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關興和張苞,李恢陪著丞相與剩下的武將交談,很快便結束。緊接著,丞相將身后的十余人逐個引見給南中眾人。
除了子龍將軍,還有相府參軍楊儀,相府東曹掾蔣琬,相府記室費詩,相府主簿宗預,相府令史董厥,裨將軍王平,牙門將高翔以及趙統、趙廣等人。
其中呂祥最感興趣的,當屬裨將軍王平了,這位可是大漢后期能夠扛得起大旗的人物之一了!
歡迎儀式之后,丞相又到軍中及陣前視察一番之后,才進入牧麻城,馬不停蹄地開始他的工作,召見李恢議事。其余人則各有事務開展。
呂祥則被關興拉著,帶上張苞、趙統、趙廣,一起到呂祥的營帳閑敘。
見禮后,關興為增進眾人的關系,繪聲繪色地講述了自己隨呂祥蕩清益州叛軍的諸多戰斗,盛贊呂祥武藝如何了得。
幾人都是將門虎子,瞬間來了興趣!張苞便要求呂祥講講,丞相所說的那些,幾人還不知道幾場戰斗。
呂祥見眾人興致勃勃,不愿掃興,只得從進乘縣擊退交州兵講起,直到入夜,才講到領軍回到蘭倉水!
幾人聽得興起,都說要留宿帳中,讓呂祥通宵給他們講。呂祥哪里肯答應,前世就是不斷加班的牛馬,這會還要做講故事的牛馬,于是借口軍務為上,明日還得早起巡營,將眾人趕了回去。
接下來的兩日,丞相繼續召見南中之人,并沒有輪到呂祥;雍闿軍在重重圍困下,也沒有反擊;呂祥每日早起巡營,中午開始給關張趙幾講故事,直至入夜……
第三日,天剛蒙蒙亮,呂祥迷迷糊糊之中聽到喊殺之聲,瞬間驚醒過來,立即拿起長刀,沖出帳外,卻見營內一切如常。
正疑惑間,孟琰來報:“縣尉,敵營生亂!”
呂祥見孟琰頂盔摜甲,一副能隨時上戰場的模樣,反觀自己,只提了一把刀,還未著甲,尷尬道:“休明兄,你先到陣前整軍列陣,同時派人稟報丞相,我稍后便到。”
孟琰應聲而去。呂祥看著孟琰的背影,不由感嘆孟琰真是有古將之風!
待呂祥來到陣前,除了孟琰,關興、張苞、趙統、趙廣也在。呂祥正準備夸贊幾人時,才發現他們個個都頂著大大的黑眼圈!
呂祥一問才知道,關興幾人每日入夜回去之后,還要通宵討論呂祥的戰例直至清晨,今日還未來得及歇息,聽到敵軍動靜,便來到陣前了。
呂祥聽完,贊嘆關興幾人的卷王精神之余,不由懷疑,他們莫不是跟著丞相學的,一點都不懂,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啊!
呂祥望向山上的敵軍營寨,已經聽不見嘈雜的喊殺聲,連站崗放哨的士卒都沒有,看來動亂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孟琰說道:“據值守士卒稟報,天亮之前,敵營內就有火把竄動,然后響起喊殺聲,但是未見有一兵一卒跑下山來!”
張苞問道:“保山兄,我看還是派一隊士卒上去看看情況!”
呂祥原本是想等敵軍生變,一戰而定,然而此時動亂都結束了,也不知道敵營內到底什么情況。
呂祥嘆道:“且再等等?!?
關興和二趙也同意靜觀其變,畢竟,現在困得不行,哪有力氣上陣殺敵。
沒過多久,孟琰派去報信的士卒回來了,孟琰讓其直接向呂祥稟報,那士卒說道:“稟縣尉,丞相讓你在此全權負責,如果有敵軍將領來降,好生招待,問清過程,由縣尉去向丞相稟報。”
眾人疑惑不解,倒不是因為丞相將陣前指揮權交給呂祥,而是丞相后面的話,似乎是斷定有人會來投降!
正當眾人疑惑不解之時,敵營轅門大開,營中士卒列隊而出,手中并沒有拿兵器。
見此,眾人都不禁詫異道:“真投降了?”
只見敵軍士卒緩緩走到山腳后,便不再前進,有一人獨自朝呂祥等人走來。
片刻之后,呂祥才看清,來人身長九尺,面目猙獰,提著一個麻布包袱,包裹著球形的東西。
距十余步時,那人將包袱投擲于地,深深行禮之后,大喊道:“罪將鄂煥!叛賊雍闿已授首!”
“鄂煥?他不是在邛都城被俘后,趁我軍追擊高定,營中守備不足,逃跑了嗎?”張苞驚訝道。
呂祥聽張苞這樣說,感覺這事情恐怕不簡單,然而還是先帶著眾人上前,孟琰用刀撩開麻布包袱,呂祥一看,果然是雍闿。
看著眼前比自己還要高不少的鄂煥,呂祥沉聲道:“我是呂祥,丞相命我全權負責此事,鄂將軍,營中情況如何?”
鄂煥答道:“末將已將雍氏族人全部殺光,營中士卒皆愿歸降大漢,已全部帶至山腳?!?
呂姓見鄂煥手臂上有傷,問道:“鄂將軍無礙否?”
鄂煥答道:“無礙,雍閬賊子,拼死護住雍闿,不幸被他砍了一刀,不過他已經被我斬殺。”
簡單了解情況之后,呂祥讓孟琰收好雍闿頭顱,并帶人處置降卒,自己和關興幾人將鄂煥帶回營帳,細細審問之后也好回稟丞相。
呂祥讓阿四弄來一碗粥,親自遞給鄂煥,問道:“鄂將軍,到底是怎么回事?”
鄂煥也好幾日沒有進食,猛地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答道:“我奉丞相之命……”
“什么!”張苞驚呼,一個高定軍叛將怎么還奉起丞相的命令來了。
呂祥示意眾人先聽鄂煥說完。
鄂煥又喝了一口粥,緩緩道:“其實我在邛都城就歸附了丞相。自我被俘后,丞相不嫌我叛將的身份,為我分析朝廷治南中的方略,我才知道南征大軍是仁義之師,悔恨當初聽了高定的鬼話,與他一同作亂。”
張苞反應過來,喃喃道:“邛都之戰過后,我和承緒、宏翼,隨鎮南將軍前去剿滅高定殘部,倒是不知道此事?!?
鄂煥繼續說道:“我歸附后,丞相便讓我在降卒里挑選出我之前的幾十名親衛,南下尋找雍闿,假裝是邛都戰敗之后去投奔他,然后伺機斬殺雍闿!”
“然而雍闿對其他部族之人防范之心甚重,我一路上都沒有機會動手。直到在牧麻城被圍困,士卒們士氣低落,雍闿的守衛才松懈下來。再加上前幾日丞相大軍抵達,雍闿得知之后,更是被嚇得一病不起?!?
“今日要天亮時,趁守衛松懈的時候,我帶人沖擊雍闿主帳,將他拿下,然后召集營中早就想投降的士卒,將雍氏族人全部殺了!”
聽鄂煥講完前因后果,呂祥不禁喃喃道:“還得是丞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