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里還招人嗎？”

門口，兩個穿校服的學生妹伸長脖子朝里面張望。

見許久沒人回應，其中一個拉了拉旁邊女孩的衣袖。

“小珍，要不算了吧，我們現在還是學生，他們不會招我們的。”

“這家店開的工資好高，我這個學期的學雜費還沒交，學校那邊一直在催……”

“可是……”

“可是什么嘛，問一下又不吃虧。”

兩人正在嘀咕，楚飛已經從店里走了出來。

“你們是來面試的？”

楚飛打量著面前的兩人，都穿著校服，臉上的稚氣未脫，看起來還未成年，估計還在念中學。

“是的是的，我們是來面試的，請問現在還在招人嗎？”

小珍見有人出來，指了指墻上貼著的紅紙，上面寫了【招工】大大的兩個字。

“你們想做什么工作？”

“我看你們在招前臺，我們想試試這份工作。”

“前臺？那不是兼職，你們還是學生吧，白天不用上學的嗎？”

“白天要上學。”

“那不就得了，走吧，我們暫時不打算招童工。”

楚飛還以為對方是來找兼職的。

90年代的香港，童工是很常見的。

老板為了省錢，會收一些未成年的進來做些打雜的工作。

像是跑堂的，洗碗的……

這些工作，童工的花費只有正式工的一半，效果都是差不多的。

有些需要手藝的崗位，學徒工不僅不發工資，甚至還要交錢才能進來。

兩個學生妹沒有放棄，見楚飛這么年輕，還以為他是店里打工的，連忙請求道：“帥哥，能不能幫忙叫一下你們老板出來？”

楚飛笑了笑，反問道：“難道我看起來不像是老板嗎？”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楚飛擺擺手，想把人趕走。

見楚飛轉頭要走，那個喊話的學生妹有些急了，想要繼續爭取一下，連忙喊道：

“你們開游戲廳，晚上是最忙的時候，肯定會忙不過來，

我放學后正好可以過來幫忙，你給我開一半的工資就好了，這樣比給正式工開加班費要劃算多了。”

楚飛停住腳步，被勾起興趣，轉過身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們晚上會很忙？”

“這不是很容易猜嗎？你做的是學生的生意，要不然你們干嘛把游戲廳開到這里？”

楚飛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女孩也不怯場，順勢推銷起自己：“我很能干的，能幫忙掃地和跑腿，這樣你連清潔工的錢也省了。

到時候我在學校幫你們宣傳，你連廣告費也省了。”

她推了推另一個女孩，把她推到身前，順勢推銷道：“你們不是要找長得漂亮的前臺嗎？

看她怎么樣，在學校很多人追的。

而且她讀書很好的，可以幫你們記賬。”

被推到前面的女孩一下子羞紅了臉，嗔道：“小珍，你干嘛，我又不來應聘。”

“你就當是陪我嘛，

以后你考上大學了，萬一你爸不讓你念書了，你有錢交學費嗎？”

“啊？……我……我不知道！”

楚飛在一旁看著，有些被說動了。

兩個學生妹一動一靜，活潑的那個可以讓她推廣業務。

安靜的那個可以讓她在前臺收錢。

這副清純的樣子，一看就是還沒被社會污染過。

招兩個童工過來兼職似乎也不是不行。

不為別的，這個年紀的女孩，僅憑這份勇敢就很值得贊賞。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好了，你們被聘用了！下個星期過來上班。”

“太好了，謝謝老板！”

楚飛轉眼間改變了心意，讓小珍變得喜笑顏開，另一個原本還在猶豫，半推半就也答應了下來，連聲道謝。

“對了，你們叫什么名字？”楚飛問道。

“我叫郭小珍。”

“你呢？”

“我……我叫朱婉芳。”

楚飛聽到這兩個名字愣了一下。

這名字有點熟悉啊。

試探著問道：“你們是東南中學的學生？”

“是的，老板！你怎么知道。”

“看你們的校服認出來了。”

楚飛只能感慨這世界怎么這么小，走到哪都能遇到一些影視劇中的角色。

沒記錯的話，東南中學的校風應該是出了名的差，里面的學生打架斗毆是常事。

如果沒有后臺，就很容易被別人欺負。

……

裝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預計三天內能完工。

第二天，他開著那輛破面包車去西貢提貨。

老虎機到了！

高晉和吉米也跟著一起來。

西貢是洪興的地盤，和聯勝的勢力沒有延伸到那里，帶多幾個人穩妥一點。

車子在山路里繞了兩個小時，才到了約定好的地點。

在一處碼頭的小吃攤上，洪興的巴基翹著二郎腿坐著。

見楚飛三人過來，頭也不抬，態度有些囂張。

“這么遲才來，你們和聯勝的叔父沒教過你們做人要守時嗎？”

楚飛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機械表。上面的時間顯示離10點還差幾分鐘。

楚飛笑道：“基哥，我記得我們約定的是10點吧，我應該沒遲到。”

“遲不遲到由我說了算，沒大沒小！”

高晉忍不住直接拍桌子站起來，被楚飛一把拉住。

巴基身后站著7、8個馬仔，向前走了一步，躍躍欲試，虎視眈眈。

楚飛若有所思，這是準備要給下馬威了！

接下來估計要出幺蛾子。

楚飛也沒了好臉色，淡淡道：“基哥，有什么話直接說就是了，不用搞那一套。”

“別人都說你是醒目仔，今天看果然如此。”巴基皮笑肉不笑的夸了一句。

“那我也不廢話了，事情是這樣的，最近日本那邊查得嚴，東西運過來比之前麻煩了很多。”

“你要的游戲機我已經幫你搞過來了，但是，得加錢！”

“多少？”楚飛挑了挑眉毛

“1倍。”

楚飛笑了，看著巴基說道：“基哥，出來混要講信用的，當初我們約定好了1萬塊一臺，這個價錢已經比市面上要高不少了，現在你開價一倍，擺明了要獅子大開口。”

“我不是和你說了原因了嗎？”

“你覺得我會信嗎？”

“不信就算，你可以走了。”巴基開口趕人。

楚飛眼神不善，當初可是交了定金的，現在這家伙玩這一出，擺明了是想坑了這筆錢。

仗著在自己的地盤，以為這樣就可以拿捏自己。

既然如此，楚飛也不打算客氣了。

他觀察了一下附近，巴基身后的馬仔人數比他們多一倍，但是都沒有帶武器。

“基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么話？”巴基一愣。

楚飛捏了捏拳頭，冷笑道：“拳頭大的說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