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薇曾經像星辰一樣璀璨的眼眸,此刻已經黯淡無光,比任何時候都要冰冷,正如她正在被迅速冰封的內心。
從昨晚到現在,QQ上,羅斯除了最后的那個“嗯”字,就再也沒有給自己發過信息了。
曾經日夜不斷的早安晚安斷了。
從“沒然后”到“你也是”,再到“知道還問”,說的這一句句,也是一句比一句冷漠,一句比一句聽著讓人難受。
從以前舍不得看自己受半點委屈的追求者,變成了如今自己哪怕站在他面前快要哭了,眼神也不會停留一下的陌路人。
一夜之間,羅斯仿佛變了一個人。
是因為……他的兩個女朋友同時檢查出懷孕了?
所以才放手放得這么干脆徹底,要和我斷絕一切關系?
可是……為什么一切來得這么突然?
兩位老師都已經懷孕了,說明羅斯早就和她們在一起了!
那為什么直到昨晚,他才真正放手?
所以,他在追求我的同時,還在和秦老師、蘇老師廝混,讓她們懷孕了?
為什么會這樣?
原來,羅斯看起來專一,背地里卻是一個四處拈花惹草,和兩個女老師同時亂搞的渣男!
雖然“渣男”這個詞,2010年就流行起來了,但在現實生活中,自己還是第一次遇見渣男。
羅斯,謝謝你讓我漲了見識!
顧清薇從思緒中抽離,不知不覺間,眼眶里的淚水已經干涸。
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甚至還擠出了一絲淡然的微笑,“你的兩個女朋友真漂亮,你們三個真般配。”
她這句話表達的內涵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一丘之貉,狼狽為奸,奸夫淫婦……
羅斯當然明白這句話的內涵,作為前世和顧校花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他可太了解這個前女友了,說話總是跟打啞謎似的,光聽字面意思,你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羅斯沒有生氣,一手摟著靠在自己肩頭的秦老師,一手摟著醉酒不醒的蘇老師,也回以一絲淡然的微笑,“謝謝。”
謝謝?顧清薇第一次感覺,禮貌的話有時也是傷人的刀,她的心臟仿佛又被剜下了一塊肉。
于是,她也很禮貌地應道:“不客氣。”
雖然她不確定這句禮貌的話,能不能也變成一把傷人的刀,把羅斯心臟上的一塊肉剜下來,但總歸還是要嘗試一下。
羅斯沒有再說話,把目光從顧清薇身上移開,看向了蕭魚幼。
蕭魚幼淚光閃閃的樣子,緊緊牽著她閨蜜的手。
她還是不太相信兩位女老師都是羅斯的女朋友,以自己和羅斯同桌三年對他的了解,他不是這種濫情的男生。
雖然人都是會變的,但不可能變得這么快吧!
蕭魚幼拉著閨蜜走近了一些,鄭重問道:“羅斯,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請兩位老師幫你,讓她們扮演你女朋友,目的就是為了故意氣薇薇?”
啊?這……
羅斯忍住不笑,說道:“蕭魚幼,你平時挺理智的呀,為什么會問出這么幼稚的問題,韓劇看多了吧?”
話音一落,秦弦誘人的紅唇就又在羅斯嘴上印了一口,并用乖巧而充滿愛慕的眼神,微笑看著羅斯,表示自己不是在演戲,問道:“你們找羅斯有事嗎?”
顧清薇微笑著說道:“秦老師,我也是來婦產科看看,我最近經常反胃、想吐。”
蕭魚幼沒聽明白閨蜜這話什么意思,但轉念一想,瞬間理清了她的腦回路。
薇薇又要和羅斯互相傷害了!
可是她這樣說,不就毀了自己名聲嗎?
她還要上大學啊!
這事傳進大學,誰還敢追她?
蕭魚幼不能讓閨蜜說胡話,拉著她就要走,說道:“走吧薇薇,這里沒什么好待的。”
顧清薇卻依舊站在原地,“呦呦,謝謝你陪我過來做產檢。”
啊?這……
羅斯愣住了,顧清薇說話變得這么幼稚了?傷敵為零,自損八千?
秦弦聽見這話也愣住了,但她沒有像羅斯一樣聽出顧清薇是在說謊、在反擊。
醉意還沒散去的秦老師,邏輯思維能力有些紊亂,她以為對方說的都是實話。
她問道:“你是來做產檢的?你和誰懷的孩子?”
她首先想到的是羅斯,顧清薇懷上了羅斯的孩子?
“她說的是氣話,老師別信她。”羅斯湊近秦弦耳朵,繼續旁若無人地親吻著她。
顧清薇眼見自己的反擊落空,心中仿佛有重錘砸下,但還是不服輸地說道:“老師,你猜是誰的。”
“好了薇薇,走吧。”蕭魚幼不想看著薇薇和羅斯的關系鬧僵,拉著閨蜜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顧清薇依舊紋絲不動,一臉的委屈,“不,我還要做產檢。”
唉!蕭魚幼在心里深深嘆了口氣,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簡直是一場噩夢……我是說,對于薇薇來說,簡直是一場噩夢。
就在雙方僵持之際,沈雨煙牽著陳楚楚,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地小跑著走了過來。
她們左右看了一眼后,看見了顧清薇和蕭魚幼,也看見了羅斯。
羅斯好好的,根本沒有海鮮過敏,而且他還抱著兩個性感漂亮的女老師,其中一個還在和他親嘴!
沈雨煙本來就因為上學期的事,和羅斯鬧著矛盾,更是因為那次被蘇老師批評,而心存芥蒂,現在看見羅斯摟著蘇老師,她的火氣幾乎無法控制,兩只清澈的眸子,冒出火來,但是又淚光閃閃的樣子。
她恍然明白過來,眼前的男生,早已不是那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羅斯”了。
陳楚楚比沈雨煙平靜得多,但多少還是有點生氣。
她一邊安撫閨蜜,一邊質問羅斯:“你沒有海鮮過敏,為什么騙我們?”
“我什么時候騙你們了?”羅斯有點不明所以。
陳楚楚擰著好看的眉毛,“你明明和朱濤說,你海鮮過敏叫了救護車,你還撒謊。”
“救護車是我叫的,但海鮮過敏的人,不是我。”羅斯頗感無語,要不是看在沈雨煙的份上,他真不想解釋。
剛剛她們兩個走過來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女生。
自己的父親和沈雨煙的父親是大學同學,在同一家單位上班。
自打他記事起,就和沈雨煙認識了。
他們一起穿開襠褲,一起玩泥巴,一起過家家,一起上幼兒園,一起上小學,一起上初中,但初中三年不同班,不過到了高中又分在了同一個班。
要說眼前這六個女生當中,和自己待在一起時間最長的,就屬她沈雨煙了。
陳楚楚扒開因為出汗而貼在臉頰的幾根頭發,質問道:“那你為什么不早說?外面多熱你知道嗎?我們騎著單車,騎了四五公里過來,一口氣都沒停,我……不,雨煙衣服都汗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