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雖說蘇九沒有見過什么飛檐走壁的大俠，也沒有見過劫富濟貧的綠林好漢。
但從年長的佃戶口中，也知道，縣城里有鏢局，有武館。
初時，蘇九還幻想過，自己雖然沒有系統金手指，但或許是練武奇才。
但在剛穿越過來的第一個除夕夜，莊子里丟了只羊，第二天，就見識到了管事迎接李老爺的兩個護院，連個兩米高的院墻，都需要沖刺助跑的時候，蘇九就斷絕了自己是練武奇才的念頭。
花了十文錢，買了五個包子，填飽了肚子，這才朝著早就打聽好武館位置的方向走去。
一盞茶的功夫。
蘇九就見到了縣城的武館。
鎮威武館。
門口的兩口石獅高大威武，門口站著兩名持刀的精壯漢子。
蘇九并沒有貿然上前，而是坐在街這頭的墻角邊上。
自古以來，就有窮文富武的說法。
自己這兜里三兩不到的銀子，對于一個普通老百姓來說，算得上不小的財富。
但如果想學武，那只能是白日做夢。
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多了，他也不會天真的認為，自己虎軀一震，王八之氣一露，就會頭戴主角光環，各路豪強爭當相拜。
曬著暖洋洋的太陽，坐在墻角足足半個時辰之久，這中間，還繞著武館周圍街道，晃悠了一圈。
蘇九站起身來，活動下稍微有點麻木的雙腳。
這半個時辰，武館門口出出進進的，不是身著錦服的有錢人，就是身持利刃的學武之人。
隱約還能聽到武館內，練武的吆喝聲。
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這個時間差不多是正午時分了。
蘇九找了個攤位，買了幾個春卷，要了碗湯，解決了下午飯。
吃飽喝足。
這才朝著武館后門街道走去。
之前在觀察的時候，就發現給武館送柴火，食材的，都是走這邊。
后門不大，也就是個八角門，木門緊閉。
蘇九敲了敲門。
“來了來了！”沒一會兒，一個身著勁服的小年輕，估摸著十六七歲的樣子，打開了后門。
“你是來干嘛的？”
打開后門，小年輕眉頭一皺，警惕的看著蘇九。
“我是宴春酒樓的伙計，找你們后院管事的。”蘇九故作鎮定的回應。
宴春酒樓是縣城最大的一家酒樓。
之前在武館門口的時候，蘇九就有注意到，酒樓的小廝，不時的過來送餐。
大概率的是給武館內的錦服客人送餐。
“是來收食盒結賬的吧！你稍等，管事還在吃飯，我這就去叫他。”聽到蘇九這么說，小年輕這才舒緩下眉頭。
沒過一會兒，一穿著長褂的老者，緩步走了過來。
只是一看到蘇九，眉頭卻微微皺起。
顯然，對方是認識宴春酒樓的伙計。
“見過老管事！”蘇九強作鎮定。
“之前的小趙呢？怎么換了個生瓜蛋來了。”老管事詢問。
“趙哥剛剛吃壞了肚子，等下就過來，他怕耽誤了老管事您的時間，所以讓小的先過來跟您說一聲。”
老管事聽到蘇九這么一說，這才放下戒心。
食盒事小，結賬事大，今天武館的貴客有點多，結賬金額比平時比較大。
這要是不是熟悉的人，回頭出了岔子，自己就要遭數落。
“那你先進來坐。”老管事拉開門示意蘇九進去。
“不用不用，老管事您客氣了，我就是個下人，不能壞了規矩。”蘇九客氣的說著，貿然進別人后院，哪怕是武館，也是冒失的事情。
這點規矩，都是莊子里管事教的，那次來縣城就是給李老爺的三夫人送東西，就謹慎教誨過。
“倒還是個懂事的，進宴春酒樓多久了？”老管事眼中透露出贊揚的臉色。
“回老管事，上個月剛來的。”蘇九沉著的應承著。
這些話語早在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打好了腹稿，所以胸有成竹。
微微停頓了一下，蘇九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老管事，小人有一事相求。”
老管事一愣，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說！”
他并沒有反感，相反對于蘇九的機靈十分贊揚。
蘇九看到對方雙眼中的神色，就明白，自己沒有賭錯。
“小人想學幾手招式傍身，但手頭的錢又不多，所以，想問問您……。”
老管事聽聞，眉頭微皺，沉吟了片刻的時間，這才緩緩開口詢問：“那你手頭有多少錢財？”
他對蘇九的問題并沒有太多疑惑。
宴春酒樓時常有江湖豪俠、富家子弟匯聚，酒樓中免不了會有爭斗。
那里的小廝學點東西，防止被誤傷這很正常。
眼前這小廝也不是第一個這么干的，只是，上個月才來，估計月錢還沒有發，兜里沒有幾個仔。
“這是家里給我全部家當。”蘇九一聽老管事的話語，頓時就心中一喜，知道事成了一半。
當即，從懷中掏出布袋，然后緩緩打開，面露肉痛的神色。
六顆銀豆子，七百來文錢。
“不足三兩，可學不到什么好武學！”老管事微微有些意外，比想象中的要多。
但他此刻并不著急，而是沉思了一下，才開口道：“算了，看在你機靈的份上，倒是圓了你這個愿。”
老管事說著，就將布袋接過手，掂量掂量，隨后道：“你在這里等待片刻。”
蘇九聽聞，趕忙道謝：“謝管事。”
看著老管事走進去，蘇九心中的喜悅才浮現臉上。
不消片刻，老管事回來了，手中拿著一本破舊沾灰的線裝書冊。
“給，自古窮文富武，根基需要從小打起，以你這個年紀，就是武館都不會收，不過你在宴春酒樓當小廝，吃倒不用擔心太多，只要苦練，也能強身健體。”
老管事將手中的線裝書冊遞給了蘇九。
“謝管事，他日定有所報。”蘇九誠懇的道謝，停頓了下，開口道：“小人這就告退了，等下趙哥會來接食盒的，還請管事保密。”
“嗯。”
老管事沒有多說什么，揮揮手，示意蘇九離去。
見到老管事這種神情，蘇九并沒有絲毫氣憤不甘。
轉身離去。
當出現在縣城大街，感受著懷中的這本破舊泛黃的書冊，臉上的火辣才緩緩退去。
低三下四？
不，這是我走向成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