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兵之害,猶豫最大!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呂祥可不希望還有人因為此事來尋仇,自己在軍中還好,呂凱任地方官,多的是出城視察公務的情況,如何經得住這些人以有心算無心!
呂祥收起憐憫之心,領著一百藤甲,向赫氏余孽殺去。
以甲士對輕裝,就算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也猶如狼入羊群!直至將赫炎達部全數斬殺,呂祥部甚至沒有人戰死,只有三十余人輕傷。
戰斗結束,呂祥令傷者包扎休整,又讓人將敵人的尸首堆集起來,將其燒掉。
呂凱見敵人被消滅,連忙從后趕來,見呂祥并沒有受傷,才問道:“象兒,到底是怎么回事?”
腎上腺素消退,呂祥逐漸感覺身體酸軟,于是向呂凱行禮之后,便席地而坐,將赫炎達為兩個兒子報仇的前因后果娓娓道來。
聽完,呂凱和跟來的王伉對視一眼,只是喟然長嘆一聲,并未說什么。
隨后,呂祥出于保險的考慮,以及山路難行,不宜將馬隊帶入,便建議眾人就地等候,請呂凱派出隨從,到云南城中傳信,讓守將帶兵前來接應呂凱一行。
“象兒,你在外也要小心啊!”
“賢侄,保重!”
“將軍!保重!”
云南城援軍,領兵之人竟是坑泥,封賞之時,他選擇了留南中為官,因功被授任云南縣令,聽到太守遇襲,雖然敵人已經被剿滅,還是點齊三百士卒,極速趕來!
呂祥點點頭,作別三人后,領兵向東回滇池。
一來一回,呂祥于七月底才回到滇池縣。
休整一日,將百匹馬交接于太守王士后,便找到王平,了解這大半個月練兵的情況。
正當晌食,王平聽見帳外傳來呂祥的聲音,連忙起身將呂祥迎進來。
兩人坐定,王平關心道:“將軍,令尊可有遇險?”
呂祥將來龍去脈說出。
王平不由感嘆:“各為其主罷了。幸好將軍及時趕到,救下呂太守和王太守!”
呂祥點點頭,問道:“子鈞兄,不知營中之事如何?”
王平聽呂祥以兄相稱,連忙起身行禮道:“將軍,萬萬不可,將軍乃末將上級,軍中令行禁止,平不敢因年齡稍長,而損將軍之威!”
作為自己任將軍之后的第一個部下,還是名將,呂祥當然得搞好關系。
呂祥起身托起俯身的王平,笑道:“祥的確比將軍年少,帳中只你我二人,稱一聲子鈞兄,有何不可呀?若是沙場之上,戰陣之間,祥亦公正無私!”
王平本欲堅持,呂祥不給機會,笑問:“你我二人,互稱表字,如何?”
王平見呂祥不似作偽,終是點頭答應,然后向呂祥匯報近期練兵的情況:
“將……保山,這十余日,我按士卒的身高、力量對其進行區分,分為五部,臂力出眾者為一部,主習射術,可成弓手;
身材高大者為一部,主習沖陣,可成前鋒;其余人均分三部,主習戰陣配合,可成中軍。
呂興、鄂煥、李球、爨谷、劉胄五人為部將,呂興領弓手,鄂煥領前鋒,其余三人各領一部,已經開始訓練了!”
呂祥點點頭,以呂興等五人為部將,這是之前就告知王平的,呂祥不想這樣,但也沒辦法。
“子鈞,各部曲長、屯長、隊長、什長、伍長等人選可定下來了?”呂祥問道。
“初步挑選了,我讓呂子盛(呂興)幫我擬了一個名單,就等你回來審議。”
“是以什么標準挑選的這些人?”
“訓練了幾日之后,由五位部將推薦十位曲長的人員,共推薦二十人,由我選出十人暫領曲長,屯長也是如此,由曲長推薦,五位部將篩選,我再最終確定。屯長以下,隊長、什長、伍長等,則是交由部將自己決定。”
呂祥大驚!王平選人之法,倒是符合封建軍隊的風格,依他之法,只要自己控制好呂興等五人,就控制了無當飛軍。
然而,呂祥不能接受自己創立的部隊是這樣。
并非出于私心,呂興只是想創建一支忠誠的,有戰斗力的部隊,就算以后將無當飛軍交還朝廷,自己也絕無二話,但是依王平之法,有兩大弊端:
一是忠誠得不到保障。曲長、屯長等一大批中下層軍官,全由部將推薦或者決定,部將成了軍隊的實際控制人,而這五名部將,沒有一個是呂祥自己決定的,包括從弟呂興,呂祥也無法絕對信任!
二是公平得不到保障。五位部將推薦的標準不得而知,但這么短的時間內,根本無法充分了解士卒的能力和品格,極有可能導致庸者在上,能者在下的情況,長此以往,部隊內部將會怨聲載道!
王平見呂祥沉默不語,問道:“保山,可是有不妥之處?”
呂祥心想,自己作為主將,奉丞相之命練兵,就必須一絲不茍,不能被他人左右,得按照自己的方法來,不過也要爭取王平的支持。
“子鈞!”呂祥肅容道:“開始聽你分卒之法,亦有可取之處,能發揮士卒的特長,但是還可以改進和完善。”
王平見呂祥對自己的方法有意見,并沒有不滿意,問道:“如何改進和完善?”
呂祥并未直接回答,說道:“此事稍后再細說,先說選將之法,我認為此法有極大的弊端。”
王平疑惑更重,說道:“這……軍中基本上都是這樣的。”
呂祥堅定地說道:“子鈞,以此法,則我二人統領無當飛軍,就如同丞相治理南中。
丞相平定南中,讓南中部族首領仍為大王,自治地方,實乃羈縻之策,南中之地雖愿供給朝廷,但實際控制權卻不在朝廷手中。這也是無奈之舉,朝廷實力不足使然。
但我們治軍不能這樣,我們必須將兵權牢牢握在手里,決不能有一絲妥協,如果讓幾位部將控制中下層軍官的選任,你我二人如何保證無當飛軍的忠誠和戰斗力!”
聽到呂祥將營中之事與朝廷治理南中作對比分析,王平細細一想,覺得有點道理,只是自己接觸的練兵之法就是這樣,于是問道:“保山可有對策?”
呂祥點點頭,沉聲道:“有是有,只不過需要從最開始的士卒分隊就開始調整,而且也需要點時間準備。”
“何時?”
“八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