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三兄弟都是賞花弄月的高手,遠遠的就瞧見了劉如,徑直朝這邊走了過來。
見三人眼睛色瞇瞇的,劉如有些緊張,不由自主的就站到了張紹的身后。
張紹看著這三人,心里有些不悅,勉強打了個招呼,“原來是你們?nèi)话 !?
夏侯臧眼睛一直盯著劉如,“給我們介紹一下,這是誰家的小姐?”
夏侯江和夏侯河也是色瞇瞇的,張紹心里愈發(fā)不滿,索性把臉一沉,“她們是我伯父劉皇叔的女兒!丞相特意交代過,誰也不能打她們的主意。”
夏侯臧見張紹臉色不太好看,嘿嘿笑了笑,便帶著兩個弟弟識趣的離開了。
張紹哼了一聲,從嘴里吐出兩個字,“人渣!”
但這樣的人,也有他們的用處,只要他們不主動招惹自己,還犯不著得罪。
逛了一圈,張紹就把她們送回了丞相府。
一回頭,看到了辛憲英,他身后還跟著辛敞。
張紹便走了過來,辛憲英這一路跟隨,已經(jīng)知道了那兩人的身份,便開口問道:“他們是劉皇叔的女兒對吧?”
張紹點了點頭,徑直朝西邊走去,辛憲英的家就在西邊,于是邊走邊聊。
張紹便把三人是怎么被抓住的,具體都發(fā)生了什么,告訴了辛憲英。
聽說兩女差一點就成了曹純的女人,辛憲英沉默了好久,“難怪你會選擇討好丞相。”
同樣作為女人,辛憲英完全能理解劉如和劉玉的處境。
張紹道:“人這一生,本就是不停在選擇,在取舍!任何事,有所得,就必然會有所失,對于我來說,擔(dān)上壞名聲,至少我能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情!并保護一些想要保護的人!”
“我也知道,我名聲不好,讓你們見笑了,但我并不后悔這么做。”
辛敞哼了一聲,“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你知道嗎?父親收了你這個學(xué)生,我們也跟著蒙羞,你就不怕害了我們嗎?降曹不降漢,你倒是真敢說啊。”
張紹笑了,笑的很不以為然。
“你還笑,跟你走在一起,我都覺得丟人。”
張紹笑聲不停,“看來那些人倒是很有氣節(jié),都很正派啊。”
“那是自然,做人若沒有氣節(jié),若不懂忠義,簡直枉活在世間。”
張紹忽然反問道:“既然他們?nèi)绱松蠲鞔罅x,如此有氣節(jié),可為何,只能躲在背后亂嚼舌根呢,就拿孔融來說,他死了這么久,我怎么沒瞧見一個人有膽量,有勇氣敢去找丞相理論呢?”
“你?”
辛敞一時氣結(jié),臉漲得通紅。
張紹冷笑道:“他們所有人,都是靠丞相賞飯吃,還妄談氣節(jié),妄談忠義,真是可笑,可悲啊!”
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張紹徑直來到了他們家,辛敞頓時把臉一沉,“你又來蹭飯?”
“你不是說了嗎?我本就是一個沒有氣節(jié)的人,所以這飯,我如何吃不得。”
辛敞氣的差點吐血,“我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辛憲英倒忍不住笑了,她發(fā)現(xiàn),不管辛敞怎么說,張紹都不往心里去,還老是讓辛敞吃癟。
今天,在街上他挺身保護劉如和劉玉的時候,那嚇人的表情,辛憲英印象非常深刻。
看似平靜,實在內(nèi)心藏著一只老虎。
“是阿紹來了啊!”進到院子里,辛毗見了他,笑著點了點頭,妻子王氏也笑著打招呼。
“老師好,師母好。”張紹趕忙行禮。
來辛毗家里蹭飯,張紹早就習(xí)慣了,辛毗夫婦并不生氣。
飯后,陪著辛毗一家又聊了一會天,張紹這才告辭。
天如果太黑,一旦宵禁,就稍微比較麻煩,路上會遇到巡城的哨兵。
轉(zhuǎn)過天來,張紹就牽著馬,來到了夏侯家。
夏侯稱圍著這匹馬轉(zhuǎn)了好幾圈,嘖嘖稱贊。
“阿紹,你行啊,我早就知道丞相府里有好馬,那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想不到,丞相竟賞了你一匹,這馬真漂亮,我在丞相的馬廄里都瞧見好幾次了。”
“對,這馬有名字沒有?”
夏侯稱伸手想要去摸,馬竟然躲開了他,一臉嫌棄的樣子。
“我剛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雪影,怎么樣?”
“不錯,好名字,丞相以前有一匹絕影,可惜死在了宛城。”
夏侯稱試了幾次,見馬不待見他,也只得放棄,免得被雪影踢到。
“二舅,我要騎馬,你教我吧。”
夏侯霸自然沒有二話,“想學(xué)騎馬是好事,不過,你還小,摔疼了你,可不許哭鼻子。”
九歲騎馬,確實難度比較大,因為個子小,身子不容易固定,但張紹一旦認準(zhǔn)一件事,就不會放棄。
夏侯霸見他如此執(zhí)著,便細心的教導(dǎo)他,這一上午,摔了十幾次,弄的張紹鼻青臉腫,但越是這樣,反倒越激起了張紹的斗志。
眼瞅著再一次被摔了下來,夏侯稱樂的哈哈大笑,“阿紹,我告訴你,馬是有靈性的,越是好馬,越輕易不會認主,這就和打架一樣,你得征服它,它以后才能乖乖聽你的話。”
這個時候還沒有雙邊馬鐙,只是單邊的,所以騎在上面身子搖搖晃晃,馬一旦撒歡尥蹶子,會很吃力。
張紹學(xué)了半日,雪影似乎和他較上了勁,每次上去才騎了一會,就會掉下來。
到了晌午的時候,張紹一瘸一拐的牽著馬回去了。
雪影跟在他的身后,倒也老實,張紹只要一回頭,馬也毫不示弱的和他對視。
張紹哭笑不得,“我說你故意的是吧,一騎上去就跟我尥蹶子,牽著你,你比誰都老實,還真是冤家。”
說歸說,氣歸氣,反正張紹也拿它沒有辦法。
張紹回到家中,眼睛忽然一亮,“我何不弄個雙邊馬鐙出來呢。”
對于他來說,雙邊馬鐙更容易保持平衡,身體也能更好的固定在馬背上。
曹三把雪影接過來,去了馬廄拴好,張紹急忙往屋中走去,他找來紙筆,開始畫圖。
接連又修改了幾次,這才稍微滿意了一些,但張紹又發(fā)了愁。
“這東西一旦做出來,必然是瞞不住的,與其被人發(fā)現(xiàn),不如主動獻給曹操,可如此一來,曹操的實力必然會大幅度的加強。”
但轉(zhuǎn)念又一想,張紹又松了口氣,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曹操和劉備都不會交戰(zhàn),直到漢中之戰(zhàn)爆發(fā),雙方才會重新對決。
“大不了,回頭我把馬鐙的圖紙,也送去荊州一份。”
在曹操身邊,該表現(xiàn)就得表現(xiàn),要不然,怎么能盡快的往上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