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大考之后，緊接著便是除夕。

岳掌門給林平之和二十五名來自福威鏢局的外門弟子派發了紅包，并放假讓他們回家與家人共度春節。內門弟子有父母和家眷的也一律帶上紅包，放假回家。

成不憂和叢不棄二人在中條山上各有家眷，他們提前回了中條山。封不平多年來一直獨居鉆研劍法，常年孤身一人，便留在了華山過除夕。

六名劍宗二代弟子中父母尚在的，和成不憂他們一起回了中條山。晉云飛是個孤兒，他和師父封不平一起留在華山過節。

除夕當日清晨，岳不群和封不平、晉云飛一起上到思過崖上，請風清揚下崖和弟子們共度除夕。岳不群和封不平二人的誠摯邀請并不好使，最終還得他的好徒孫晉云飛出馬，軟磨硬泡把風太師叔生生拽下了思過崖。

除夕當晚，華山派中燈火輝煌，映照著白雪皚皚的山峰，如同仙境一般。

當晚的除夕晚宴，是劍氣二宗合宗之后，首次團圓共慶除夕。也是二十多年來，風清揚第一次回派中過除夕。

今年岳不群家里添了新成員，小兒子岳靈輝第一次過春節。岳夫人抱著小兒子滿臉笑容。

晚宴設在正氣堂內，大廳內紅燈籠高掛，燭光搖曳，映照著一張張喜悅的臉龐。弟子們身著節日的盛裝，或是青衫飄逸，或是紅衣如火，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佳肴，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

風清揚作為派中輩分最高的長輩出席，席上首座的位置岳不群自然讓給了風師叔。他和封不平分坐風清揚左右兩側，然后旁邊依次坐著岳夫人、令狐沖、岳靈珊。封不平旁邊坐著晉云飛。

席間，晉云飛端著酒杯來向風太師叔敬酒，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令眾人和風清揚本人都大吃一驚。

風清揚連忙伸手去扶，并溫柔的問道：“好孩子你的孝心可嘉，但不必如此！”

晉云飛沒有起身，他眼中含著淚水，激動的懇求道：“徒孫有一事相求，還望太師叔答應。”

風清揚一愣，心想：‘老夫連獨孤九劍都傾囊傳授給你了，還有何事相求？’

若是其他人這樣做，風清揚定會視為借機要挾，不屑一顧。但晉云飛不一樣，風清揚早就將他視作自己的傳人。

“起來吧！孩子，老夫都答應你。”

晉云飛這才站起身來：“思過崖上苦寒，徒孫懇請太師叔回本派中居住，徒孫好侍奉您老人家。”

風清揚原本已經一個人在思過崖上獨居慣了，一個人住自在清靜。但他臨老了，架不住徒孫的一片孝心，便點頭答應了。

晉云飛十分高興，又孝順的為太師叔盛了一碗雞湯。風清揚表面鎮定，內心十分歡喜。

岳不群也當眾夸獎晉云飛道：“云飛真是個好孩子，年紀輕輕孝心可嘉！恭喜風師叔，恭喜封師弟，你們找到了一名這么優秀的弟子和徒孫。”

封不平聽岳不群所言，心里十分舒服。他端起酒杯敬了岳不群一杯：“岳師兄帶領咱們華山派蒸蒸日上，使華山派有了今日之盛況，我敬師兄一杯！”

二人相視一笑，都在酒里。

其實讓晉云飛在除夕晚宴上磕頭求風師叔回派中居住，是岳不群和封不平事先商量好的。

晉云飛的初心的確是盡孝。封不平則考慮的是若風師叔回到派中，劍宗在本派中的聲勢進一步壯大。

而岳不群考慮的是接風清揚回來住，派中有了風清揚坐鎮，江湖上的那些宵小之輩，便不敢再擅闖華山。昔日木高峰闖入派中擄走林平之的教訓還記憶猶新。有風師叔幫著鎮守門派，他才能放心外出。

三人一拍即合，把風清揚弄的感動萬分。

……

隨著晚宴的進行，華山派的女弟子們準備了一場特別的表演，將除夕夜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在皎潔的月光下，她們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展現她們新排練的劍舞。

音樂緩緩響起，劉菁用古箏彈奏一首悠揚的古曲，旋律中帶著華山劍法的劍意和女性的柔美。

岳靈珊、曲非煙、林蘭等女弟子們身著節日的盛裝，衣袂飄飄，如同仙子下凡。她們手中揮舞著長劍，劍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銀光，與她們的舞姿相得益彰。

岳靈珊站在最前面領舞，她的動作輕盈有力，將“玉女劍法”融入到舞蹈之中。月光下，她的劍光如水，時而溫柔如細流，時而激蕩如瀑布，令人目不暇接。

曲非煙的舞姿靈動飄逸，她將“淑女劍法”融入到舞蹈中，動作中蘊含著女性的溫婉與堅韌，既含蓄又不失鋒芒。

劍光與月光交織，舞姿與音樂和諧，為華山派的除夕夜獻上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男弟子們的歡呼聲和掌聲此起彼伏，他們為師妹們的英姿颯爽所折服。

……

除夕當晚，華山派上下一片喜慶祥和。唯有一人心中悶悶不樂，獨自喝著悶酒。

此人正是令狐沖。

前日在擂臺上他輸給了晉云飛，失去了華山大弟子之位。除夕晚宴上，風太師叔對晉云飛關愛有加，連師父也都夸贊晉云飛孝心可嘉。

令狐沖心里不免失落，他看著月色，靜靜出神。想起了以前華山派人少之時，師父師娘對他格外關照，師弟師妹們都對他這個大師兄既佩服，又尊重。

而現在華山派中人多了起來，自己卻感覺十分陌生。不僅是劍宗的人陌生，甚至連師父都感覺到陌生……

他獨自端起酒杯喝了起來。甚至連小師妹領舞表演的劍舞，他都沒看一眼，埋頭繼續喝著悶酒。

這一幕，被兩個人看到了。其中一人是陸大有，他端起酒壺，給大師哥倒酒，然后靜靜的坐到令狐沖身旁，一句話沒多說，陪大師哥默默地喝酒解悶。

另一人是他師父岳不群，風清揚對晉云飛的喜愛如同對待親孫子一般，眾人都看在眼里。岳不群目光看向令狐沖，見他獨自喝著悶酒，他十分理解令狐沖此刻的心情。

除夕晚宴結束后，眾人散去，岳不群將令狐沖單獨叫去了華山祠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