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車站,女孩子接了個電話,立即露出開心的笑容,一把狠狠攬住章宇的胳膊。
“走,見家長去。”
“什么?”
“定婚啊!”
“啊?”
章宇感覺這劇情跳躍度太高,莫非自己在做夢,伸手給了女孩子一個爆栗。
“疼不疼?”
“疼!”
“那說明你沒在做夢,那就醒一醒!”
嘀—
嘀—
嘀—
拉長聲的汽車喇叭都快懟到章宇臉上了。
車窗搖下來,一個面相冷酷的男子冷笑一聲,車子靠邊停好,人走了出來。
一米九的大個子,骨架奇大,比章宇還要高半個頭。
“他是誰?”
“我男朋友!”
御琴顯然有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性格缺陷,立即在章宇臉上啄了一口,順手就把蒙圈的章宇一把推出去。
“別聽她瞎咧咧,我不認識她!”
“一人做事一人當,敢做不敢當,算什么東西。”男子盛氣凌人,隨手把墨鏡摘下,斜飛入鬢的眉鋒下,雙眼迸射出森森寒光。
“他是我追求者,打敗他我就嫁給你!”
南宮顯然是扇陰風點鬼火的高手。
章宇回頭擺擺手,他可不想平白無辜被人當槍,“給我閉嘴,你娘的屁話真多。”
章宇拱拱手,認真看著男子眼神:“告辭。”
“你說了一句你娘的屁話多,罵她就是罵我,小子,今天你走不成了。”
男子冷哼一聲,一巴掌拍下。
空氣爆破音,高手。
“那我抱歉。”
“欺軟怕硬的東西,你不能走!”
南宮御琴連忙拍手,“好耶,打,快點打,往死里打!”
兩個本來要撞在一起的身體猛然一滯,同時扭頭看了少女一眼,一個眼神哀怨,一個滿是氣憤。
章宇快步閃過對方巴掌,身體要欺進對方懷里,來一記八極崩的背山靠。
對方一巴掌拍空,應變極快,同樣使出一個背山靠。
嘣!
一聲繃緊到極致,又瞬間釋放的力量隨著聲爆炸開。
章宇借勢飛出三米,飄然而去。
“章宇!”
那個少女向前小跑,要去追突然離開的章宇,她原本還打算晚上要賴著章宇一起吃個飯什么的,可不能讓他跑了。
“回來,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男子被章宇一撞,氣血翻滾,呼吸紊亂,后背肌肉傳來撕裂巨疼,一句話說完,就吐了一口血,“娘的,老子陰溝翻船了,這小子是誰,不可能寂寂無名,我要查出來他是誰?”
“對,查他祖宗十八大代。”
“三妹,你給我老實點,別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那天咱老娘都要被你氣死了。”
“哼!都是壞蛋。”
“你額頭的傷怎么弄得。”
“他要對我用強,我不同意,他就打了我!”
“找死!”男子顯然信了妹妹的話,他認為妹妹不會在這種事兒上開玩笑,卻錯誤的低估了妹妹的底限。
南宮御琴一把攬住哥哥的胳膊,“哥哥,你得快點兒把他找到,繩之以法,他簡直就是一個大敗類。”
然后南宮御琴又給章宇編織了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
如果章宇在這兒的話,一定會后悔自己走的太早了,這黑鍋有些過分大。
此刻,章宇已經走出了百米遠了,搖搖頭,他可不想卷入什么是非中,那個女孩子…
此刻,夕陽映照,溫煦入懷,就當是清風流水烈酒一場,忘了吧。
終究是會有些失落。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
傍晚的洛神都清涼一片。
有人跟蹤。
章宇手一抬。
咔嚓。
相機拍照聲。
“小哥,你也太小心了,我是街拍的,不是什么歹人。”
一個頭頂瓜皮歪帽,有點像貝雷帽的小胡子走向章宇。
“l(fā)ook,this is your photo,可惜只有一個胳膊倆眼睛。”
章宇安靜的看完他出示的相機內容,這人果然是一個拍客,相機里面是各種各樣造型照片。
“哦!”
“你要不要住宿啊,如果是來游玩的,我可以做你導游…”
“你對洛神都這塊兒熟不熟?”
“熟啊,從娘胎起就是土生土長的神都人,這一畝三分地兒沒有比我熟的了。”
“龍窟區(qū)呢?”
“我家就在那邊住啊!”
“人頭還熟吧。”
“那必須的啊,三大姑六大姨五姥姥都在那塊兒,有什么消息我門清。”
“好,你給我安排一個小賓館。”
“我看你也不是沒錢人啊,小賓館不衛(wèi)生。”
“明天早晨,七點吃完飯后找我,做導游的話,一天多少錢?”
“四百,不,三百吧,給你個實誠價。”
“一千,你得管住嘴。”
“大爺,有事兒你說,錢到位了,干啥我都愿意。”
“先找家小賓館,要不用錄個人入住信息的。”
“嗯,這不合法。”男子瞇眼思考了三秒鐘,“不過,我想想辦法。哥,我叫小兵,今后就是你的小兵了。”
十分鐘后,章宇入住了一家悅來賓館,由小兵解決了錄入入住信息的事兒。
四菜一湯,兩葷兩素,搭配著米飯,簡單吃了點,章宇就在賓館內住下。
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總感覺爸爸有什么事兒瞞著自己,想必是不想讓自己分心,那就當不知道,先處理好這邊的事兒再說。
簡單看了洛神都的年鑒,翻看了一個月以來神都都市報,又用手機登錄政府網(wǎng),看了神都行政結構,最后章宇注意力放在了法院網(wǎng)站,看了一起判例,那就是陳霸山事件。
看完后,章宇強壓心頭怒火,陳霸山在案例中,被描述成了欺男霸女,魚肉鄉(xiāng)里的惡霸,在龍華纖維板廠入駐神都龍窟區(qū)時,就帶頭領著人前去鬧事兒,不讓建廠,不但如此,還多次騷擾纖維板廠女員工,如果不是有人看到,他就要把一個女員工拖入樹林強暴了。
這也就罷了,陳霸山還多次帶人潛入工廠里面,砸了保險柜,偷走現(xiàn)金黃金各類有價證券一,折合一千萬元,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敗類。
最終陳霸山在喝醉酒后,帶著一幫小弟過來挑釁纖維板板廠老板胡慧中,被過來辦事的一名善良群眾制止,這名群眾后來也遭到了惡毒毆打,最后反抗過程中,一不小心把陳霸山閃了一耳光。
然后氣憤至極的陳霸山,突發(fā)心臟病。
代表了業(yè)界良心,被形容為仁義化身的胡慧中老板,親自開車把陳霸山送去醫(yī)院,然而,可惜的還是不治而亡。
不但如此,胡慧中還掏出一百萬補償了陳家損失。
全是謊言。
章宇強壓怒火,怒極反笑,真是狼鼠一窩,沆瀣一氣,官官相護,利益固化。
章宇牢牢記住了幾個關鍵名字,法官王治,老板胡慧中,善良群眾金華懷,民警朗峰。
看看表,十點鐘,西亥之交,該行氣了。
盤膝坐在床上,三秒入定。
只是剛入定,就看到了南宮御琴那張嬌俏嫵媚的臉,在對著章宇臉上吹氣。
章宇立即出定。
這死丫頭不知不覺已經成了章宇的心魔,繼續(xù)入定會走火入魔。
果然,祖爺爺說得對,萬丈紅塵既煉心也洗心,看來回去得跟祖爺爺討教一下,如何破除心魔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遇到的第一劫,居然會是情劫。
這也難怪,章宇家庭本來就偏保守,即便上大學的時候春心懵懂,也被自己以白骨觀法守住了心神,后來當兵兩年復員,就一直在家,心神安逸,從沒有生出枝節(jié)。
誰料在火車上會碰到南宮御琴這奇葩,所行所為簡直樣樣都突破了能見識到的各類底限。
自己近期生活富足安逸,又疏于禁法修煉,自然就著了道,本心蒙塵。
當當當!
敲門聲響起。
“誰?”
“送被子的!”
章宇疑惑的看了看床上的被子,“我有被子…”
“那是上一個客人蓋過的,還沒有來得及更換。”這女孩子聲音清脆。
“那好吧!”
章宇開門,門口站著的是一個二八妙齡少女,穿著暴露,滿身廉價脂粉氣,雙眼靈動四處張望。
只是,她手上也沒有抱著被子啊。
“被子呢?”
女孩子拋了個媚眼,“哥哥,我就是被子。”
章宇使勁眨了一下眼睛,你當我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