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比麻瓜更加接近巫師！”

簡潔的莊園廣場上，埃林·格雷伯克高聳著自己的肩膀，他小小的身軀中隱藏著莫大的信念。

初陽耀眼，將一份溫暖揮灑在冬季。

蒂爾看向了反射陽光的大理石，許久才將視角轉移到埃林臉上，“狼人的轉變過程不可逆.....”

“實驗開始，就徹底沒有回頭的余地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埃林·格雷伯克將雙拳牢牢攥緊，“我已經決定了！”

“我其實不是孤兒，我的父母是巫師，是狼人家族的巫師，可是我不是......我是一個啞炮，我被他們拋棄了......”

“我被家族拋棄了，我也被巫師界排斥在外，所以你們才能在孤兒院見到我?！?

“蒂爾·科特，我知道你也迫切的想要得到成為巫師的各種可行性，我會替你探索出那份答案?！?

埃林述說著自己的過去，他的眼神隱隱閃爍，相比蒂爾收留的其他孤兒們，他更加痛恨自己的無力，也更加渴望.......成為那萬中無一，至高無上的巫師。

比得而復失更加震撼人心的，是失而復得。

“當獲得魔力的答案放置在眼前，我再也沒有理由拒絕！”

蒂爾·科特怔怔的看著他，沒有拒絕他的意志，而且蒂爾的心頭隱約感受到......

“這一次，我們不會失敗，我們會成功的。”

..........................

“深海之語”是一種香水，極其昂貴，極其高端的香水。

它的價格是黃金的千倍，手中的一小瓶，就需要花費數萬英鎊。

蒂爾·科特緩緩打開“深海之語”，嗅著那份淡淡的，微不可覺的芬芳。

“它蘊含魔力？”

諾恩輕輕點頭，“是的！”

當“落葉松”出現后，許多常見的物品，材料，資源，都被放置在落葉松下測試，諾恩不僅發現了“魔力食材”，也發現了這個造價不菲的香水。

——深海之語！

它靜置在“落葉松”薄片上，紙頁在香水的律動下漸漸泛黃。

“毋庸置疑，它蘊含魔力！”

香水中傳出淡淡的芬芳，蒂爾凝視著湛藍色的瓶子，它毫無疑問的擁有美感，無論是包裝還是氣味。

“在沒有更加專業的測試前，我只能相信自己的本能，它沒有讓我產生厭惡，讓我感受到那些生理不適的癥狀?！?

“或許這意味著......”

“比之魔力食材更加淡化的氣息，或者是更加柔和的魔力，能夠被麻瓜們吸收？”

取下一盞茶谷，諾恩湊近后，詳細品味了“深海之語”的氣息。

“我無法確定，聞它的味道能否獲得魔力，但是可以保證的是，普通人聞它的氣息不會產生某些風險?！?

諾恩指了指天空，意有所指：“不少達官貴人，聲名赫赫的家族都以深海之語作為焚香，它們的精神和身軀獲得不同程度的好轉，且沒有出現死亡的例子?！?

“也因此，深海之語這個牌子的香水受到眾多上層人士大為追捧?！?

“嗯.....”

蒂爾猶豫了一陣，然后又一次的問道，“它的原材料是什么？”

“稍等！”

諾恩聞言，給深海之語的生產商打了個電話，詢問香水的原材料。

電話那邊非常禮貌，沒有隱瞞高端香水的原料，或者這份資料對于他們來說算不上秘密。

“鯨魚！”

“深海之語，出自鯨魚的提煉物?！?

說道這里，電話那端停住了語氣，它們對顧客擁有良好的態度，因此可以告知顧客原材料，但它們不可能將香水的制作方法傳遞出來，這才是它們的核心機密。

——咯噔！

諾恩掛斷了電話。

“走吧！”

“我們去收購一頭鯨魚！”

.....................

北島，獵鯨場。

每年圣誕后冬夜，西伯利亞寒流會吹拂到北島獵鯨場，在一片盛大白色雪夜下，零星屋檐亮出的明黃色的篝火，飄渺夜空，恍然煙塵。

“鯨油......”

蒂爾·科特走在北島街道上，西邊廣場上林立著巨大鯨魚尸體，那些尸體無一例外，散發著巨大恐怖，生人勿近的惡臭。

鯨魚上下都是寶，它們的皮革縫制衣物能夠御寒，它們的油脂能夠當做燭火燃燒。

——嘭！

——嘭！

巨大的震蕩響徹天際下。

“這是......”

蒂爾抓住了一位路人，這是一位兩鬢霜白，容顏滄桑的老人。

“年輕人，這是鯨爆！”

老者微不可言的露出一份笑容，“鯨魚從海洋中被拉上岸，因為水壓消失了，龐大體積內的腐敗氣體迅速滋生，繁榮，到達某個臨界點?！?

“然后，beng！”

老人非常形象的張開手指。

蒂爾·科特拉著老人遠遠躲開，躲避天空邊緣傳來的惡臭。

“鯨爆會帶來極其恐怖的惡臭，可是......當這一份惡臭散盡時，街道上會余留一份，經久難以忘懷的芬芳?！?

“這一份芬芳，醞釀出了麻瓜可以吸收的魔力?！?

蒂爾低聲的喃喃，“或許鯨爆傳出來的氣味也不是惡臭，那份氣味在巫師眼中屬于極致的香水，可是我們身為麻瓜，無法品味那深入刻骨的‘香’，只能任憑魔力隨風淡去......”

“隨風散去，直到......某個臨界點，麻瓜可以吸收的魔力臨界點！”

老人在鯨油的燭火下漸漸遠去，他永遠也不會知曉，眼前這位年輕的人，就在自己這么簡單的對話中，明悟了邁向巫師的征途。

——嗚！

——嗚嗚！

遠方的海岸傳來蒸汽的嗚鳴，這是老舊輪船特有的工作音線，承載了上一輩和上上一輩的回憶。

“工作區域，來者止步！”

獵鯨場外樹立著警示牌。

諾恩和蒂爾·科特無視了警示牌的標語，走到場館內，找到獵鯨場的負責人。

“你好！”

“你是？”

負責人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帶著幾分滄桑，些許是這里工作的人群，面容中都帶有幾分滄桑。

諾恩指了指碼頭上的集裝箱，鯨魚的尸體在各種大型儀器下，被切割成了一份又一份，然后運送工廠被制成皮革、鯨油、香水等附加產物。

“我們來購買一些鯨魚！”

“購買鯨魚？”

中年男子有些意外，因為絕大多數人購買鯨魚都是直接買“附加物”，前往獵鯨場收購鯨魚的一般是大型工廠，個人的求購需求非常稀少。

諾恩帶著淡淡的疑惑，“怎么，不行嗎？”

“當然可以！”

男子露出笑容。

笑容讓額頭的眉毛陷入更加深刻，蒂爾注視著他的眉毛，然后不由自主的掃過這群工人，忽然反應過來。

“他們之所以變得面容滄桑，一部分是環境因素導致的，另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深度魔力的侵蝕。”

于是，蒂爾·科特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我需要你們幫忙。”

“幫忙？”

負責人帶著淡淡的疑惑。

“我需要你們幫助我，我會為你們支付額外的酬勞，你們在獵殺鯨魚之后，鯨魚的惡臭散盡之前，特殊芬芳誕生之后，收集這些‘香氣’和‘臭氣’并存的氣體.......”

“并且.....”

“根據香氣、臭氣的比例，進行標注，我們有特殊的需求?！?

蒂爾·科特述說的“比例”，意味著魔力的不同含量。

隨著身軀強度的提升，能夠承載魔力的含量會逐漸上升，那股惡臭也會隨之淡去，它在麻瓜的感知下會轉變成芬芳。

“好奇怪的要求.....”

男子默默的低語著。

隨后，諾恩打印出一份協議，上面標識了蒂爾提出的各種“奇葩需求”，交付到了中年男子手中。

“哈哈哈哈.....”

“那么，合作愉快！”

負責人露出笑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因為蒂爾·科特給出的酬勞非常合理，合理中還帶著一絲慷慨，可他永遠不會知曉，蒂爾之所以愿意支付額外的籌碼，是因為收集“魔力”需要付出代價，而這份代價由他們獵鯨場的工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