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為憧憬的核心弟子，還是充當聽起來就不好聽的侍女？

是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還是選擇百鳥朝鳳，群魚逐龍一般，借助東風扶搖直上？

清冷的少女經歷最初的愕然，開始沉思。

她冰雪聰明，隱約從大族老的口吻之中，聽出來幾分難言的意味。

似乎，這是一個相當難得的機會。

為什么？

是因為少主展現出來的天賦，讓大族老對其充滿自信，還是因為對方少主的身份？

夜雪的心中有了答案。

看來，少主的天賦，似乎不僅僅是展露出來的這些。

凡人拼搏一生，所能達到的高度都極其有限；如果跟在貴人身邊，卻能輕易達到乃至超越原來自己究其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

“大族老，我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但是，在給出回復之前，我能和少主說兩句話嗎？”

夜雪不卑不亢，在這個年紀，清冷臉蛋上已經滿是主見。

大族老頗為賞識的看了夜雪一眼，撫須笑道：

“當然可以。”

夜蒼松作為大族老，對族中后輩最是看重，他深知對家族而言傳承何其重要，而家族傳承的關鍵就在于新生代的培養。

家族之中，但凡顯露出一兩分出色的后輩，他都默默觀察過，并且會給出自己的評價。

而夜雪，是除了少主之外，大族老最欣賞的孩子。

這夜雪身上有幾分少主的影子，年少聰慧，氣度沉穩，雖然偶爾還能見到一些小姑娘心性，有時也稍顯幼稚，但已經殊為難得。

“孩子，因為你過往的表現，所以在今天，老夫才會擅作主張，送你一場莫大的機遇。”

“你若是福氣足，那自然能夠把握；若是緣分不夠，那也無需強求。”

大族老心中默念，隨即笑而不語，靜靜地等待著夜雪的表現。

夜凌霄還有沈傾仙此時魂力傳音，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看著兩人臉上洋溢著的姨母笑，大概率是在八卦。

直到被夜蒼松直勾勾的看著，這家主還有主母，才清咳一聲，擺出莊重和端莊的姿態來。

夜蒼松心中大嘆：

此兒女輩，如何能振興夜家？

還好，這兩個不成器的夫妻，生了一個最成器的兒子！

夜雪眨巴了一下眼睛，一雙秋水明眸有些好奇的看著夜蘇，還帶著一點怯怯的意味，眼神介于林間小鹿還有草垛小兔子之間。

“少主，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夜蘇微微頷首，“問吧。”

夜雪好奇道：

“少主，為什么你這么厲害，但是一點也不驕傲？不管是覺醒之前的修習戰技、打磨身體的突出表現，還是現在覺醒出先天滿魂力，你表現的好像都很平淡。”

“要知道，夜虎他覺醒武魂暗影魔狼，先天魂力七級，但是就忍不住到處去炫耀了，少主你就不想炫耀嗎？”

此話一出，夜蘇陷入沉思。

而夜蒼松還有夜凌霄夫婦，卻是都齊刷刷的看過來。

這個問題問的有水平！

他們也想知道夜蘇的想法呢！

夜蘇思考一陣，開口道：

“驕傲，不是一件壞事。”

“相反，我認為一個人如果連一絲一毫驕傲都沒有，那他無疑是失敗而且頹廢的，驕傲讓人知道廉恥，讓人知恥而后勇。”

“凡事有好有壞，我們要盡量減小它壞的方面的影響，而增加其好的方面的影響，比如驕傲帶來的狂妄自大、故步自封不可取，但是其帶來的自信和昂揚的精神狀態是可取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驕傲。”

“我的驕傲譬如麥穗，恰在于其彎伏的腰肢。”

夜雪若有所思。

麥穗的驕傲嗎？果實越是飽滿，態度就越是謙卑。

看似沒有傲骨，但是飽滿的果實就是其驕傲的證明。

夜蒼松忍不住喝彩。

“好！少主，希望將來不管修行到何種境界，你都能保持此刻的初心。”

“初心不改，砥礪前行！”

夜凌霄還有沈傾仙也湊熱鬧道：

“不愧是我夜凌霄的兒子，年紀輕輕就這么有思想！”

“兒砸！看到你遺傳了老媽的智慧，老媽就放心啦！”

夜雪：“……”

原來家主還有主母，私底下竟然是這么不正經……

呃，隨和的嗎？

夜雪清冷的小臉上也綻放出來一個笑容。

“我以前從未想過會成為別人的侍女。”

“但如果是少主你的話……”

“我愿意！”

夜雪最終選擇追隨夜蘇。

不管是內心的直覺，還是心中的好奇，亦或者想要學習變強的念想，無不促使她做出同一個選擇。

并且，夜雪心中隱隱有預感。

錯過這個機會，將來她一定會后悔！

夜蘇反倒是對夜雪的選擇有些詫異。

覺醒頂級武魂暗影魔狼，先天魂力九級，不管是放在何等環境之中，都是當之無愧的天才，竟然就這樣選擇成為自己的侍女了？

是不是有些草率……

夜蒼松一錘定音道：

“好，那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夜雪，你父母那邊，我會和他們說上一聲，你不必擔心。”

聞言，夜雪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畢竟，覺醒這么優秀的天賦，卻去給人當侍女，她還真不知道怎么說服自己的父母呢！

夜蒼松厚重的聲音傳來。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出這個抉擇的。”

“但是老夫不妨向你保證。”

“將來，你會感謝老夫！”

大族老飄然而去，獨留下夜雪沉思。

沈傾仙掐了一把夜凌霄，眼神示意他說些什么。

夜凌霄當即會意。

“小雪啊，你盡管放心，雖然是當侍女，但是小蘇他不是那種不規矩的人！絕對不會欺負你的！”

夜雪紅著臉，囁嚅道：

“家主，我……”

“我想回去和父母說一聲，然后再搬過來住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

沈傾仙搶先回答。

“我們隨時歡迎小雪你來！”

夜蘇扶了扶額頭，原本他也能看出來大族老的心思，無非就是想讓自己點撥一下夜雪，將她培養成為厲害的天才。

被爸媽這樣一搞，弄得和童養媳似的。

可他對小姑娘不感興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