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仰望北極星

“為什么是我？”

2013年12月13日，正值日立集團贊助的職業高爾夫大會“日立3 Tours錦標賽”預熱活動舉辦之際，我突然被叫到了社長室。

日立制作所的總部位于日本東京站丸之內北口的一幢大樓高層。社長室在27樓，如果天氣晴朗，可以遠眺新宿一帶的高樓群。社長室的面積大約為30榻[1]，靠窗的是1張辦公桌，正中央的茶色大會議桌旁圍繞著8把皮革辦公椅。

雖然用了“突然”這個詞，但其實被叫到社長室這種事也很常見。當時我是日立制作所的執行役專務，也是社內公司之一基礎設施系統公司的社長，被中西社長叫到社長室真的是家常便飯。當時，社長之下還有6名副社長，要是按照職位排序，我也就排在第10位前后吧。

“您找我？”我一如既往輕松地走進社長室，中西先生指著大會議桌旁的椅子說：“來，坐下吧。”

中西先生是典型的豪放磊落性格，平時總把老東京的口頭禪掛在嘴邊，給人的感覺就是特別爽快。

“你接我的班，當下一任社長如何？”

我記得當時他的語氣就像在邀請我一起去銀座逛逛。

“誰能接您的班啊，中西先生可是領袖人物。”我笑著對中西先生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僅如此，我還說：“非要說誰能接中西先生的班，恐怕能勝任的只有……”

我甚至舉出了一位副社長的名字。

我說自己面對中西先生的提問“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可能會有人覺得奇怪，但我當時確實認為，中西先生的試探只是為了確認一下我的欲望和野心，真沒想到他是在指任我做下一任社長。

為什么我那時沒把中西先生的話當回事，現在回想起來自己也不太清楚。其實在他這次找我的大約兩年前，我曾經聽當時的川村會長說過，有人推舉我做下一任社長的候選人，說我是“五名候選人之一”。

那時，我在日立制作所旗下的日立工業設備技術公司擔任社長。聽說自己是總部社長候選人之一，心里就很疑惑“為什么是我啊”，還覺得“誰想當社長誰當唄”。說到底，我自己壓根兒沒想過要當社長。

我這么說，可能聽起來有點像在假裝無欲無求的圣人君子，讓人難以置信。我覺得自己既不是無欲無求，也不是什么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