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艾維提點，賽格同樣能看到，隆斯克的心臟有力跳動。

哪里有什么神秘生物的身影？

“不應該啊……難道是鉆到其他地方去了？”

賽格眉頭緊皺，拿出剛才沒有注射完的凈化藥劑，遞給輔助醫師，說道：

“注射5ml，觀察心臟情況。”

藥劑經過賽格改良，只針對蟲毒，副作用很低。

“好。”

經過簡單的消毒，5ml凈化藥劑很快被注入隆斯克的血液系統。

血液全身循環，注射的藥液流入心臟，又繼續迸射向全身每一寸角落。

“嗯？”

伴隨著藥液流入心臟。

原本處于正常工作的心臟，突然開始不規則跳動。

猩紅色的心肌表面，浮現出波紋狀的起伏。

密密麻麻的血管暴凸，形成一個蜈蚣狀的猙獰蟲影。

但盡管蟲影不斷晃動，始終沒有脫離心臟。

“嘶……大公子的心臟內，真的有怪物。”

這一幕，心臟處不斷跳動的蟲影，令見多識廣的醫師們都感到驚訝。

“它沒有死……似乎和心臟的肌肉連成一體，或者說我的藥劑藥效不夠，沒辦法把它逼出來。”

“怪不得研究血液沒用，蜈蚣隱藏于心臟中，很可能會釋放一種毒素，令大公子身體出現癥狀，但血液離開身體，毒素會自動失活。”

賽格滿臉嚴肅地看著活蹦亂跳的蟲影，這說明剛才的藥劑，對它造成的影響有限，最多只是暫時壓制了它的活力。

“賽格先生，我們該怎么做？”

“……你們有辦法把它抓出來嗎？”賽格忽然發問。

“……”

醫師們面面相覷，艾格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不可能，心臟正在工作，貿然切開，會造成大出血。”

“那只能暫時結束手術，縫合傷口。”

至少以王國的醫學水平，還沒研究出類似心肺轉流機的儀器或煉金設備。

沒辦法在心臟停止跳動的情況下手術。

讓心臟暫時停止跳動，藥劑師可以做到，但是全身的血氧循環，必須要重新構建，這不是單純的藥劑能解決。

必須借助其他工具。

就算有，那條蜈蚣也是活物，根本不會任由他們捕捉。

“好吧……”

……

不管怎么說，這一次冒險至少讓大家精準定位了隆斯克的病癥所在。

只要知道了原因，那就可以想出相對應的辦法解決。

削血藥劑一次可以抑制神秘蜈蚣1-3個月的活躍期。

賽格新研制出的抑制凈化藥劑效果更強，至少能遏制更長的時間。

這給尋找新的解決方案爭取了時間。

三天后，從開胸手術中初步緩過來的隆斯克，再次召見賽格。

這一次會見是在隆斯克的臥房內。

比海德魯藥劑鋪店面還要大的臥室里，只有賽格、哈爾維、布魯諾，以及幾名騎士站在隆斯克床邊。

隆斯克身穿一襲蠶絲睡意，胸前還纏著繃帶，精神狀態很不錯。

“我的病……有治愈的可能嗎？”

“咳咳……大公子，我們研究過了，目前可以給您兩種方案。”

幾人對視一眼，還是由賽格開口。

“你說說看。”

“您的心臟里，藏著一條形似蜈蚣的昆蟲，您應該明白？”

“我知道。”隆斯克嚴肅點頭。

“1.以我們目前的水平，沒辦法做到100%從心臟中拔除蜈蚣，可以像以前那樣，研究出效果更強的藥劑，不斷壓制蜈蚣，保證您的日常生活正常。”

“2.等待我們研制出一種能暫時讓蜈蚣陷入休眠，或者死亡、逃離的藥劑，并且將您的心臟暫時停止跳動。”

“然后抓住這個時機，切開您的心臟，從里面取出蜈蚣。”

隆斯克陷入沉默，半晌，問道：

“第二種方法，你們有多少把握？”

“第二種方法很復雜，要考慮到多種情況，但我估計……每一種情況成功的可能性都不會高于30%，20%左右吧……”賽格答道。

“20%……夠了，我選第二種。”

“大公子，這是為什么？如果第一種方法處理得當的話，您絕對可以活更長的時間。”哈爾維忍不住道。

“哈爾維，你跟了我這么長時間，應該能明白，我的病并不是先天所染……”

隆斯克冷笑一聲，眼睛睜大，

“我一個人族，心臟怎么可能長出蜈蚣。”

“您……您是說……”

隆斯克面無表情：“家族里有人要我死，如果我選第一種，你們認為他們會如我所愿嗎？”

哈爾維和布魯諾聞言，汗都流下來了。

這涉及到公爵繼承人的爭奪，貴族內部的紛爭，遠不是他們幾個外人能涉足的。

“即使有10%，5%，有一線的可能性，我都要試一試。”隆斯克眼中閃爍著冷峻的光芒，

“賽格，從今天開始，將作為我的貼身藥劑師，擁有自由出入城堡的資格。”

“這件事只有我們幾個知道，你平常就像以前那樣，跟著哈爾維學習，暗中幫我調配藥劑。”

“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我會派遣一名實力強大的騎士保護你。”

“作為酬勞……”

隆斯克嘴角咧起，露出充滿豪氣的笑容，

“權利、金錢、女人、還是其他……任由你選擇，我盡量滿足你。”

說著，他掃過頭顱低垂的幾人，沉聲道：“有沒有問題？”

“沒……沒有！”

“那好，賽格，說你的請求，我聽哈爾維說，你對知識極為渴望，不可能沒有需求。”

賽格知道，他這算是徹底進入隆斯克的視野，成為其的嫡系了。

至少在藥劑研發成功之前是這樣。

這一切都是他努力換來的。

賽格沒有任何糾結，直接說出心中的需求：

“我想進入塔爾科家族的藏書館，自由閱覽書籍。”

“小事一樁，還有嗎？”

“我想學習騎士呼吸法，鍛煉體魄，成為騎士，有更充沛的精力用于研究。”

“沒問題，我會傳你塔爾科家族秘傳呼吸法，由我指派的騎士親自教授你。”

“還有嗎？”

“再就是實驗材料……”

“每月3000金幣研究經費，如果遇到重大性突破，需要更多的金錢，隨時向我上報，還有嗎？”

“暫時……沒有了。”

“好，你的任務，全力研究助我治愈病癥的藥劑，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考慮。”

大貴族說話就是豪氣。

賽格心中欣喜，臉上保持著平靜，低聲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