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食一顆“燃命易經丹”要以十年壽命作為代價,并且一旦多服,丹毒沉積,損傷身體本元,對日后修行大為不利。
但眼下這危局已顧不上許多,楊真服下丹藥,身形陡然加快,風雷雙煞齊齊使出,打向“無妄”、“萃”兩個方位。
服食丹藥后,他的術法運轉果然強出不少,望氣之術的施展已無需刻意凝神定意,他同時使出攻伐之法,風狼狐的身形在他眼中不再那么不可捉摸。
這丹藥效力強,藥效卻并不持久,楊真知道,這一次必須速戰速決。
幾人退到蛫獸周邊丈許之地,風狼狐頻頻攻伐,劉杰和蕭北喬壓力大增,手上越發吃緊。
“退向‘中孚’、‘師’位。”
“中孚”與“師”亦是六十四卦中的兩卦,楊真以卦名來指引蕭北喬、劉杰二人的行動方位。二人聽到后,不及思索,分向左右避去。
風狼狐與蛫獸本是天敵,修士接近蛫獸,它尚可不予理睬,但這風狼狐一到,蛫獸立馬站了起來,搖頭擺尾,焦躁不安。
楊真正是要利用風狼狐與蛫獸天敵之性,引得兩獸相斗,借助蛫獸的力量,來將這幾頭風狼狐一一斬殺。
對蛫獸而言,風狼狐的優勢只有速度。在廣大的野外,風狼狐可進可退,能靈活多變地與蛫獸進行纏斗,令蛫獸筋疲力竭而亡。
但是,只要將風狼狐與蛫獸一同困在狹小的范圍之內,風狼狐就會失去最大的優勢,成為蛫獸的魚肉。
蕭北喬、劉杰二人遠遠退開,楊真不退反進,兩道煞氣打出,風狼狐騰挪躲閃,立時舍了蕭北喬和劉杰,向楊真撲來。
風狼狐早已看出,楊真是所有人中最難纏的一個,它們逼開另外兩人,也正是要讓他們無法再對楊真形成照應。
“分形!”楊真又一次將“參商錯宿挪移法”催到極致,放出十六道分身。
風狼狐毫不猶豫,向各個分身撲去,霎時間就有七八道身影化作了青煙。
不過,此術到底為楊真爭取到了三四息的時間,他狂催法力,又使出了一道術法。
“五氣貫川,方土化澤,飛芒九合,游龍自困!”
“游龍困澤術”再次使出,但這一次,他圈定的范圍更小,只有兩丈見方而已。
四周登時地轉澤生,地氣如龍,土流飛馳,將蛫獸、楊真、以及五只風狼狐困在了兩丈見方的一塊空地內。
蕭北喬大驚失色,高喊:“楊真,你干什么!”
楊真哈哈一笑,說道:“你二人聽我號令便是。”
劉杰大口喘著粗氣,一見風狼狐給困住,心頭登時一寬,腳下又想開溜。
不料他念頭剛起,就聽楊真喝道:“劉師兄,只要你膽敢再跑一次,我必將你誅殺在此,我說得出做得到!你若不信,就盡管試試!”
劉杰早先已給制住了一次,心里有了懼意,如今念頭剛起就遭楊真喝破,心尖更是一顫,忙道:“不敢,楊師弟,你只管發號施令便是。”
似劉杰這等人,畏威而不懷德,必得動用雷霆手段懾服,楊真見這一喝奏效,便也不再理他,轉身朝蛫獸尾部繞去。
游龍澤困之術一生,風狼狐和蛫獸兩大天敵便給困在了一處,蛫獸兩眼一睜,突然心領神會,仰頭高叫一聲,尾鞭登時向四周狂掃起來。
風狼狐大為驚駭,想要退開卻已不能,只得竄高伏低,連連躲避,一時竟顧不上再追擊楊真。
楊真甫一脫出風狼狐的追擊,順勢提氣一躍,就此落到了蛫獸的龜背之上,蛫獸扭頭看他一眼,竟也不惱,任由他站在背上,只一心掌拍尾掃,要將這些風狼狐趕盡殺絕。
兩獸本為天敵,只要落在一處,就要相斗,這只蛫獸又一直遭到這群風狼狐的襲擊,兩相仇怨更深,眼下有了機會將這窩朱獳絕種,蛫獸豈會放過。
“攻殺‘大過’、‘小畜’。”楊真立在蛫背,發出指令。蕭北喬心領神會,立時放出金梭,劉杰也看清了形勢,掌心雷猛催而下。
“太白飛虹!”楊真毫不吝嗇體內真元,手中“若虛”長劍化作一道金虹,直向乾位射去。
大哉乾元,蔭覆無偏,云行雨施,變化不言,東西任意,南北安然。
楊真高立蛫背之上,便如乾元當座,指揮號令,天時、地利、人和皆為他所用,五只風狼狐登時陷入困頓之中,楊真此刻潛龍躍淵,跳出困境,化為在天飛龍,掌握了絕對的主動。
這一劍太白飛虹射出,風狼狐避無可避,立時被劍鋒釘死在地。困澤之中本無多少騰挪余地,加之蛫獸橫拍豎打,更是將這群畜生逼得無處可逃。
蕭北喬金梭穿行射來,又一朱獳透體而死,劉杰掌心雷同時建功,將兩只朱獳逼到角落,給蛫獸一足踏中,化成了一灘肉泥。
四只風狼狐頃刻斃命,只剩下了最后一頭孤狼。
“嗥嗚——嗥嗚——”這頭孤狼正是群狼領袖,此時成了光桿司令,四處跳躍,早不復此前神氣高傲的姿態。
“孽畜!還不乖乖跪服!”楊真大喝一聲,劍鋒直指頭狼。
這頭狼是眾狼首領,靈智十分不俗,竟真能聽懂楊真所言,一邊奔跑躲避蛫獸的攻擊,一邊竟然兩只前腿搭起做揖,向楊真求饒起來。
楊真心頭一動,立時施展出“金絲暗縷攝神術”道道金絲向這頭朱獳纏去,這頭風狼狐感受到金絲到來,不僅不欲躲避,反而主動迎上,不過一兩息之間,道道金絲便傳回了楊真體內,于腦宮中勾勒出了一只小小狼形。
“竟然真的成了,這風狼狐給我攝住了。”
楊真心頭一喜,既然此獸已中了攝魂法,那便不再對自己有所威脅,楊真立時收術,將四周困澤撤去。
困澤一去,風狼狐立馬跑向遠處,避開蛫獸的追擊。
蛫獸一見它跑得遠了,又只剩一頭孤狼,便也懶得理會,開始聳動蛫背,要將楊真從自己背上弄走。
風狼狐威脅既除,這蛫背自然也就沒什么好待的了,楊真輕輕一躍,向地面落去。
然而,誰知他才躍到半空,登覺體內氣海陡然一空,巨大的疲倦潮水般侵襲而來,五臟六腑齊齊震動,他忍耐不住,登時噴出一口鮮血,打在胸前道袍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