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的可行性很高很高！

但……以神靈的強度，周芳鑒若是此刻自殺的話，哪怕是動用寒月刀的刀象來自殺，怕不是也需要自殺上萬次才有可能累積出將那頭神靈弄到隕滅的傷害。

甚至，有可能他全力以赴出手的攻擊傷害，甚至還比不上那頭神靈自行恢復(fù)的速度。

甚至可能……根本破不開對方類似真氣護罩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這是棠忌雪給他的天階神靈玉，代表這頭神靈跟棠忌雪背后的家族有很大的關(guān)系。

甚至極有可能就是棠忌雪家奴役或者創(chuàng)造出來的神靈。

縱使棠忌雪對他的好只是收買人心，但也是實打?qū)嵉亩髑椤?

所以，哪怕他真的有能力干掉這塊天階神靈玉背后鏈接的神靈，他也做不出這種恩將仇報的事情來。

“要盡快變強，然后……去找到其他神靈的天階神靈玉的持有者，殺持有者！”

“借助天階神靈玉的鏈接干掉一個神靈……到時候，剩余壽命就應(yīng)該能在很大程度上的得到解放了……”

但前提還是他要足夠強。

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只能日后再說了……”

緩緩平復(fù)了心中的雜念，周芳鑒看了一眼天色。

還差一刻鐘才到未時。

昨夜那蛻凡境蝙蝠妖是戌時中槍被跌落境界的，要到今天的戌時那蝙蝠妖的境界才能重回蛻凡境。

“還剩下兩個多時辰……足夠了。”

干掉那頭跌落境界的蝙蝠妖，也是可以短時間解放壽命的。

聚氣境蝙蝠妖的剩余壽命都能有三四百年，蛻凡境作為一個分水嶺的存在，蛻凡境妖物具備的剩余壽命只會更多。

當(dāng)即，周芳鑒便是回客房之中將排骨狙擊槍掛在腰間以長袍遮掩，又在藥田里面采摘了一些黃精，才是帶著刀出門而去。

只是他才走出南城城區(qū)，便驟然感受到了數(shù)道窺視的視線朝著他匯聚而來。

這窺視感來自幾個販夫走卒打扮的人。

周芳鑒沒有直接去看那幾人，只是以眼角余光微微觀察。

這幾人在看到他之后有一個對視的動作，而后盡皆裝作若無其事的叫賣起來，卻始終在關(guān)注著他。

其中更有一個貨郎假裝挑著擔(dān)子，腳步略顯匆忙的朝著南城方向而去。

具體一點的話，是朝南城翠竹居和縣衙的方向而去的。

“監(jiān)視……”

“去南城或者某位巨頭家中稟報我的行蹤嗎？

“是朱鶴？”

“這昭山縣里，似乎也只有拿走了六甲秘卷的他才會想要監(jiān)視我，也只有他才有殺我滅口的動機……”

“看來他已經(jīng)查證了我就是那個難民的事情……”

周芳鑒面無表情著，這是他早就有心理預(yù)設(shè)的事情，根本無需有絲毫的意外。

當(dāng)下，他只是不著痕跡的掉轉(zhuǎn)方向，不再往西，而是朝著北城難民居住的棚戶區(qū)走過去。

北城區(qū)是昭山縣安置難民和貧民的地方，那邊根本就沒有縣兵巡邏。

北城區(qū)的守備營也都不會管顧搜身難民之外的其他事情的。

他朱鶴想殺周芳鑒滅口，周芳鑒又何嘗不想殺了朱鶴拿回六甲秘卷殘卷？

那可是堪比九陰真經(jīng)那種一出現(xiàn)就會引起腥風(fēng)血雨的絕世神功！

只不過在周芳鑒原本的計劃中，殺朱鶴和朱俊的重要性，排在了殺那蛻凡境蝙蝠妖的后面。

畢竟，六甲秘卷殘卷就算是再如何不得了的絕世神功，也要有足夠的壽命才能確保將之學(xué)會。

否則便如同前身那般，拿在手中幾個月時間，卻始終只能當(dāng)成廁籌來使用。

但現(xiàn)在對方既然主動出擊了，周芳鑒也不介意將六甲秘卷順帶著提前取回來。

……

翠竹居，丁字號宅院之中，

一個貨郎打扮的人快速的跑進宅院之中，而后拜倒在正在研究著那根玉質(zhì)廁籌的朱鶴和朱俊面前。

“主人！周芳鑒現(xiàn)身了，其余人在繼續(xù)跟蹤。”

朱鶴繼續(xù)假裝把玩著手里的玉簡，就如同把玩普通的玉石一般，似乎就是想讓這來報信之人認為他手中的玉簡只是普通的玉石。

而朱俊已經(jīng)豁然起身：“他在哪兒？”

“回少主人，姓周的是從南城區(qū)朝著中心區(qū)廣場而去的，不知曉去往何方……但其他兄弟在跟著，必不會走丟。”

朱俊眼中閃爍，轉(zhuǎn)頭看向朱鶴：“父親，孩兒這就去了。”

朱鶴心思全在手中的玉簡之上，微微點頭：“去吧，做干凈點。”

朱俊點頭，同時微微招手，五道黑影直接閃身出來站在他身后。

五名開脈境的死士。

這五人從十歲開始，就被朱鶴收養(yǎng)，美食美酒美衣美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同時更是各自都有軟肋被朱鶴拿捏在手。

這是真正能用得放心的人手。

“你們先暗中跟隨便可，切勿打草驚蛇。”

“喏！”

五道應(yīng)諾之聲如同一道一般響徹而起，這五個身著黑衣的死士便又各自閃身離開，再也難以看到他們的身影了。

朱俊這才跟在那貨郎身后快步朝著中心區(qū)走去。

……

與此同時，

北城區(qū)，

進入其中，便是連綿的低矮土墻房屋，其中一大半甚至只能以茅草來覆蓋屋頂。

明明瓦片是一文錢三十片的低廉價格，但卻依然有這么多人用不起。

明明將這北城區(qū)全部覆以瓦片也花不了二十兩銀子，可官府卻也不會出這個錢的。

再想到翠竹居那富麗堂皇的建筑……

貧賤和富貴，天上人和泥中蛆……

這天差地別的兩類，卻是同一個人族。

在親眼見到在同樣的人族之中這觸目驚心的云泥之別的時候，周芳鑒的心底難免會有紅色思想閃爍起來。

難免會想到那一首待到秋來九月八……

但他只是輕輕一嘆：“古之至人，先存諸己，而后存諸人。”

這是莊子內(nèi)篇人間世的原話，其意思跟孟子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大同小異。

“有人如龍，有人如蟲，蟲又如何去反抗龍？”

“龍只需輕輕掃尾，便可滅殺千萬蟲子，千萬蟲子即使是奮進全力卻也傷不到龍的絲毫……”

“除非人人如龍……”

心中雜念翻飛著，周芳鑒卻是朝著更加偏僻的棚戶區(qū)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