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

那老者心中充滿了想要傳授技藝的“遺憾”，所以才對人才充滿渴望。

‘其實，并非沒有可以傳授技藝的人才。’

根據記憶，

在那個未知的異世界里，確實有很多資質平庸的人。

如果將他們聚集起來，通過拆分傳承下去，也足以將他的知識流傳后世。

但是，

老者心中卻有一個極端偏激的執念。

一人傳承全部。

他希望自己擁有的龐大能力和知識，能夠由一個人完整地繼承下去。

[技能“記憶再現”（S級）已結束。]

唰！

那奇妙的既視感消失了。

場景再次變換，

[“全職戰神”正在注視著你。]

“呃！”

林夜感覺到一股令人窒息的視線。

這可不是比喻。

真的是連呼吸都困難的強大壓迫感。

但是……，

他笑了。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出來，讓老者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但他還是忍不住笑了。

‘因為我看到了希望。’

老者第一次見到他時，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他說林夜比齊素素還要差勁，根本不值得一看。

他還想立刻把林夜扔出去。

然而……

那老者的靈魂，確實在“注視”著他。

并沒有像對待其他獵人或齊素素那樣，用痛苦的方式將他制服，然后扔出門外。

僅憑這一點，就讓林夜看到了希望。

白發老者終于開口了。

“小子。”

一股強大的氣場撲面而來。

這就是曾經站在世界頂端之人的威壓嗎？

“你竟然窺探了我的內心？真是個奇怪的家伙。”

[“全職戰神”對你產生了好奇。]

“是……的……”

林夜連忙回答。

雖然連張嘴都十分費力，但他還是努力發出聲音。

齊素素只給他這一次機會。

所以，他一定要拼命抓住。

‘如果，這個老者真的在尋找弟子……！如果我能繼承他那龐大的力量和知識……！’

那這個人必須是他。

絕對不能讓給別人。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他一定會后悔終生。

他本能地感覺到，

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能拜連排行榜高手都玩弄于股掌之間的老者為師，那不就是最大的機緣嗎！

“可惜……”

身穿白色喪服的“全職戰神”，語氣異常冰冷。

他看了林夜一眼，隨即搖了搖頭。

“除了有點古怪之外，一無是處。你太弱了，根本無法承載我的力量。”

“呃！”

老者的氣勢更加強盛。

林夜感覺自己像是在接受電擊一樣，全身顫抖不已。

不行。

這樣下去不行。

無論如何都要說服這個老者。

就算要忍受煎熬，就算全身潰爛。

“不，前輩！”

林夜猛地睜開雙眼。

直視老者。

“您這樣下去，別說找弟子！您會永遠以怨靈的形態留在這里！世人只會記得您是一個執迷不悟的幽魂！”

“你說什么？！”

林夜的挑釁激怒了老者，他外放的威壓變得更加兇狠。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如此寬宏大量，饒了你們這些螻蟻的性命，你竟敢跟我如此說話，

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會明白的！”

“等、等等！請您冷靜！前輩是全職戰神，我所知的這個世界，即使窮盡一生，也很難精通一門技藝！”

“哼，不可能。世界如此廣闊，時間如此漫長，難道就沒有第二個像我這樣的天才？”

老者的自戀讓林夜有些無語，

但他爭取到了寶貴時間。

老者確實在和他“對話”。

這已經有很大的進步。

“您看！剛才進來的那個女人，您相信她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存在之一嗎？”

“什么？！”

老者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變化。

震驚之色溢于言表。

他似乎真的被齊素素是最強者之一的說法震驚到了。

‘這……有點打擊人啊。’

對于把成為排行榜高手作為最終目標的林夜來說。

老者的反應讓他感到一陣刺痛。

‘不管怎樣……’

魚兒似乎上鉤了，那就趁機收線吧。

從一個苦苦尋找可造之材的老者角度來看，

被他否定的齊素素居然是這個世界最強者之一，這著實讓他難以接受。

畢竟在他曾經的世界里，比齊素素強大的存在比比皆是。

“不可能！就憑她那點實力，也能算世界最強者？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震驚過后，老者勃然大怒。

“小子！你該不會是在耍我吧？”

“您看著我的眼睛！我是在說謊嗎？您曾經被稱為數百年的智者，難道還分辨不出我是否在說謊！”

這是林夜根據“記憶再現”獲得的信息，

繼續說道。

在他看來，排行榜高手就相當于世界最強者，所以他說的并沒有錯，他很有自信。

“嗯……”

老者皺起了眉頭。

他應該已經看出林夜說的是真話了。

即使變成了鬼，老者的洞察力依舊敏銳。

“小子……你說的都是真的。雖然不是天下第一，但也算是頗有名氣的強者。

怎么就這點實力……唉，天意弄人。

我苦苦尋找的可造之材，居然……嘖。”

老者咂了咂嘴。

他原本凌厲的眼神變得無奈和失望。

與此同時，壓迫感終于減輕了一些。

“呃？呼，呼！”

林夜終于可以喘口氣。

他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然后，

他本能地感覺到機會來了。

“呼……！前輩！”

他大聲喊道。

“如果您覺得誰都不滿意，不如考慮一下我？”

“你？”

“是的！把您的能力傳承給我！”

“哼，給你？可笑。”

老者冷笑一聲。

“收你為徒？我本來以為你只是狂妄，沒想到你還這么不要臉。

我，站在世界巔峰的全職戰神，

就算去教一頭豬，

也不愿意教你！！！”

老者發誓一般的嘲諷，讓林夜心頭隱隱作痛，

但他沒有放棄勸說。

“您先聽我說！我不是要您教我！”

“呵……那是什么？”

“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

他看了一眼狀態欄。

[獵人：林夜]

[精力：100/100]

OK。

沒有異常狀態。

他攥緊拳頭。

[使用技能“覺醒骷髏召喚”（D級）。]

沒錯。

他要向老者展示的，

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孩子們“，

也就是骷髏兵。

[消耗精力10。]

[“白骨1號”出現。]

[消耗精力10。]

[“白骨2號”出現。]

以白骨一號和白骨二號為首，

[消耗精力10。]

[“白骨3號”出現。]

……

[消耗精力10。]

[“白骨10號”出現。]

從白骨三號到白骨十號，

他一口氣召喚出了自己目前能夠使用的十個骷髏兵。

這是一場賭博。

“前輩應該一眼就能看出這些孩子的潛力吧？”

“……”

他賭這些不斷成長的骷髏兵擁有無限的潛力。

骷髏兵真正做到了從E級成長到了D級。

那么，

它們有沒有可能達到C級，B級呢？

以后會不會達到S級，

甚至更高的等級呢？

他現在只是不知道方法而已。

單憑這一點，

就足以稱得上“潛力無限”。

“從白骨一號到白骨十號，一共十個。它們都擁有不同的專屬能力。

前輩可以分別傳授不同的技能，也更方便您因材施教。

您想要一人傳承也不用擔心，就算它們都成長起來了，繼承您衣缽的也只有我一個人！”

這或許是詭辯。

但現在，他只能這么做。

這些骷髏兵就是他的全部，是獨屬于他林夜一人的“專屬能力”。

它們就是林夜“自我”的延伸。

‘反正也不會更糟了。’

老者也必須做出選擇。

要么永遠活在悔恨之中，

要么選擇一個相對差一些，但能完美解決的方案。

“怎么樣？

它們是不斷成長的亡靈，不會感到痛苦，所以比任何人都更有毅力，

它們無所畏懼，所以敢于挑戰。

它們更會毫無保留地接受前輩的指導和教誨。”

“……”

白發老者沒有說話。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骷髏兵，一時不知在想些什么。

“……”

林夜也閉上嘴。

他能感覺到，

再說下去也無法改變老者的選擇。

老者只會按照自己的判斷行事。

他靜靜地等待著。

等待老者的選擇。

“哦？”

然后，

老者的嘴角微微上揚。

“真是……有趣，我苦苦尋找的可造之材，居然不是人類，而是亡靈。”

“?！”

老者緩緩地走了過來。

他用溫柔的目光撫摸著每個骷髏兵的光頭。

“它們...確實擁有巨大的潛力，生前一定都是強大的武者！

我一直想要的就是這樣的弟子，為何現在才出現啊……”

老者的反應讓林夜感到無比震驚。

這，莫非就是“真香定律”？！

他的骷髏兵真的擁有讓老者贊不絕口的潛力？

“雖然一次教十個有點麻煩……不過，我也得做出一些讓步。”

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已經消失。

林夜終于可以看清周圍的環境。

沒錯。

這里就是老者結束生命的那座雪山之巔。

[達成隱藏條件。]

這里是老者怨念的起源之地，

也是他即將解開心結的地方。

[“關卡：怨念深重的白發老者”專屬隱藏條件！]

老者的目光再次轉向林夜。

目光中充滿了欣慰。

咕咚。

林夜咽了口唾沫，老者繼續說道：

“我相信你。我也看得出你眼神中那份狠勁。

所以，你也要向我保證，無論遇到什么考驗，你都會繼承我所有技能，將‘我’的存在銘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條件：獲得認可]

要獲得征服異世界的強者，“全職戰神”的認可，必須達到一定的水準。

說服他。

林夜感受到了老者言語中的懇切。

是啊，如果不是充滿了渴望，他又怎么會死后化為怨靈呢？

林夜真誠地回道：

“這是我林夜夢寐以求的機緣，我絕對不會錯過。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繼承您的衣缽。”

“好。”

老者的回答十分爽快。

[恭喜！]

[通關“關卡：怨念深重的白發老者”！]

耶……

林夜激動不已。

我不是在做夢吧？

連排行榜高手都無法通關的副本，

他居然一次就通過了？

真的假的？

他癱坐在地上。

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

雙腿也失去了力氣。

[通關獎勵已送達！]

說實話，

這一天，

是他人生中最幸運的一天。

[精力已耗盡！]

[身體已達到極限！]

“……”

然后，

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