷帶著氣聲猛地從空中下落，瞬間封死了整個B17層，從義體金剛的腳下，能感覺到金屬大幅度的震動，地面也被進一步加固了嗎？

也是，按照古早年間科幻片的道理，凡是研究產物，最后失控和走上歪路幾乎都得二選一。

生物嵌合體自有其作為兵器的潛力和強橫在，如果說淡馬錫生物技術自己沒有定向調整過，趙陽自己都不信。

【指令：恢復B17層區域的部分電力。】

漠然的輸入指令，不去管所謂的封鎖。

一間指定的密室電力被恢復，他邁動金屬足，隨意撕裂一扇合金氣密門，范圍式精神偵查和驚鴻一瞥如潮水般涌出，朝著屋內的儀器，標本掃蕩而去。

《關于D計劃的進一步前景開發與猜想：天賜之軀》

《龍蜂基因拆解圖譜第一百四十四次推演報告》

《第七輪雨城人口藥物實驗數據收集報告》

《關于D計劃的新課題利用：“克隆與復活術”》

草，青蚨在他們手里真是玩出了花。

趙陽草草翻看著以芯片卡形式存儲的資料，這些資料的價值都在驚鴻一瞥里被注明，加在一起少說能換近十萬歐，但進一步更換成閻浮點數，就必須要這些歐元落袋為安才行，即使這樣，他還是把這些資料用處理過的大腦迅速記憶，轉換為字節儲存起來再銷毀。

不管有沒有獎勵，這些東西都沒道理留給淡馬錫。

多少弄到點東西，讓趙陽的心情好了很多，但他還是惦記著青蚨蟲卵的下落，忽然，在目光與精神力繼續搜尋的過程中，他的眉頭猛地蹙了起來。

他從密室內部發現了一排陳列在處理裝置內的維生艙，泡在發青維生液體里的生物組織比比皆是，到了后面，甚至直接就是一顆頭顱，一塊器官，或者一整個人！

趙陽看向自己手邊里的最近的罐子，里面漂浮著一塊黑黑的，仿佛切片的東西。

【序號1879314】

【十九世紀最負盛名的科學家，物理學家的大腦切片。】

【用途：已作為第一百八十八批克隆基底，嘗試進行取樣實驗中。】

十九世紀，大腦切片。

這不就是……草！托馬斯哈維還在發力，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趙陽精神力放出，籠罩在更多維生倉上。

……

【序號192041】

【無人得知生卒年的女性樣本，細胞具有無限次繁殖的永生】

【用途：所有的實驗項目和生物兵器制造。】

……

【序號2025114】

【二十一世紀最負盛名的駭客的生物組織，保存極度不完全】

【用途：嘗試提取情報，增殖測試流竄ai對生物廬舍的替換反應。】

……

生意刑啊哥們。

愛因斯坦的大腦切片，海拉永生細胞，最后一個，如果趙陽沒猜錯的話，應該是2076年，整個世界的都市怪談人物——瑞奇巴特莫斯，釋放了自設的病毒程序徹底感染炸毀了舊網，一手導致了黑墻，淺網出現，導致失控ai與網絡監察分庭抗禮局面的傳奇。

而且，你說你想干什么？測試流竄ai對生物廬舍的替換反應？

巴特莫斯釋放病毒后發生了網絡崩潰，公司的ai失去控制成為流竄ai，各個都是具有自我意識的自然演化數字生命，一旦穿過黑墻，其壓制能力在網絡上介乎神明。

淡馬錫這么干，恐怕是私自和黑墻外的流竄ai搭上線了，并且，可能還承諾為它們提供一具不受黑墻阻擋，自由行動的身體！怪不得它能在東南亞從康陶和荒坂兩大遠東巨頭平分秋色！

這要是泄露到國際上，淡馬錫直接變成各大企業和政府的眼中釘和盤中餐了。

【指令：拷貝所有樣本實驗記錄，帶走數據大模型和備份！】

趙陽彈出數據刀，干凈利落的開始拷貝，專注的用網絡接入倉和接入線纜開始一個個接入，擄掠走所有有價值的信息。

身后的鋼鐵隔斷正在震動，他沒管。

整個實驗長廊地動山搖，他也沒管。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他都到第十七層看到這種東西了，淡馬錫要是敢放跑他那才奇怪，就是沒有他。估計現在樓外也已經圍的人山人海了。

不過在樓內，又有什么東西能攔得住現在入侵的趙陽，這具堪稱人間殺器的義體金剛了？！

【拷貝完畢。】

數據刀伸回義體金剛當中。

趙陽淡定的轉身看向震動的來源。

一顆張開大嘴足以輕易吞下整臺義體金剛，覆蓋著慘白骨質甲殼，無眼的蛇形頭顱撞入眼簾！

其頭顱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鑲嵌著數以百計的人類頭顱。

那些頭顱皮膚灰敗，雙目緊閉或圓睜空洞，頭發如同枯萎的海草，口鼻處延伸出粗細不一的生物光纖和神經束，如同活體線纜般彼此纏繞連接，深深扎入慘白的骨質甲殼深處！

而原本是實驗室走廊的空間此刻已經被粗壯如轎車的慘白蛇軀充斥，從特意設計出來的地板開口處一節節擠出，隨著身體不斷從裂口涌出，巨大沉重的蛇軀蠻橫地擠滿了整個B17層的實驗長廊，兩側的合金墻壁被刮擦擠壓，發出刺耳的金屬變形聲，無數扭曲變形的肢體，半融合的軀干，甚至完整的，仍在無意識抽搐的人體被強行嵌入，生長出來，看起來就像顯微鏡下的一對對腹足。

整片空間頓時散發著濃烈的福爾馬林，腐敗血肉和高壓電流特有的臭氧混合的惡臭。

似是通過感官察覺到有生物存活的跡象。

那鑲嵌著數百顆駭客頭顱的巨大蛇首，緩緩低垂下來，數百雙空洞或緊閉的眼睛，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齊刷刷地睜開或瞳仁虛轉的聚焦在義體金剛上。

“……唏，可以和解嗎？”

趙陽尷尬一笑。

無眼的巨蛇瞬間張開大嘴，順著撕裂的合金閘門直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