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測建檔,為呂祥了解五千士卒的身體素質提供了充分的數據支撐,也為自己挑選中下層軍官提供了依據。
所有測試完成之后,當呂祥給出將校任免名單時,副將王平以及李遺等五位部將,全都舉雙手贊成!因為名單上全是體測成績突出之人。
數據雖未向士卒公開,但成績優異之人,早就口口相傳,若是不按成績來選任,便會出現矛盾:你明明只能開一石弓,憑什么職位比我開兩石弓的高!
如此,也讓這些憑實力擔任將校的人,能夠讓手下之人服氣!軍令的傳達,也變得順暢起來。
王平分配士卒時只是差了數據支撐,如今有了數據,很快便重新分配了士卒,各盡其能。
他練兵的具體方法也沒有問題,不管是力量訓練,隊列行軍,斥候策略,弓兵技術等等,王平都安排得非常合理,只是在課目選擇上沒有側重,沒有針對性。
在將校任免問題解決之后,呂祥就訓練的問題給王平提了幾點要求:
一是增加游泳訓練,所有士卒必須要學會游泳,每天必須要在滇池里泡上半個時辰;
二是增加駕駛船只訓練,必須訓練出至少五百名能夠熟練駕駛船只的士卒;
三是將負重跑訓練普及全軍,每五日,全軍士卒全副武裝,繞滇池城十圈。
四是建立記錄和考核機制,根據體測時的速度、力量、耐力數據,這四個月之內,所有士卒,凡是成績能夠提升兩成的,算作殺敵兩人;
曲長以下,凡是成績能夠超越上一級將校的,如該將校成績退步,則擔任該將校的職位,如該將校成績保持或者進步,則享受該將校的待遇。
王平欣然接受,他明白呂祥的良苦用心,無當飛軍的第一次軍事行動就是要順仆水而下,攻取交趾,針對性地開展游泳訓練很有必要。
至于建立記錄和考核機制,這也是賞罰制度的一部分,正所謂小功不賞,則大功不立,合理的晉升制度能讓底層士卒保持飽滿的斗志!
安排完軍務之后,呂祥便將軍中日常事務托付給王平,自己則尋求李恢和王士的幫助,協調后勤,囤積糧草;尋求工匠,伐木造船;采購鐵礦,打造兵……
李恢和王士都知道攻取交州一事,這可是丞相親自交代的,自然盡力,李恢兼領交州刺史,更是全心全意為呂祥做好各項服務!
呂祥心中,非常佩服丞相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精神,但不太贊成他夜以繼日的工作方式,然而當自己作為一軍之將后,真正感覺到什么叫做時不我待!
夜以繼日,也成為了呂祥這四個月的工作狀態……
建興四年二月上旬,呂祥如往常一樣,早上在營中處理完軍務,準備到城中找王士議事。
剛走出營帳,只見一名侍衛迎面而來,稟報道:“將軍!營外有人求見!自稱來自交州!”
“交州!”呂祥大驚,急切問道:“可有問清姓名?”
“那人自稱桓發!”
“快!你去請王將軍到我帳中!”
“諾!”
呂祥沒讓侍衛將來人請入軍營,而是親自到營外迎接。
士淵和桓鄰二人,在去年七月初一參加完呂祥的婚禮之后,便在進乘縣阿會喃的護送下,離開了滇池。
六個月了,來人自稱桓發,應當是桓鄰族人!
呂祥快步走到轅門外,只見一人二十來歲,著深色袍服,面露焦急之色,身后有兩名仆從。
呂祥問道:“來人可是端方(桓鄰)先生族人?”
那人答道:“在下桓發,字廣興,足下識得家父?”
桓鄰竟然派兒子來!呂祥震驚之余,笑道:“原來是廣興兄!在下呂祥。”
桓發聽呂祥自報家門,連忙作揖行禮,恭敬道:“見過呂將軍,喚在下表字便可。”
呂祥連忙回禮,將桓發迎進自己營帳,王平正好也來了。
“廣興為何而來啊?”待二人見禮入座,呂祥明知故問,桓發來此,定然是交州有變,桓鄰還會派兒子來拜年不成?
桓發看看王平,又看向呂祥,欲言又止。
呂祥寬慰道:“子鈞將軍不是外人,廣興有話直說便可。”
桓發起身走到正中,深深一禮,急切道:“在下到此,乃奉家父與懷濟公子之命,請將軍援救交趾!”
王平心中一緊,雖然經常與呂祥商討進軍交州之事,此時聽桓發求援,不自覺地激動起來。
王平看向呂祥,只見呂祥也面容微動。
呂祥朝桓發問道:“廣興兄,先別急,且先將事情緣由講來!”
桓發平復了一下心情,才說道:“父親和懷濟公子去年回到交趾后,龍編侯便重病不起,此事不知怎么就泄露了。
剛過正月,龍編侯病逝,東吳的詔書就來了,任士家主(士徽)為九真太守,拜安遠將軍!另派陳時擔任交趾太守!”
王平忍不住嘆道:“東吳鼠輩,真是急不可耐!”
桓發也點點頭,繼續說道:“士家主想反吳自立,據險自守,然而族中以及郡中各族都反對。家父勸士家主繼續龍編侯的政策,繼續向東吳服軟,不要妄動刀兵。”
“然而,士家主派出使者之后,得到的消息卻是,孫權劃分交東四郡另置一州,名為廣州,交州只剩下交南三郡,而且除了陳時任交趾太守,還派戴良為任交州刺史!”
“士家主得到消息后,暴跳如雷,執意要起兵反吳!家父和懷濟公子又勸士家主聯絡大漢,以為外援,而士家主又不愿。”
“正要聯絡交南三郡起兵反吳之時,呂岱已經領大軍進至合浦郡,并讓士家主從弟士匡寫信來勸,說只要交趾士氏歸服,不會追究欲叛之罪,最多失去郡守的官職,別無憂慮!”
王平忍不住問道:“后來呢?士家主投降了?”
桓發答道:“士家主得信之后,猶豫不決。”
呂祥搖頭嘆道:“如此生死存亡之際,如何能猶豫不決!”
桓發贊成道:“家父與懷濟公子也是這樣說!如今大軍臨近,士家主不備兵戈,不尋退路,實乃引頸就戮也!因此才派在下向呂將軍求援!”
呂祥倒是覺得呂岱應該一時間召集不了太多兵力,但能肯定的是,士氏如果不做抵抗,只有死路一條!
“令尊和懷濟在交趾城中?”呂祥問道。
“為以防萬一,以及方便接應將軍,家父和懷濟公子在交趾城以北的麊泠縣等待將軍!”
呂祥一拍桌子,朗聲道:“懷濟與我有同袍之情!如今有難!安能不救!”
“王將軍!”
“末將在!”
“即刻整軍!明日出發!”
桓發目瞪口呆!
呂將軍與懷濟公子的感情竟這么深厚?這么急?
大軍開拔這么簡單?說走就走?
桓發只是聽不見呂祥心中所想:
老子準備了這么久,就為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