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街亭，練武場。

一個身影躬身移步，踩在地上踏踏作響。如同戰鼓擂動，帶有特殊的節奏。

突然間，步伐移動加快，轉而刷刷聲響起。身影瞬間變得輕盈起來，好似河魚游走穿梭。

打出一拳，踢出一腳，都帶起一聲脆響。

李雍在練習拳腳。

上次和三個衙役的街斗還是有收獲的。

讓李雍意識到自己不會打架。

拳腳方面的功夫，還是要練一練。

“辛苦宋兄。”李雍收勢行禮，執的是弟子禮。

宋康不是什么武道高手，但基礎的功夫很扎實。就李雍目前的情況，做教練很合適。

“哎，可別。”宋康連忙阻止，“就是些戰場技擊術，不算什么好功夫。”

李雍知道宋康不是謙虛。

因為教他的這些東西，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手刀肘擊下勾拳，膝頂側踹回旋踢，到處都是現代搏擊的影子。如果不是確定宋康是土著，真懷疑他也是穿越過來的。

“什么算好功夫？”李雍問。

“當然是各種功法了。”宋康打了幾式拳法，輾轉騰挪很是漂亮。

“這個好像不錯。”李雍眼睛一亮。

“沒用的，徒有其表。”宋康苦笑，“好的功法，必須有內氣輔助。沒有內氣的功夫就是花架子，動手的時候一點都用不上。”

“哦。”李雍有點失望。

“李兄弟，我能看出來，你是有想法的人。”宋康拍了拍李雍的肩膀，“我就這點底子，已經被你給掏空了。要是想再進一步，得另尋途徑才行。”

“算了吧。”李雍嘆，“我又沒有靈根，啥師父都沒用。”

雖然先前被陳彪看不起，但他也沒算說假話。

靈根是修行的基礎。

天、地、人、凡，靈根的四種等級。

想要修仙，凡級中品是門檻。即便是只走武道的路子，也要有最基本的下品靈根。否則最多到武道三層，無法練出內氣突破到四層。

四層之前的武者，就是人類的極致。四層之上號稱靈武者，戰力不能相提并論。

在與衙役的斗毆事件后，宋康帶李雍去做了測試，確認體內沒有靈根。

李雍一點都不奇怪。

靈氣湮滅系統，再長個靈根，倒反天罡了。

“沒叫你拜師修行，而是去折沖府應征。”宋康給出建議，“賢弟天生神力，必能在軍中謀個職位。借王朝氣運輔助，也可成就一番事業。”

“再說吧。”李雍不置可否。

系統和靈氣無法共存，氣運這玩意缺乏了解，和不和系統起沖突目前無法判斷。

不過去軍隊這件事，暫時是不能考慮的。

任何軍隊都有約束，出操點卯什么的統一行動，自由活動的空間很少。一旦能量槽滿了，找地方放技能不方便。

更重要的，還有一個問題。

折沖府鎮守一方，剿匪平叛，滅殺妖魔，有時候還會和一些修行門派起沖突。

危險性暫不論，肯定少不得殺人。

一旦殺了人，系統BUG很可能卡不住。

【湮滅正在進行……進度98%……】

【湮滅正在進行……進度98%……】

【湮滅正在進行……】

李雍對這個慢悠悠地效率不介意。

不希望這玩意速度太快，更不希望湮滅范圍有增長。

【湮滅：lv1——物理建模，湮滅靈氣，范圍10立方米，升級條件“凡級下品靈根”（0/1）】

系統沒有對獲取靈根的方式進行說明。

但猜也能猜出來。

靈根者，命之本源，代表人的修行天賦。雖然能夠以法術具象顯現，但可不是能隨意剝離的人體器官。

想要得到這東西，除了殺人升級，想不到其他可能。

“遵紀守法，決不殺人。”李雍人善。

…………

與此同時，縣尉府。

“本官如何做事，應該輪不到你教吧？”陳方舟強壓著心中的不滿。

上平縣縣尉，煉氣修士，陳家二公子。

隨便哪個身份拿出來，都是普通人要仰視的存在。可偏偏有個不知所謂的婦人，為一個斗毆的屁事兒，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煩他。

“陳大人，你這叫什么話。你身為上平縣尉，掌管縣內兵馬。我說的事情，和你沒關系嗎？”馬玉兒嘟著嘴，同樣不高興。

因為不想暴露李雍名字，她刻意省略了細節。只說陳方舟的下屬當街斗毆，讓他嚴肅處理。

誰想陳方舟根本沒當回事，隨口應付了一句，就沒有了下文。后來再追問，就干脆躲著。今天好不容易逮住，必須要個結果。

“按照大唐的法度，治下管教不嚴，上官是要擔責的。白師兄事務繁忙，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我作為他的師妹，只是幫忙提醒你，何至于這般的不耐煩。”

馬玉兒振振有詞，陳方舟為之氣結。

“現在天天搜捕妖人，忙得覺都沒法睡，哪有功夫管這種破事。撞運氣撞個緣法，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還叫什么白師兄……等到老道士回山還了愿，看白世安還會不會理你。”

陳方舟心里這么想，可嘴上不能說。這女人雖然不知所謂，但還真不好翻臉。

“直接說吧，斗毆那幾個是都和你有怨，還是其中哪個和你有怨？”陳方舟真心不想管，但目前看好像躲不掉了。

“陳大人，這話我聽不懂。”馬玉兒裝糊涂。

“只管把名字講來，替你出氣就是。”陳方舟正有要事出去，實在沒精力再跟這耗。

“我哪記得那種人的名字。”馬玉兒模棱兩可，“就是個小亭卒。”

“亭卒……”陳方舟更是憋悶。

馬玉兒只說他的下屬當街斗毆，還以為是縣兵或者衙役。今天才知道，竟然只是亭卒。

“亭卒是亭長自行招募，在衙門都沒有備案。他們打架，本官堂堂縣尉……咳，這樣吧。給你寫個條子，你去找那個亭的坊正，讓他給你處理。”

為了這么點破事，陳方舟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突破為官下限了。

“好吧。”馬玉兒不太滿意，但總算有了進展，“如果處理不了，我再回來找你。”

“肯定沒問題，我這就給你寫。”陳方舟當即伏案寫了一張條子，遞給了馬玉兒。

內容大體是說一亭卒品行有虧，馬玉兒前來舉告，讓對方酌情處理。

最后也沒有用官印，而是蓋了自己的私印。

如果按照斗毆來處理，肯定要捎帶上其他人。可馬玉兒明顯只想報復一人，陳方舟便不想把事情弄的太復雜。

“玉兒姑娘慢走。”

打發走馬玉兒，陳方舟松了口氣。正準備出門，突然想起個事情。

“忘問是哪個坊，不會是七家坊吧？”

上平縣城里有十六個坊，每個坊下各轄十亭。別的坊都無所謂，唯獨七家坊坊正有點特殊。

陳家子弟，凡級上品的靈根，已經決定要去飛云山。他安排了個小官借氣運修行，為明年的弟子選拔增加勝算。

陳方舟想喊住馬玉兒問一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實在不想再跟這個女人講話了。

“十六個坊呢，哪么巧就趕上。況且一個亭卒，又能有什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