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白塵特意往靈田中移栽了幾十株百草果和紫幽草,對劉福生和王心蘭囑咐道:
“這些靈果靈草,是留給兩只小狼犬的,須得派人日夜看管,不要讓哪家偷了去!”
沉吟了下,陶白塵還是不大放心,皺眉道:
“臨走前我會向村民打過招呼,百草果由他胡家看護,少一株,他胡家便等著來年死十人,紫幽草由崔家看護,同樣是這個道理。”
劉福生看向陶白塵眼神滿是敬佩之色,忍不住夸贊道:
“青元要是能有白塵你一半機敏就好了。”
陶白塵擺手笑道:“青元哥跟在我身邊,可是有了不小變化,人的性子是刻在骨子里的,強求不得,慢慢來唄。”
劉福生點點頭,瞥了眼一旁心蘭的愁容,不由嘆了口氣,拍了拍陶白塵的肩膀,獨自先回村里了。
此地只剩下陶白塵和王心蘭夫妻二人,后者此時柳眉緊擰著,神情黯然。
陶白塵溫柔地拉起王心蘭的手,放在臉上好一陣揉捏,依依不舍道:
“明日我與青元便要回仙宗了......”
王心蘭比陶白塵大上四歲,之前又是一個人在村中過了數年光景,女人心思縝密疼人,心中掛念,嘴上卻還是一個勁的安慰陶白塵道:
“親眼看著你從一個鼻涕小孩長成大人,今年過年又一個人整頓了村子,這番凌厲手段,倒是讓奴家好生刮目相看。”
王心蘭倚在陶白塵懷中,細聲細語道:
“女人家家,也幫不上你什么忙,出門在外,你與青元要互相照應。我聽說那仙人性子各不同,有善言善語之人,也有嗜殺冷血之輩,你與他們打交道,卻要多留幾個心眼。”
“一年到頭也只能回家一次,如今你也是仙人,大坪村全仰仗你發展,那什么天大機緣咱也不去爭搶,只在仙宗平平安安過著,每年能回家看上一眼,便是奴家最安心的了。”
聽著望著懷中的可人兒一樁樁訴說著自己作為一個女人家的見解與想法。
陶白塵知道,這是她私下里不知道來回編排了多少遍才總結出來的精辟話語,如今輕輕吐出,只如那料峭寒風一陣而過,自己若不牢記在心里,卻是辜負了心蘭的一番心意。
女人沒甚要求,不求過上豪華日子、不求學那長生問道之法,只盼著每年到頭,自家夫君能歲歲年年、年年歲歲,平安歸來。
這天夜里,村子不少人都一一前來劉家拜別陶白塵與劉青元。
劉福生蹲在自家大院前,砸吧砸吧抽著旱煙,不時咳出一口濃痰,只要一來村人,老人便朝那人擺擺手,沉聲道:
“兩個孩子明早還要啟程趕路呢,經不起你們這樣折騰,趕緊回去睡吧。”
來的人一臉尷尬地笑了笑,才各自回了家。
灶房里,一燈如豆。
劉薛氏瞇著眼,坐在火堆旁,一顆又一顆包著新鮮的韭菜豬肉餡餃子。
許是再見面就要一年后了,屋中,陶白塵二人睡意尚淺,前者壓在王心蘭身上,搖的床頭嘎吱作響。
一聲又一聲幸福的呻吟在夜里悄然傳出。
時間悄然流逝,等陶白塵一臉疲憊地躺下后,外面天色已經大亮,村里的雞鳴之聲不絕于耳。
“時候不早了,該走了。”
陶白塵長長吐納了一口清氣,定了定精神,才從溫暖的被窩里爬出,穿好衣服,往門外走去。
王心蘭此時臉上印著一片紅暈,也穿好了衣服出門。
早飯煮好了,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來,陶白塵與劉青元兩人便埋頭吃了起來。
吃罷飯,兩人在村子人的恭送下上路。
時隔一個多月,終于要再度返回太元宗了。
......
太元宗,清河縣。
黑市。
劉伯恩剛過完年便開始出入黑市,一直留意著陶白塵的身影,卻是從未見過。
好在陶白塵離去前為他留下了五十張布雨符和五十張響雷符,這些天售賣靈符倒勉強夠用。
這天上午,劉伯恩安排好了家中事宜,照常在黑市的老攤位處租下,隨意地蹲坐在攤位上,既不吆喝也不叫賣。
斗笠下,一對深邃的眸子四下滾動著,觀察著黑市里眾人的一舉一動。
“老板,來一張布雨符和響雷符。”
有人站在攤子前,丟出兩塊靈石。
如今在黑市中,陶白塵與劉伯恩兩人合作售賣的布雨符和響雷符頗有名氣,加上靈農用在田間的效果非常好,所以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紅火。
送走了客人,劉伯恩干脆翻看著手里的便簽,隱約松了口氣道:
“多虧了白塵兄的告誡啊,長白山那一戰打了整整大半年才結束,如今山溝溝里遍地都是破損的法器和凝氣修士,甚至就連筑基前輩們也有傷亡。”
正在思索的檔口,余光忽然瞥見一側不知何時出現一道身影來。
劉伯恩心頭一凜,猛地抬頭望去,頓時一愣,隨即忍不住驚喜道:
“白塵兄?!”
陶白塵風塵仆仆地從大坪村趕回了清河縣黑市,一路千百里,載著劉青元御劍而行,為了省那幾塊靈石,幾乎將丹田內的靈力耗竭才趕到此地。
當然,陶白塵也是有著檢驗自己目前的修為能堅持御劍飛行多久的想法。
劉伯恩長長地舒了口氣,笑道:
“白塵兄可算來了,這些日子可叫我在黑市里好等!”
說著,從衣服領口里取來五十塊靈石,交給陶白塵,才目光稍有些凝重地說道:
“白塵兄可曾聽說了長白山那一戰的結果?”
“哦?”
陶白塵微微一怔,干脆在劉伯恩旁邊坐下來,搖頭道:
“我家所住的地方山窄路遠,消息閉塞,長白山的戰事還真不知道。如何,那條二級靈脈可是有了歸屬?”
劉伯恩抬頭瞧了瞧四周人影,才往陶白塵耳邊湊了湊,低聲說道:
“我聽說,那條二級靈脈讓太元宗的一位長老占據了去。”
“如今......那長老同其他幾位長老聯手,將二級靈脈分作好幾支,強行以大神通搬回了各自所在峰去!”
劉伯恩并不知曉陶白塵是太元宗之人,只是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他說這句話時,緊緊盯著陶白塵的神色變化,終于察覺到對方瞳孔十分微弱地顫了幾下后,劉伯恩心中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