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放提督，不如先聽我講個故事吧。”，李爾從癲狂中恢復。

齊放聳聳肩，“我現在還有選擇嗎？”

“從前，有個叫科沃的城市，那里生活著一群人，原本人們應該有著安靜祥和的生活。”

“但可惜，科沃不是內陸城市，它是個海島城市。”

“不止如此，科沃所在的海域，時常有深海出沒，人們三天兩頭就得受到深海侵襲。”

“甚至是深海的艦載機在頭頂盤旋，深海的炮彈在城市中心爆炸。”

“而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名男孩出生了。”

“父母在他三歲時，當著他的面，被炸的四分五裂。”

“白花花的腦漿和溫暖的血液都濺到了男孩身上，頭上，眼睛中。”

“這里不是沒有提督，但那位提督從不肯做事，只會守在他的豪華鎮守府里，沉迷在自己的艦娘那軟香溫玉中。”

“男孩發誓，要是自己成了提督，絕不要做那樣的人。”

“但可惜，男孩沒有通過六歲時的能力檢測，這注定了他成為不了提督。”

“即使像那種混吃等死的提督都不能成為。”

“因為是孤兒，他只能靠坑蒙盜竊偷取為生。”

“直到，他25歲那一年。”

“那依舊是個艦載機盤旋頭頂的日子，男孩急著尋找防空洞作為掩護。”

“可惜一路找下去，不是人滿了不讓他進，就是直接拳腳上身。”

“等他好不容易看到個沒人的下水道時，炸彈已經落了下來。”

“男孩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他父母一樣的結局。”

“久等之后，沒有疼痛，沒有失去意識，男孩反而再次睜開雙眼。”

“他才發現，一名少女站在了自己面前。”

“少女生的極美，是男孩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女性了。”

“男孩還在恍惚時，少女對著他說道：你一個人嗎？要不要跟我走？”

“沒有什么是雪中送炭能比得了的恩情了，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呢？”

說著李爾自嘲般的笑了笑，隨即又繼續講述。

“從那天起，男孩就一直跟著少女了。”

“與少女同行后，男孩知道了少女是一位自我覺醒的艦娘。”

“她是布雷恩，一個驅逐艦娘。”

“相處久了，雙方互相喜歡，于是締結了契約，也是自此，男孩完成了幼年時的夢想。”

“成為提督后，男孩開始努力打造起自己的鎮守府，不斷有新的艦娘加入到他身邊。”

“也就是積攢了一定實力后，男孩趕走了以前那位提督，自己成為了那片海域的鎮守者。”

“成為鎮守者后，男孩愈發努力了，每日派艦娘巡視領海。”

“直到某次深海大面積侵襲，也是在那次，布雷恩哭著找到男孩。”

“她說，科沃的人都仇視她，說她沒有用。”

“因為什么呢？因為她沒能救下所有人，因為她沒跟深海同歸于盡！”

李爾咬牙切齒，神色再度癲狂。

齊放是很能理解他的感受，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人，思想有問題，仿佛艦娘天生就該保護他們。

“從那日后，布雷恩郁郁寡歡，老是問周圍的人，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她是不是該跟深海同歸于盡。”

魯本忍不住說道，“世間哪來的這樣的道理，強的人要服從弱者指揮。”

“艦娘雖然抗擊深海不假，但也不是為了保護這些敗類就能舍棄生命吧？”

齊放看了他一眼，馬爾科他強者為尊，和外界環境大不一樣。

“于是，又一次深海出現了，這一次，布雷恩終于遂了那些人的心愿。”

“等男孩找到她時，就只剩下漂在海面上的破碎衣衫，還能辨認出是布雷恩的。”

“甚至是，甚至是......”，說著說著，李爾竟然泣不成聲起來。

之前見過的斯大林格勒走了過來，慢慢拍著自己提督的后背。

緩了好一會兒，李爾才重新開口，“甚至是連半塊鐵皮都不剩下。”

“等到男孩把布雷恩犧牲的消息告訴給科沃的人后，那些人不僅沒有感激，反而都在慶祝。”

“他們在慶祝深海退卻，卻沒有人提起那位犧牲的艦娘！”

“人類，多么可恨的種群，見利忘義，雙標，貪婪，自私，懦弱，無恥。”

李爾的每個詞，都像是一道悶鐘敲響在圍觀的所有人心中。

“所以你就要讓所有人給你的艦娘陪葬是嗎？”，一道聲音打破被李爾敲響的沉悶。

是齊放，他還盤腿坐著，眼神犀利的緊盯李爾。

“我不反對你說的那些劣根性，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后面做的事，和那些人有什么區別？”

“與人聯狼狽為奸，進行秘密武器試驗，妄圖對付深海還有艦娘，如果說那些人是參與謀殺的幫兇，而你，李爾，就是導致布雷恩沉沒的主謀。”

“為什么別人說一句兩句，你就能讓自己的艦娘在明明不敵的情況下，還硬是要出擊？”

“你是想要證明自己比以前那位提督強是吧？你以為你是在證明自己的能力嗎？你那是犯蠢！你那是逞能！”

齊放的話是喊著出來的，聲音振聾發聵。

“別人說，別人說，那你是干什么吃的？”

“我曾經在游輪上說過，時代變了，索敵才是未來戰場的主旋律，現在看來說的不夠詳細。”

“一個提督，連自己艦娘能力有哪些，怎么去發揮，該不該去對敵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呢？”

“提督是艦娘和人類溝通的橋梁，明知道那些人不理解，你在做什么呢？”

“其他人把艦娘當做武器，當做工具，你和他們不也是一樣的嗎？”

“不你連他們都不如，你簡直就是個廢物！”

李爾被齊放一罵，瞬間血色從脖子處涌上頭頂，“你說什么？”

“我說你是個廢物！”，齊放冷冷的說道，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樣。

李爾的艦娘也憤怒起來，端著槍指向齊放。

啪嗒，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傳來。

“誰，誰在那里？”，李爾看向齊放身后不遠處的房子。

“別開槍，千萬別開槍。”，女記者舉著雙手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李爾見對方只是個女人，不再在意。

“無所謂了，你說什么都行，計劃已經開始了，不光是這里，科沃也一樣。”

“今后，還有更多的地方將被灰霧吞噬，我說過的，所有人都得陪葬。”

這人已經瘋了，現在就是個精神病，想要好好溝通肯定是不行了。

“我還有問題，這個灰霧，究竟是什么？能解答一下嗎？”，齊放問道。

從魯本口中得知的信息還是太片面了，僅知道和秘密武器有關系，真的想解決灰霧，估計還得從源頭入手。

李爾從齊放身上，第一次有了一種碾壓的快感。

自從遇到齊放后，李爾總是有種挫敗感，先是完全不按照自己棋走，之前更是當著一群人辱罵自己是廢物。

嘲弄的看向齊放，“告訴你也無妨，這個灰霧根本就沒人能解決。”

“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幫人聯？不光是人類，深海也是我的仇敵，最開始我只是抱著能滅絕深海的打算。”

“可沒想到，上天賜予了我這么大一份禮物。”

“這是人聯的武器和深海產生的奇妙化學作用，只要還有深海存在，灰霧將會不絕不盡。”

“人聯那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根本想不到，他們的秘密武器對于他們來說是失敗的，但對于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復仇工具。”

“我一個人是沒辦法毀滅整個世界的，但深海可不一樣，自從灰霧出現后，我改變了思路，既然滅絕不了深海，那就讓深海毀滅世界。”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血債終究要他們以血來償。”

灰霧竟然是由深海產生的，齊放原本還以為這東西產生方式被李爾掌握了。

等等，自己出發來到這里前，李爾曾經說過，附近有深海。

“你掌握了間接生產灰霧的方式，對不對？”，齊放緊盯李爾。

“雖然你也不清楚灰霧具體是由深海怎么去制造的，但你只需要掌握深海的動向再把她們趕往你計劃的地點就好了。”

“這也是你為什么派遣艦娘每日巡視海域的原因。”

李爾對齊放能猜到這點沒感到意外，“是又如何？別想著消滅掉這里所有的深海就能解除灰霧，我試過沒有用。”

“灰霧一旦產生，除了它自行消失以外，再無其他方法，你可以省省心了。”

“你來到這里前，我也告訴過你附近有深海，就是不想讓你插手這件事。”

“可你是真的頭鐵，非要過來，那我也只好把你當成一步棋了，雖然你這個棋子沒起作用就是了。”

齊放沒在意李爾的嘲諷，而是自己沉思起來，李爾說灰霧沒辦法消除估計是真的。

要說對灰霧最清楚的人，應該就是李爾了，人聯估計都沒他清楚。

畢竟秘密武器宣告失敗，意味著人聯不會再繼續投入。

剩下的全部是李爾在謀劃，那他也肯定嘗試過各種方法來清除。

之前想的靠擊敗深海清除灰霧的計劃算是沒用了，不，肯定還有方法，源頭在深海，解決還是得從深海下手。

李爾只是一個人，灰霧出現的時間也不是很長，僅僅數年而已。

要知道人類從石器時代到如今，中間跨度可是三百萬年之久，期間更是伴隨數不清的尸骸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