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還殘留著淡淡的圣劍之光沒有消散,周圍的環境微微可視。
剛剛得勝的麗蓮安娜,身上還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光幕,有一種圣潔而柔弱的美。
剛才她在戰斗中,將自身的劍技發揮得淋漓盡致,如此輕松擊殺死徒,就像表演一般完美,簡直無可挑剔。這一段時間,少女的力量再次有了明顯的進步。
昏暗之下,麗蓮安娜踩著蓮步走回來,臉上還帶著妍妍笑意。迎接她的是理所當然驚嘆和贊美的眼神。
“太強了!這些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嗎?”至始至終,加西洛都處在一個又一個的驚奇與恐懼之中,大腦都沒來得及思考,現在才開始慢慢有空回想。
以往在戰場上積累起來的自信被顛覆得一干二凈,自以為還算比較厲害的他,如今看起來卻是最弱的一個。會奇跡的老神父,雙劍極強的孩子,甚至弱不禁風的小姑娘還是當中最強的一位。這不禁讓他開始懷疑這些是否還是人類。
“艾文,你的小…安娜,還真是厲害呢!”與少女合不來,所以他對旁邊的艾文贊嘆道。本來想說出“小媳婦”這個詞,不過又想起剛才麗蓮安娜擊敗敵人那強大的形象,下意識的改了口。
“嗯!”艾文點點頭,但是并沒有因為這樣的夸贊而喜悅。麗蓮安娜的強大只要第一次見到的人都會有不可置信的驚嘆,可是艾文知道,這樣的力量發揮一次,里麗蓮安娜就轉化一分,那不死他想看到的結果。
“安娜,你沒事吧?”回到身邊的少女看起來是毫發無傷的樣子,不過他還是很關切的問了一句。
“我很好啊!”麗蓮安娜高興的笑著說,還處在戰斗勝利的喜悅之中。此刻艾文也沒有去打擊女孩子的虛榮感,讓她稍微的滿足了一下。
大家相互對視了幾眼,緊張的心情消散。簡單的替加西洛包扎了傷口,然后就話題轉移到當前所需要面對的煩惱中。
拉車的八匹馬倒在地上,連尸體都殘缺不全,想活動已經不可能,馬車夫連殘軀都無法辨識。失去了代步的工具,下面的行程可就麻煩了。
“還是先把尸體處理了吧!”耶羅神父建議道。到底是張榜著正義的教會大主教,見不得尸體就這么擺在路面上。
沒有怎么爭論,所有人都認同了這個提議。
首先需要把周圍清理一番才行,主要是搬動那斷成幾截的馬車,不過對于幾個人來說算不上什么大麻煩。
“嘩嘩嘩!”剛剛開始忙碌,樹林突然發出聲響!
四人轉過頭,往那邊望去。那是剛才戰斗發生的方向!
“真麻煩!”那動靜發生的一瞬間,艾文就嘆了口氣。
那是奇異的超凡景象,樹林上方的樹枝開始扭曲,朝著四個方向偏轉,原本茂密的樹葉退散開來,露出一片空白。
朱紅之月的光芒不受阻礙的照射而下,降臨大地,更準確的說,是降臨在地上那殘缺的尸體上—死徒的殘軀。
彷佛中間有什么牽引著,那些已經分開的肢體慢慢的向中間匯攏,紅月之光越發的濃郁。
這一刻,即使最不懂的加西洛都明白,那東西要復活了!
“圣言,審判!”神父耶羅當即詠唱咒文。絕對不允許這非人種活下來,否則,那將是他們的災難。圣力涌現,名為審判的四階圣術在虛無中編織成為光芒,降臨到數十米開外的死徒殘軀上。
兩種光芒同時照耀,死徒殘軀湮滅著的同時卻依舊合攏著!一個毀滅,一個重生,這是力量的角逐。看起來湮滅的速度遠快于合攏,可那是個人的圣力與無盡的紅月對抗。
時間持續,圣術的光芒逐漸減弱,而紅月依舊!看來,老神父的圣術還沒有達到超能力化的程度,否則的話不可能只堅持這么一會。
“圣言…”一個圣術完畢,他再次念誦咒文。圣力又一次涌現出來!眼看那東西無法抵抗,神父絕對不這么簡單就放棄。
可是,下一瞬間,有人阻止了他的舉動。
“省點力量吧!”艾文及時勸道:“等它起來再說,這種東西,找不到破綻的話,怎么殺都是殺不死的。”
對于高等級的死徒來說,殺和殺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被殺了不一定會死掉,就是這個物種最煩人的地方。有著月光的加持,沒有找到方法,只不過是徒勞的消耗力量而已。
“可是,如果不趁現在它無法反抗…”耶羅神父沒有收回圣力,猶豫著說:“待會恐怕就更難應付了!”
“即使殺不死沒有關系!”這個時候,麗蓮安娜很自信的插口說:“既然可以擊敗一次,那么也可以擊敗第二次。”
死徒作為這個世上人類最大的敵人之一,的確是異常難以對付的物種。和人類不同,無論怎么鍛煉,拋棄人類之身的它們都不可能擁有意志力。
而大部分死徒的力量等階劃分,都與自身的天賦和時間的積累有關。
所謂的自身天賦,即指被賦予的血脈和自身的相性。在血脈方面,比如被真祖所吸血而轉化為死徒的家伙們無一不是強大到極點的吸血種。也有一些被低級血脈的死徒吸血后僥幸轉化的存在,因為某種突變而力量大增甚至擁有了某些奇異能力,這就是相性。
當然時間的積累則不用多講,相對于現今的二十七祖們的存在時間來說,人類的壽命已經只能仰望,這也是祖們力量強大的原因之一。
而最后還有一部分魔術師轉化的死徒,可以用魔術師的階位來衡量。
通常來說,六階以下的死徒都屬于比較容易對付的家伙,即使普通的力量也可以將其殺掉。但是當死徒自身進化到第七階時,也就真正擁有了不死的能力,就算擊殺成渣,也有可能活過來,比如現在艾文他們面對的這個家伙。達到了這種程度,一般在二十七祖的各個系別中,也算是能夠排得上號的高層!
不過,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這是魔術師的銘言。所謂的不死,也只是相對而已,這世上還沒有真正絕對的東西存在。即使最強的真祖都被殺掉過,相比之下這些后裔們也有自身的弱點。
眼下這個死徒,雖然可以重生,不過還遠沒有達到概念不死的程度。只要找到它的弱點,就可以想辦法真正的殺死。
大主教手中凝聚的圣力緩緩回收,“審判”這兩個音節的咒文沒有念出來,他終究相信了這兩個孩子的言論。似乎感覺有點荒謬,他這么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子,作為掌握了教會于一國大事的大主教,居然會聽從兩個孩子。
沒有圣光的干涉,紅月籠罩之下,那東西以違反人類常識的姿態慢慢的合攏,就算地上灑落的鮮血也一滴不剩。之所以被稱之為魔物,除了吸血性以外,也是因為這種人類難以理解的不死性。
林葉撇開,月光照耀,眾人終于都看清楚死徒的原型。
那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形態,緋紅的雙眼,霜白的臉有一種妖異的英俊,黑色的風衣已經破爛不堪,就上半身來說,除了少卻一只手和臉上插著的一支長箭以外,還算是正常的人類。不過,從它小腹以下,只有兩根瘦如枯槁的細腿,這樣的東西能夠支撐起上半身的體重,簡直詭異。
“真的很痛啊!”無視著眾人的敵視性觀賞,死徒自言自語著。它僅有的一只手,伸到自己的眼前,抓住插在額頭上的箭桿,使勁一拉。
“咔嚓!”似乎用錯了力道,并沒有拉出來,有著倒鉤的利箭半截斷在了頭顱里。這非人的一幕,看在眾人眼中,即使艾文也不禁心里發麻。
“算了!”似乎是很不爽的樣子,它把斷箭就這么扔開,然后抬頭望向月空。
好像一種召喚,月光匯聚到它身上,殘缺的另一只手慢慢的生長至完全,額頭里插著的半尺斷箭緩緩的退出來。
最后,他伸手一揮,地面的樹葉旋轉飛騰,迅速的貼在殘破的風衣上,融入其中。幾個呼吸過后,恢復完整的寬大風衣隨風一裹,緊緊包住死徒的身軀,下半身那殘廢一般的細腿直到地面被遮得嚴嚴實實。
接著,頭頂上方的樹枝重新恢復原樣,紅月之光再次被遮蔽。
這么一番表演性質的重生之后,它才身子一轉,面向這邊的觀眾們。
“該怎么說呢?”就像歌劇里的角色,它的話慢條斯理而且富有感染力,披風緊緊的裹著全身,看不見的腳慢慢朝這邊移動:“今天還是我第一次被殺掉,似乎,這一次挑錯了對象啊!”
簡短的幾句話間,它已經前行了十余米,直到麗蓮安娜的敵意降臨,才停了下來。
雙方間隔二十米,彼此對視著,殺意在中間交匯!
“沒想到在這里都可以碰到你這樣的非人種,難道已經北方死徒們猖獗到這個地步了嗎?”耶羅老神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手里握著圣典,隨時準備著翻開書頁。作為圣術師來說,凝聚了信仰的圣典就是他們的最佳武器。
“不不不…”死徒輕輕擺了擺手,居然向它的敵人解釋道:“事實上,我只是個例外,不過是奉第二十祖那個家伙的指令前來攔截北上支援的圣職者而已,比如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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