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過去,賀家一直沒有動靜。賣完菜的攤販漸漸散了,本來隱藏于喧鬧中的兩人變得引人注目。一個賀家人出來查看,看見了他倆的生面孔過來盤問。溫子衿操著一口臨海腔說潮州經濟發達,生活困難,來這邊做點小本生意,多多關照。那人算是例行任務,應付著又問了幾句,往別處轉悠去了。
兩人擔心再呆在這里容易引起懷疑,正要換個地方,一個小道士匆匆來到賀家門前,敲開了大門。余三思說道:“這個道士我在武夷山上見過,他叫真一。看來有事了。”溫子衿驚喜道:“那快把這些東西收拾起來,我們輕裝上陣。”兩人連忙收拾好包裹,剛找個地方把東西放好,就見真一領路,賀秋聲、賀偉民、包五四等人跟在后面出了門。
賀偉民望了望天上的太陽,皺著眉頭說道:“爸,天氣這么熱,我們騎馬去吧。”賀秋聲不悅地說:“日常對你太嬌慣,吃不了一點苦。才這么點路,走走過去能累到你嗎?年輕人要多吃吃苦,不然以后怎么做大事?”賀偉民見他生氣,不敢再做聲,諾諾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匆匆向東而去,過廣濟橋,來到城東的筆架山下。余三思和溫子衿尾隨而行,怕被他們發現,只能遠遠跟著。等來到山下,賀秋聲等人拐進一條鄉野小路,便消失在視野中。兩人快跑幾步,追到他們消失的路口。只見小路曲折,兩邊樹木繁盛,斑駁的樹葉在微風中爭相逗弄著擠進來的陽光,卻沒有了他們的蹤影。樹梢飛來一只烏鴉,聒噪的嘶叫一絲一絲消耗著他們的耐心。溫子衿焦急地問道:“啊呀,跟丟了,怎么辦?”余三思安慰說:“這么多人動靜大,肯定會有人看到他們的蹤跡,我們打聽就是。等等,這個你掛上。”摘下鎮魂石,將它掛在溫子衿脖子上。溫子衿望著這藍藍的石頭,疑惑地問道:“這是什么?”余三思拉著她往前走:“這是塊神奇的石頭,叫鎮魂石,可以保護人的魂魄。南派的魂術厲害,它可以保護你。”溫子衿警覺地問道:“以前沒見過啊,是誰送你的?”余三思見她面色不善,嬉笑著說:“是一個女人。”溫子衿擰著他的胳膊說:“是誰,老實交代。”余三思大叫說痛:“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溫子衿一聽神色黯然:“原來是姑姑的東西,不好意思啊,你別傷心。”說著替他揉擰過的地方。
兩人在樹林里繞了一段路,經過一個村子,一個老農正在地里鋤草。余三思上前問道:“老人家,是否看到一幫人過去?”老農抬頭望望他們,說自己剛下地不久,沒有留意是否有人經過。余三思不死心,又問:“那您是否知道,附近哪里有道士?”老農柱著鋤頭,看看他又看看溫子衿,問道:“你們是那道士的朋友嗎?”余三思點頭稱是。老農往村后山腳下的一個大院子指了指,沒好氣地說:“就在那邊。”沒等二人走遠,啐了口口水說道,“長得人模狗樣的,原來也是壞心腸。”
村子依山而建,一層一層盤旋而上。老農所指院子獨立于村子之后,地勢比村子稍高,前后兩進,白墻黑瓦,挑梁飛檐,頗為氣派。村子里阡陌縱橫,兩人在村里迂回半天,才找到上院子的臺階,一路來到來到院子門前。
院門緊閉,圍墻高聳,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但隱約可聽到人聲。溫子衿拍拍余三思的肩,指了指院前的一棵大樹,輕聲說道:“要不照你昨晚的方法,爬到這樹上去,就能看到里面了。”余三思阻止道:“那可不行,現在是白天,一上去就會被他們發現的。”溫子衿急道:“那我可沒別的辦法了,你說怎么辦吧。”
兩人正一籌莫展時,里面的人聲越來越近,接著傳來開門之聲。余三思和溫子衿連忙躲到樹后。先出來的是玲瓏子,臉上一派喜氣,出門后讓在一旁,將賀秋聲迎了出來。再后面是賀偉民、包五四等人。賀秋聲也是非常高興,對玲瓏子說道:“我先拿走一些,其他的還是放你這邊吧。接下來你們加緊煉制,要派用場的。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晚上我讓老包帶一桌菜來,犒勞犒勞你們。我馬上要出趟遠門,晚上的慶功宴就不能參加了。”
玲瓏子感激涕零道:“感謝賀教主的關心。我一定加緊煉制,助賀教主早日完成大業。”賀秋聲說道:“不過我要提醒一下,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大意,一定要注意保密。當地民風彪悍,千萬不要去惹他們。”對包五四說,“特別是抓人就去外地抓,不要因為貪圖方便吃窩邊草,村里容不下我們就麻煩了。”包五四說道:“老大你放心,抓人這塊我負責,一直記著你的囑咐,都是去外面的。”賀秋聲點點頭,對賀偉民說:“晚上替我多喝幾杯,好好敬一下大家。”賀偉民拍胸脯說:“喝酒又不是難事,我肯定好好喝。”賀秋聲皺眉說:“別光顧著自己喝,要把大家都陪好。”
玲瓏子領著一幫小道士再次道謝,一直將他們送到了山腳下。一行人只顧著送賀秋聲,忘了將門關上。溫子衿心念一動,朝門里指指:“我們進去,探探情況。”余三思再三往里張望,不見院內動靜,忙拉上溫子衿,溜進了大門。剛進入院子,卻見角落里站著幾人。兩人嚇出一身冷汗,正要下意識地往回跑,余三思忽然說:“等等,他們不會動。”果然那幾人對兩人的到來沒有反應,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余三思走到他們近前,一共五人,只是木木地看著他,沒有任何動作。溫子衿驚道:“他們不會是僵尸吧?”余三思點點頭說:“可以算僵尸吧,都是沒有了魂魄的人。”溫子衿問:“就是他們在煉的藥把他們變成這樣的吧?”余三思點頭稱是:“五個人成了傀儡,看樣子真是煉成了。”溫子衿吐吐舌頭說:“這藥太邪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