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偽妖丹是會見光就直接消散的。

但他殺了這四頭蛻凡境妖族，卻是每一顆偽妖丹都沒有消散。

直接在虎妖和鼠妖軀體內將偽妖丹放進儲物戒指之后，周芳鑒才走出來。

他走到棠忌雪身邊，微微抱拳行禮：“千戶大人，屬下有重要情報！”

棠忌雪：“說。”

周芳鑒：“一頭至少抱丹境的妖物……在昭山縣以北三百里處徘徊！”

“就在幾個呼吸之前，這頭抱丹境妖物在昭山縣以北二百里處。”

說到這里他便不再多說。

以棠忌雪的聰慧，這兩句話就足以讓她推導出這頭至少抱丹境的妖是被鼠妖和虎妖的死驚退，但卻依然不甘心就此離去的情況了。

棠忌雪眼中微微一變。

其身側的三名蛻凡境卻是呵呵笑了起來：“這位小兄弟看來不懂邊軍。”

“雖然邊軍看起來不作為，一直任由邊疆各地郡縣都被妖族盤踞，但邊軍卻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一頭抱丹境及以上境界的妖族越過防線的！”

另一個蛻凡境更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向周芳鑒：“敢問這位周副千戶，你的情報從何而來，情報來源可靠嗎？”

“在下也是做情報這一塊的，或許……在下可以幫你研究研究你這情報來源……”

周芳鑒懶得搭理，只是朝著棠忌雪抱拳一禮：“屬下以為，當即刻封城，許進不許出，另，今夜行大事！”

大事，自然便是指的干掉縣令縣丞和那幾個逃兵，將這昭山縣貴人們的產業浮財全部收繳。

棠忌雪直接下令讓劉其冬帶人封鎖城門，但其眼中卻是帶上了幾分猶豫，對于今夜行大事的說法沒有回應。

這倒不是因為鄧承菖那邊也在此刻多了兩個蛻凡境。

而是，周芳鑒要干的事情，太過大逆不道，這種事……自己這邊的三位蛻凡境都不可能答應的。

周芳鑒眼見如此，也猜出來了一些。

就好像黃巾軍造反居然拉著十常侍和四世三公的袁家、楊家一起搞一般，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他也沒再多說，而是開口道：“屬下此番全力出手，感覺就快要突破了。”

棠忌雪：“好！回家！我為你護法！”

周芳鑒點頭。

兩人朝著南城而去。

那送造化丹來的三人面面相覷，一個個眼中都是有著濃厚至極的驚訝。

“這姓周的到底是什么來歷？四姑娘對他也未免太好了些？”

“話說京城七十二家之中有姓周的嗎？”

“沒有吧……但這七十二家的表親外戚里面有沒有姓周的就不一定了。”

“話說四姑娘這是對這姓周的動心了？”

“我看不像，四姑娘看這小子的眼神并沒有那種拉絲的感覺……”

“什么拉絲的感覺？”

“你是不會懂的，還得是我這種情場浪子才懂……女子看向心上人的時候，眼神都會變得好像……反正就是拉絲的感覺。”

另一個蛻凡境呵呵一笑：“青樓那些女子……連喜歡都是可以演出來的，這種拉絲的眼神，諸葛兄莫不是在青樓女子身上看到的吧？”

那姓諸葛的蛻凡境微微一僵：“開什么玩笑！勞資潔身自好，從來不去那煙柳之地！”

“是嗎？”

“可幽州府望春樓的柳姑娘……怎么會跟我提起諸葛兄呢？”

“別廢話了！快跟上吧！”

話語出口的時候，姓諸葛的蛻凡境已經閃身朝著前方的周芳鑒和棠忌雪追了過去。

另兩人輕笑著迅速跟上。

……

翠竹居甲字號宅院。

棠忌雪煮了五碗面，破天荒的加了一塊肉。

諸葛三人連道不敢的時候，周芳鑒已經狼吞虎咽完成了光盤計劃。

“這是什么肉？”

聽到周芳鑒的問話，棠忌雪輕笑：“那頭虎妖的里脊，其肉生于脊椎兩側，有督脈升陽之效。”

姓諸葛的蛻凡境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姿態：“任何妖族，其身上也唯有這一塊肉能入口。我以前倒是吃過不少，但這么新鮮的……還是第一次。”

周芳鑒感受著從胃里朝著五臟六腑四肢百骸散發的暖洋洋的感覺，感受著真氣和氣血在這暖洋洋之下的活潑和細微增強。

“那蜘蛛妖和蝙蝠妖的時候……”

棠忌雪：“唯走獸、飛禽、鱗甲此三類妖物之肉食之有益，其余類別的妖物血肉食之不詳。”

“那鼠妖？”

棠忌雪：“鼠生地下，其性至陰，食之，害智損陽。”

周芳鑒點了點頭。

老鼠在中醫的歸類就是至陰的穢物。

哪怕前世研究發現老鼠的染色體數目跟人最接近，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也因此很多以老鼠試驗成功的藥，對人來說都有害智損陽的效果。

且以老鼠試驗成功的藥，在中醫看來都是寒性的藥，是以西藥對熱癥有奇效，但對寒癥卻并無太多效果，甚至會有反效果。

比如疼痛，一開始的疼痛是熱證，止痛藥自然能快速生效，但治標不治本之下，熱證轉為寒癥之后，哪怕吃再多止痛藥也不再能止痛了。

到了那個時候……手術刀便登場了，將不能止痛的痛得很的部位給切掉，一勞永逸。

棠忌雪看向周芳鑒：“還需要什么？”

周芳鑒搖頭：“我回屋了！”

說著，他便起身朝著客房走去。

而看著他背影的三名蛻凡境，一個個目瞪口呆起來。

這小子……一直住這里？

跟四姑娘同一個屋檐下？

這特么……

等周芳鑒進客房之后，棠忌雪隨手揮出，三十六枚玉石漂浮四周，形成了一個阻斷聲音傳播的陣法，將他們四人囊括其中。

棠忌雪這才開口道：“關于城外三百里的抱丹境妖物，說說吧。”

諸葛連：“四姑娘，你真的相信？”

“邊軍絕不可能放抱丹境妖物入境的！”

“這是白衣衛的職責！不管是信不過誰，您也不能信不過白衣衛啊！”

棠忌雪只是淡淡的開口道：“我沒有信不過白衣衛，我只是更信任周副千戶。”

“他的情報沒有出錯過。”

至于例子，棠忌雪不屑于舉例。

就如這三名蛻凡境對棠忌雪的了解，棠忌雪不屑于解釋任何東西。

因為解釋……一來是不想別人誤會自己，二來是想讓別人認同并支持自己。

但這位四姑娘，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也從來不稀罕誰去支持她。

她只是一直在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