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白塵與孫尚白出了閣樓,便見劉青元在一樓正廳處等待著,打過招呼,將玉簡歸還了,才離開了人事處。
“二位師弟好生休息,明日可要為我混元峰大放異彩!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告辭了。”
孫尚白同兩人打了招呼,手中法訣一變,腳下法梭頓時掉了個方向,遠去了。
身后,陶白塵與劉青元拱了拱手,隨后拍了道神行術,幾個呼吸后回到了洞府前,卻見一道人影站在洞府前。
“陳問鏡?”
陶白塵與劉青元面帶疑惑地對視了一眼,掐了法訣,在洞府口降落了下來。
卻說陳問鏡從無名峰趕回了青蓮峰后,還未來得及前往人事處領取獎勵,卻先收到一位信使自家中送來的書信。
將內容粗略一看,頓時大駭,這才匆匆來了混元峰上尋找陶白塵與劉青元二人商議事情。
陳問鏡左等右盼,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驚喜之余忙拱了拱手,道:
“陶兄、劉兄。”
“陳兄,可是有事?”劉青元皺了皺眉,自知這個關頭,各峰弟子都在調養備戰,不可能無事到別處亂逛。
“此地不是說話處。”
陶白塵抬頭望了望四周,幾人頭頂上正不時劃過一道道流光,眉峰輕蹙。
他右手一指,指尖打出一道靈力毫光擊在那洞府前的凹槽中,洞府前的石門移開,幾人邁步進了洞府,眼前頓時開闊,院中尚有靈田,田中栽著十幾株靈植。
陳問鏡看得呆了呆,正心想陶兄的洞府景致好生宜人,便聽陶白塵請他在石桌旁坐下,笑著詢問道:
“陳兄今日文試成績如何?”
“兩勝三負,倒是沒撈著好處。”
陳問鏡低低嘆了口氣,見兩人欲開口安慰,他擺了擺手,表情凝重道:
“五峰問鼎的獎勵尚且不提。今日前來,是有要事與陶兄、劉兄商量。”
說著,陳問鏡從衣袖中取來一封書信,信紙上的封蠟已被拆開,復嘆了口氣,將書信推向了陶白塵那邊。
“這是?”
陶白塵微微皺眉。
陳問鏡搖了搖頭,道:“陶兄且先看信。”
陶白塵這才將書信拿在手中,展開來看,身側,劉青元也將腦袋探了過去。
片刻后,兩人吃驚地對視一眼,失聲叫道:
“山后有靈礦?!”
這書信是清風鎮陳家寄來的,信中內容言簡意賅,直言有人在伏牛山尾處的后山上查探出了靈礦礦脈,如今要開山挖礦!
陳問鏡將書信收起,看向兩人,苦笑道:
“卻是那蘭口鎮徐家聯合了一名外來凝氣修士,略懂堪輿之術,一口咬定山上有礦脈,命我等清風鎮、大坪村、黎川村兩村一鎮協力起來,同他蘭口鎮上山挖礦。”
“好膽!”
劉青元眉頭一皺,怒上心頭道:
“他蘭口鎮是個什么東西?也敢號令兩村一鎮!鎮上不過出了一個身具靈根的家伙,還是個下品靈根,竟無法無天起來了?”
“只怕山中靈礦為假,借機窺探你我兩家的陣法為真!”
陶白塵沉聲道。
此事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其中虛假。既然徐家提前查出了礦脈,何不獨自一家悄悄上山挖礦?
到時便是動靜鬧大,被他等發現,可先收入囊中的靈礦別人能作何?不還是拿他們沒辦法。
畢竟礦脈風聲一旦走漏,后果不堪設想。
陳問鏡卻嘆道:
“可是兩位也看了信中內容,那徐家竟要以告密李家要挾,非令我等同他們合作。”
陳問鏡這些年也攢了些靈石,到黑市中買了部還算不錯的護族大陣,如今清風鎮又叫陳家族地,這家族利益自是要面面俱到。
正如陶白塵所言,徐家此舉,擺明了是要窺探大坪村與清風鎮的護族陣法。
“他們窺探我等護族陣法做什么?難不成有信心攻破?徐家不過一個修了仙的弟子!”
劉青元皺眉問道。
陶白塵經過劉青元這一番反問的提醒,頓時一滯,隨即臉色一陰,沉聲道:
“徐家是沒那個膽子......但這不代表李家沒那膽子!”
“李家要找事?”
劉青元與陳問鏡兩人也立刻反應過來,齊齊震驚道。
“就這么等不及?”
劉青元臉色一狠,咬牙罵道:“李家好難看的吃相!”
陶白塵已經明白了原委,冷冷一笑,道:“他家哪里敢等?那李家第一人李治如今已有凝氣八層修為,在華苑峰上。我與胡家有過恩怨,料想胡家早將我的信息透露給了李治。”
“伏牛山下,諸多村、鎮,家族修仙的領頭人卻是兩只手都能數過來,今李家為伏牛山之首,自然眼觀六路、耳聞八方,恐怕是我修為的迅速提升讓他家開始著急了。”
聽陶白塵這么一分析,劉青元與陳問鏡兩人目光一陣閃爍,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僅僅過去五六年時間,陶白塵已經凝氣七層修為了。
陳問鏡低頭也不知在想著什么,好片刻后,才有氣無力道:
“也就是說,徐家背后是李家,而李家的背后是......胡家。”
此話一出,院中氣氛頓時沉重了幾分。
修仙世家胡家,其份量不言而喻,在這二級修真國境內,只怕胡家到哪里跺一跺腳,那處地界都要顫兩顫。
陶白塵聽著陳問鏡的憂慮,笑了笑,道:
“陳兄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見陳問鏡一臉怔愣地瞧來,陶白塵才解釋道:
“陳兄別忘了,我可是身具中品靈根,五年突破凝氣七層,這份資質不過算是中上游,還遠引不起胡家重視。李家靠山?更何談之。”
“我與胡家的恩怨不過陳詞濫調,不值一提,何況我的師父是韓庭韓長老,大師姐姜穎如今也是筑基修士,胡家要動我,也得再三考慮了。”
陳問鏡這才松了口氣,猶豫一息,問道:“既如此,陶兄要如何應對?”
“應對?應對什么?”
陶白塵冷笑了下,端起茶杯,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
一旁,劉青元前前后后將陶白塵的分析細致聽了進去,終于回過神來,遂笑道:
“陳兄,怎么白塵才說過的話就忘了。”
“陳某愚鈍,陶兄、劉兄,二位便莫要嘲笑陳某了,有話直說罷。”
陳問鏡一臉苦澀道。
劉青元哈哈一笑,心想原來自己比陳問鏡尚且聰明幾分,于是開口解釋道:
“白塵可是混元峰長老的親傳弟子之一,背后有著兩大筑基撐腰,他李家算什么東西?那李治在華苑峰上,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既然如此,那還理會家中的威脅做什么?他李家、徐家最多口頭警告兩句,陳兄......”
劉青元說到這里,頓了頓。
“嗯?”
陳問鏡愣愣地抬起頭。
便見劉青元笑了笑,道:
“你猜他李家,敢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