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擊敗你沒有用，我以后會去京都，擊敗你的真身。”封懸緩緩開口。

呂海潮說道：“有魄力。”

封懸來到呂海潮身旁，體力已經到了極限，走路都開始踉蹌起來，不過，他還是有最后一絲力量讓呂海潮消失。

呂海潮說道：“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還能出現一位你這樣的人物，可惜我活不到以后了，不然還真想看看你的道路。”

封懸問道：“你不是虛影嗎？怎么會死？”

呂海潮說道：“我與別的虛影不同，他們可以無限復活，但我的命只有一條。”

他將身上的傷口展示給封懸看，“這就是我的不同之處。”

他會流血。

原來呂海潮也會流血。

“再見。”

封懸沒有多廢話，僅僅是這么兩個字送給呂海潮，下一刻，一道劍氣從天而降，斬在呂海潮的脖子上。

頓時，這個呂海潮的虛影，消失殆盡，徹底死亡。

封懸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他沒有在意，甚至沒有休息，便抬頭仰望，他要趁著體內真元沸騰，趁熱打鐵，登上頂端！

想法一出，他便立馬執行，朝著上方登階而去。

下方，白馬已經傻了。

他眼睜睜看著封懸殺死呂海潮。

“淵擊敗了呂海潮……”他的世界觀宛如崩塌，徹底刷新了他對于封懸的印象。

太妖孽了！

呂海潮是妖孽，萬古唯一，但封懸卻能將其碾壓，雖然僅僅是少年時的呂海潮，但也足夠證明，封懸是妖孽中的妖孽！

白馬慘笑了一下，“和這樣的人物身處于同一時代，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他不再去想，而是專心登階。

山崖處。

狐九心潮澎湃：“淵真的殺死了呂海潮！”

染染皺著眉頭，她承認，的確小看了淵，但只要是個明眼人，都會走眼吧？

一個是成名已久的天下第一，另一個僅僅是個無名小卒。

孰強孰弱，一眼看清！

但封懸卻做到了，反敗為勝，逆風翻盤。

這無異于在狠狠打染染的臉。

染染說道：“說不準，淵真的有資格接受那柄劍。”

狐九說道：“在我看來，此劍非封懸莫屬！”

染染搖頭道：“不一定。”

狐九問道：“為什么？”

染染笑著說出一個很明了的原因：“因為淵還沒有到達頂端。”

狐九問道：“難不成，上面還有挑戰？呂海潮還不算是最終阻礙？”

染染說道：“我不知道。”

狐九又問道：“當初呂海潮登上頂端，都遇到了什么？”

染染說道：“他什么都遇到了，就是坐在那里，像是死了一樣，一下來，他就對我說，最后的關卡，才是最兇險的。”

聞言，狐九的面色陰沉下去，此刻的他，不知為何非常希望淵能登頂，或許，是他在淵的身上看見了自己曾經的影子。

他也曾想過，如果自己從未遇到那個女人，現在是否會變得不一樣？

……

封懸踏上了第九十階，幾乎一路殺來，人擋殺人，神擋殺神，他紅了眼，沒有任何因素可以阻擋他前行的步伐。

當他踏入最后的關卡，第九十階，忽然間，一股澎湃的氣息從天而降，不是威壓，不是虛影，反而一股腦涌進了他的腦子中。

封懸不知為何，但他仍然沒有停下腳步，抬腳，再落下。

第九十一階！

然后。

第九十二階！

白馬忘記了攀登，直直地望著封懸的背影，屏住呼吸，這絕對是歷史性的一刻，不容置疑。

當年呂海潮登頂只有染染見到，但封懸登頂，卻是在染染等三人的目光見證下！

此刻白馬知道，他正在見證一段偉大的歷史。

山崖處的兩人，也都識趣地閉嘴，死死盯住登天階最后的階段，他們也都在等著。

等著淵走上去。

走上頂端！

就像是正在看著王的加冕。

封懸每上升一階，便有一股清涼的氣息涌入自己體內，然后無影無蹤，仿佛消失不見，非常詭異。

“這氣息究竟是什么？”他皺眉想著。

既然是登天階最后的階段，那么每一個東西，都有其獨特的存在意義，而且通常危險至極。

會不會登上頂端之后，這些氣息就會在自己體內爆炸？從而自己隕落身亡？

封懸不敢想。

即使想了，也要克服恐懼，路已經走到這里了，是他的選擇，既然來了，就要咬著牙走完這段路。

去點上一個句號。

第九十七階。

封懸忽然感覺頭暈目眩，身子搖搖欲墜，險些沒有站穩，但他仍然扶著臺階，目光望著頂端。

那近在咫尺的頂端。

像是欲望的終點。

第九十八階。

封懸的視野開始模糊，變得昏黑，一切事物漸漸消失，天地間一片死寂。

“還不能倒下……”

面對著最后一階，他幾乎將牙咬碎，挺著疲憊的身軀，邁開腳步。

此刻，他的雙腳上像是壓著萬水千山，沉重不堪。

封懸爆喝一聲，猛然抬腳！

第九十九階！

他做到了。

幾乎登頂。

但他僅僅只是一只腳踏上了第九十九階，另一只腳還沒有抬起，仍然踩在第九十八階。

忽然間，封懸失去了意識，眼前徹底變成一片黑暗，但他的身軀卻仍然保持著最初的姿態。

前腳踩在第九十九階。

后腳第九十八階。

底下，白馬見狀，心中焦急萬分，沒有搞明白發生了什么，他喊道：“淵，上去啊！就剩最后半步了！”

可是封懸仍然無動于衷。

像是死了。

可是他仍然矗立。

山崖處。

染染說道：“太像了。”

狐九問道：“像呂海潮？”

染染點頭道：“沒錯，當年呂海潮同樣如此，在這最后一步，失去了意識，就像是靈魂被剝離這個世間一樣。”

狐九說道：“這豈不就是死了嗎？”

染染說道：“沒錯，所以呂海潮才說，這一關才是最兇險的，如果無法過關，就是死了。”

狐九問道：“這一關考的是什么？”

染染搖頭道：“只有呂海潮和現在的淵知道，最后一階的考驗究竟是什么。”

狐九嘆息一聲，妖異的眸子凝視登天階，說道：“呂海潮用了多少時間過關？”

染染鄭重道：“一炷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