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小李沒見過什么大世面,如今來了此地,也有些移不開眼。
不過拍賣會開始在即,他沒敢耽誤,怕胡公子等急了降下怒來,于是扭頭朝陶白塵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跟緊了!”
處在身后的陶白塵臉色一冷,掐出一道法印,手中多了三張靈符。
將靈符疊成拇指大小,再并指一丟,這些氣機符好似有了目標一般,穩(wěn)穩(wěn)粘在了萬小李的衣角下面。
這三張靈符分別是氣機符、宣言符、宣聽符。
氣機符是因為陶白塵不放心,再打出一道,至于宣言符和宣聽符,這兩張靈符最是奇特,須配合著使用才能作效。
只要使用者在關鍵時刻催動靈力,便能讓受符者在一瞬間“禁耳閉口”。
這種感覺,如同讓人在腦袋上來了一記悶棍,耳不清口不靈,聽不到也叫不出來。
不過由于兩張靈符都是一階,威能甚小,因此只生效片刻時間。
尤其對萬小李這種凝氣一層的修士而言,陶白塵估摸著,宣言符和宣聽符能生效一眨眼的時間便是幸運。
“只一息,便足夠我催動養(yǎng)劍葫中的長劍,一擊殺之!絕不能讓這人活著離開......”
陶白塵暗暗思忖,繼續(xù)跟了上去。
萬寶樓后門的空間比起前門,要大了不少,只見眾賓客紛紛往一處門簾后走去,料想那里面應該就是此次拍賣會的舉行地。
至于萬小李,陶白塵跟著他前往了二樓深處,穿過走廊,人聲漸低。
再掀開一道珠寶門簾,進入堂內。
房間內,幾盞白燭亮著,可以看見華麗裝飾、精致珠寶。
桌案后,正坐著兩人。
左側一人,身姿挺拔、氣宇軒昂,著一襲華貴錦衣,腰間懸一玉佩,手持折扇,兩束發(fā)髻自鬢間自然垂下,模樣端的是俊俏無比,想來就是所謂的胡長生。
右側那人陶白塵倒認識,同樣衣著華麗,只是身材略顯臃腫,四十出頭的年齡。
“胡公子,我將這家伙請來了,這是他的布雨符!”
萬小李狗腿地湊上前,只從身上取出一張布雨符交給胡長生。
陶白塵將萬小李的動作收入眼底,心中頓時冷笑不已。
那叫胡長生的公子哥接過布雨符,仔細端詳。
片刻后,才帶著幾分贊許的目光點點頭,將布雨符丟到桌案上,抬頭瞥去:“你就是近來黑市里口口相傳、人盡皆知的陶先生,布雨符的創(chuàng)始人?”
“見過胡公子!”
陶白塵忙上前一步拱手,開口道:“創(chuàng)始人不敢當,不過是僥幸歪打正著罷了。”
“不錯,沒什么架子,倒值得別人稱呼你一聲陶先生。”
胡長生微微頷首,手中折扇輕輕點了一下右側齊仲舒,為其解釋道:
“你來之前齊先生可沒少跟我說你的好話,看得出來,齊先生還是比較中意你的。”
胡長生這番話倒是讓陶白塵有些意外,不禁忙向一旁的齊仲舒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拱手。
“主要還是陶先生為人信義,與我沒什么關系。”齊仲舒拱手笑道。
雙方第一次見面,倒是建立了不錯的印象。
一旁,萬小李臉色難看。
他今日可是將陶白塵徹徹底底得罪了個遍,本以為胡公子一開場就會給他個下馬威的,不曾想竟是這般結果。
瞧著氣氛差不多了,胡長生不愿多耽誤時間,折扇輕輕點了下桌案上的靈符,淡淡道:
“跟陶先生一樣,我也是名符師,尤其這種新型靈符,我最好收集,何況你這靈符如此奇妙,卻有獨到之處。”
“開個價吧,你這布雨符的制作方法,值多少靈石。”
胡長生拍了下腰間玉佩,折扇上頓時浮現一袋子錦囊,胡長生輕輕一甩,這袋錦囊便落到了桌案對面,滑到了邊緣處。
里面?zhèn)鱽韲W啦啦的聲音,像是石子碰撞。
話音剛落,堂內一片寂靜。
胡長生、齊仲舒、萬小李三人的目光皆落到了陶白塵一人身上。
唯獨萬小李,眼神閃爍,臉色微微變化,心中期許著陶白塵要么誓死不交,要么一口要出高價,惹怒胡長生。
其中,萬小李篤定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要知道,不論是靈符還是丹方亦或者是煉器方,這些放在外界,那可都是一門傳承手藝,擁有其中一方,便足以讓一個人享樂一生,不愁吃穿。
專利這東西,放在任何時代都無比吃香。
有時它比命都重要。
‘不過是一道靈符法子罷了,陶先生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便是吃飯伙計,也比不上性命重要......’
齊仲舒此時竟也隱隱為陶白塵擔憂起來。
主要還是因為眾人不知陶白塵的年齡,從他的聲音會下意識以為他是一名中年甚至老年人。
而老年人,往往將吃飯伙計看得比命重,留給后代,也是坐擁金山的一種方法。
“就看此人識不識抬舉,認不認我胡家......”胡長生瞇起眼睛。
在眾人的緊張注視下,陶白塵從袖口里拿來一張靈符,雙手奉上。
“胡公子說笑了,陶某的靈符能被胡公子看上,那是陶某的榮幸,又豈敢收取費用?這靈符,是陶某獻給胡公子的。”
“嗯?這么簡單?”
萬小李先是一陣傻眼,隨即在心里破口大罵:“好個沒骨頭的老東西,不為后代考慮,凈想著給自己保命了!”
但冷靜下來后,他又一陣心悸,感到忐忑不安。
“媽的,他都這樣了,胡公子肯定不會再找他麻煩,那我呢?”
卻是眼神一狠,咬咬牙,思忖道:
“與其叫人報復上門,不如我先弄死他......不對,萬一此人比我強呢?哪怕只有一半的概率,可賭注是命,老子還年輕,憑什么跟他賭......沒錯,等此事了,我便速速離開黑市,再也不露面,料這老東西也拿我沒法子!”
心中有了打算,萬小李已經不知不覺將身子朝向了門口的方向。
只要胡公子與陶白塵之間的談話結束,他便第一時間找個說辭離開此地。
齊仲舒微微松下一口氣,確定陶白塵沒有威脅就放心了。
至于對方可能是太元宗弟子的身份,他可沒打算跟胡長生透露,避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好好好,陶先生為人處事果然深得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