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樣能行嗎”

“沒問題，相信我，你就燒吧。”

秦安看著扔在爐子里的一大堆貝殼，心里也有些打鼓，這種用貝殼制造肥皂的做法，他還是從一個視頻上看的，能不能成，是不是少了細節，木材燒制的溫度夠不夠，這些他也沒底。

兩人各搬了個板凳，坐在爐子旁，用蒲扇扇著，盡量加大一些火力。

“好像行了。”秦安看著爐子說道。

貝殼相較于之前，殼的周圍已經燒成了黑色，還有一些啪啪的聲音。

用兩根木棒謹慎的夾出一個貝殼，用力吹了吹，手指用力一捏，貝殼便酥成粉末狀。

“可以了，可以了。”秦安心里一喜，最困難的一步完成了。

倒不是說其他步驟簡單，實在是咸陽屬內地，它不靠海！

“公子，接下來怎么辦？”墨班學著秦安的樣子，將貝殼一顆一顆的挑了出來。

秦安拿過之前燒紙好的蒜臼子，遞給了墨班一個，將貝殼一股腦的倒了進去，說道：

“搗！”

說完便用力的搗了起來，看搗的差不多了，便順時針開始研磨，將貝殼都磨成了粉末。

墨班第一次見到蒜臼子，只得學著秦安的樣子，一步一步的搗磨著貝殼。

由于有些生疏，甚至還砸到了幾次手。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將貝殼研成了粉末，墨班感覺自己的手有些酸了，實在是不知道這東西該如何發力。

剛站起來甩了甩手腕，就看到秦安已經趴在了地上，頓時一驚，這是被累趴下了？

“公子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吧，老夫來做就好。”墨班關切的說道。

“不累不累，我在取草木灰呢。”

草木灰？

墨班心里有些疑惑，這東西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似是知道墨班不知道，秦安邊用木棍戳著爐底的干草和木頭，邊說道：

“就是草和木頭燃燒過后的灰燼。”

感覺到燃燒的不太充分，秦安又拿起一旁的蒲扇，輕輕的扇著。

墨班聽完秦安說的也就懂了，跟著秦安趴在地上輕輕扇著爐底。

孫勤農正攥著一小把韭菜，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屁股對著他，時不時還動一下。

孫勤農瞪大了雙眼，顫聲道：“你，你倆干嘛呢？”

聽到有別人的聲音，兩個人紛紛扭過頭，兩個黢黑的臉對著孫勤農，看到是他，露出兩排大白牙對著他笑。

那牙配上黢黑的臉，顯得更白了。

孫勤農看到兩人的樣子，臉上的褶子都扭曲起來：“你們到底在干嘛呢！”

“喊什么！”墨班不滿的說道。

“就是！”秦安也出聲附和。

說罷扭過頭看著墨班說道：“墨老爺子，好像差不多了。”

墨班此時才看到秦安的臉，頓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六公子…你臉上…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笑著，忽然感覺自己臉上癢癢的，便伸手抹了一把。

原本還算均勻的黑色粉末，頓時被抹出了黑色的道道。

“哈哈哈哈。”兩人看到墨班臉上的黑道，頓時也開始笑了起來。

墨班看到兩人對著他臉一直笑，頓時反應過來怎么回事，趕忙跑回屋內取出一把銅鏡，這時他才看到自己的樣子。

“說到底，六公子墨老頭，你倆到底干嘛呢。”

“做肥皂呢，沒看到啊。”墨班沒好氣的說道。

“肥皂？啥是肥皂？”孫勤農懵了一下，問到。

“肥皂就是高級版的皂角，我跟公子想……”

墨班跟孫勤農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孫勤農也興奮起來，他雖然算貴族，但又賺不到他頭上，再者說有錢了他的菜園子也能翻新一下不是。

“我也來幫忙！”邊說邊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秦安看到孫勤農放到一邊的韭菜，驚喜道：“孫老，韭菜可以收了？”

孫勤農聽到秦安的話，一拍腦門，光顧著賺錢了，把正事忘了，連忙說道：

“按照書上所說，韭菜應該就是成熟了，可以收割了，書上說越割越壯，我便先割了一批，拿過來讓公子看看。”

秦安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用相對較干凈的右手拿起一根韭菜，仔細看了看，笑著說道：

“孫老割的很及時，這些已經可以吃了。”

“那我去把剩下的也割了。”

聽到秦安的話，孫勤農也忘記了要幫忙的事，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割韭菜去了。

秦安和墨班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休息了一會，便又趴在地上扇著，盡量讓草木完全燃燒。

不多時，秦安看著漸漸熄滅的火焰，長吁一口氣，說道：“應該可以了。”

墨班聽到秦安的話也松了一口氣，再這么趴下去，他這把老骨頭就要頂不住了。

小心地將草木灰清理出來，秦安又往里塞了一些草料木材，在爐子上架了一口大鍋，開始燒熱水。

“公子是要煮這些草木灰嗎？”墨班看到秦安的動作，開口問道。

“對。”秦安一邊往里塞干草，一邊又開始扇風，不過相比之前需要盯著，現在只扇一扇就好了。

秦安邊扇風邊說道：“煮草木灰就是為了熬堿液，堿液呢，就是……”

秦安頓了頓，想著怎么跟墨班講堿。

“中和？”墨班問道。

“對對對！”秦安驚訝道：“墨老爺子知道堿？”

墨班搖了搖頭，說道：

“不知道，不過先前公子跟我說過肥皂的制造過程，老夫覺得要把東西融合起來，就需要有某樣東西來中和。”

低頭想了想，又繼續說道：“我墨家先前也想要像公子這般制作過東西，不過都失敗了，難道就是缺少了中和的東西？”

“有可能。”

秦安點了點頭，看到鐵鍋中的水已經煮開，將草木灰倒進鍋里，一邊攪拌一邊說道：“所有物質的融合都有排斥，所以就需要中和物質。”

墨班低頭沉思一會，似是想要說什么，又憋了回去，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墨老爺子，幫忙拿個水盆，再拿塊綢布覆在水盆上，要出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