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張竹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二弟張見山正在將之前曬的野蔥搬出去曬。

拿起放在一旁的竹子，拄著竹子一步一跳的來到水池洗漱，今天天氣很晴朗，一眼望去是藍藍的天空，沒有一片云朵。

用葫蘆瓢從水池里舀了一瓢水，雙手在瓢里捧了水后快速的搓了搓小臉，冬日的水清涼得很，張竹茹縮了下脖子。

“阿姐，我先把罐給崔伯母送回去，野蔥我回來再洗。”張見武說完合上木門往崔家走去了。

洗完臉的張竹茹直接回屋燒火，兩個小的還沒有醒。

張竹茹輕手輕腳的把火生了起來，準備燒鍋熱水把昨天摔臟的褲子洗了，水池里的水實在是太冷了，凍的指骨直哆嗦發疼。

剛燒上水二弟張見山就回來了，看到阿姐坐在圓木墩上燒火，笑嘻嘻的走到她面前。

“阿姐，崔伯母給的。”張竹茹看到二弟攤開的雙手，兩只手上分別有三個小小的鳥蛋。

張竹茹接過一個他手中的鳥蛋并囑咐他下次別拿了，家家都不容易，崔母要是因為她踩了這個老鼠夾心存愧疚，老是今天給她們家送點骨頭湯，明天送個蛋的，要是被那有心之人看了去，指不定她們家落得個理不饒人，小肚雞腸的名聲。

鳥蛋分了一個張見山，張竹茹自己也吃了一個，另外四個給兩個小的放碗里，等醒了給他們吃。

等水燒開，兩小只也醒了，張竹茹用葫蘆瓢舀了點熱水到木盆里，讓她們用熱水洗臉。

“阿姐，昨天挖回來的野蔥洗干凈了，要放到鍋里焯水嗎？”張見山看到阿姐之前挖回來的野蔥都是焯了水后，再拿出去曬干。

“要的，洗干凈了拿進來放鍋里焯水。”張竹茹因為腳不方便就指揮二弟張見山怎么焯水，還留了一把野蔥出來，今天是不能夠進山了，那就用這個做道美食吧，張竹茹聞著這味可是饞了兩天了。

“阿姐，鳥蛋好好吃啊。”小妹張竹葉蹲在土灶邊，手里心攤著一顆鳥蛋，笑起來雙眼像月牙般，嘴角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配上稚嫩的嗓音看得張竹茹心都化了。

“好吃吧，乖乖等著阿姐給你做好吃的啊。”

聽到要做好吃的，張竹葉笑的更歡了。“好耶好耶，阿姐要做好吃的咯。”

“阿姐，做什么好吃的呀。”門口進來的三弟張云聽到了小妹說阿姐要做好吃的，一想到這兩天阿姐做的可是比他兩年來都吃的要好，立馬湊了過來。

“等下阿云就知道了。”張竹茹見他這小饞貓樣給他賣個關子逗逗他。

張竹茹把剛才拿出來的那把野蔥切碎，再把前天的雞油渣取出一半切碎，將切碎的野蔥和雞油渣撒點鹽，加點玉米粉拌在一起用來做餡。

不需要揉面，捉幾把玉米粉放在碗里，餡料手捏成一個小團子，在玉米粉里滾一圈，再捏緊，再滾一圈，這個步驟反復做三四次就可以了。

好在留的野蔥夠多，做了二十二個拳頭大小的玉米面野蔥團子。

沒有蒸籠，張竹茹就用兩根短木根架在鍋底，再把玉米面野蔥團子放進小圓笸籮里面蒸。

“阿姐，這個圓圓的叫什么啊？”在一旁往灶里添柴的張見山忍不住好奇問道。

張竹茹停頓了一下，“這個啊，它叫玉米面野蔥團子。”

“玉米面野蔥團子？沒有聽過，不過加了雞油渣肯定很好吃。”張竹茹汗顏，明明是野蔥好吃！

“阿姐，這個也是姑奶奶教你的嗎？”

“對啊，還有好多好吃的都是在姑奶奶家里學的呢，待以后阿姐都一一做給你們吃。”張竹茹一邊往鍋中放笸籮，一邊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

“好耶，好耶，以后還會有好多好吃的。”三弟張見云聽到阿姐說以后還給他們做好吃，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幾個小的等不住了，不住的往土灶里添柴火，火燒的旺旺的。

玉米面野蔥團子很快就熟了，掀開木鍋蓋，皮薄餡多的團子冒著熱氣騰騰，一看就食欲滿滿。

張竹茹把笸籮端到小八仙桌上，把玉米面野蔥團子一個放到盤子里，接著蒸第二鍋，因為笸籮一次最多也只能蒸十個左右。

三弟張見云可等不及了，在張竹茹端出鍋的時候就拿碗等著了。

“阿姐，這個玉米面野蔥團子好好吃啊，野蔥好香，還有焦焦的油渣，太香了！”張見云嘴巴塞得鼓鼓的，還不忘擠出說話的空隙。

“阿姐，好吃！”小妹張竹茹小嘴巴也塞得鼓鼓的，像個小河豚一樣可愛。

二弟張見山用實際行動表達這個團子有多好吃，一言不發的幾口就吃掉一個。

張竹茹吃了兩個，味道不錯，野蔥味很濃，是小時候在奶奶家吃的味道。

吃過晌午飯后，張竹茹叫二弟張見武把剛才焯水的野蔥鋪在大笸籮里拿出去晾曬，再把昨天、前天晾曬干的野蔥切段，一起放在一個大笸籮里再晾曬兩天就可以收起來了。

做好這一切才想起昨天摔臟的褲子還在泡著沒洗呢，把褲子洗干凈，張竹茹看了看日頭，現在應該是下午兩三點左右。

二弟張見山帶著三弟張見云去田頭挖野蔥了，張竹茹腳還能下地走動，只能頂著腳趾一步一步挪著只能在家待著，小妹張竹葉在家陪她。

坐著也是閑來無事，張竹茹索性去把她阿娘之前的舊棉被給拆了，來給弟弟妹妹的冬衣里再塞一層棉，舊棉被的被芯又黑又硬。

霉味實在是太大了，張竹茹拿水把它搓了四五遍，水才清。

浸了水的被芯很重，張竹茹直接將被芯分了幾大塊來擰干，放到竹曬竿上曬太陽，時不時過來擰擰水，拿根根子拍拍。

“阿姐，我想阿娘了，阿娘還會回來嗎？”洗完被芯后張竹茹和小妹坐在門前曬太陽。

對于小妹突然問的這個問題張竹茹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她對張阿娘沒有直接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