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本部大樓外。
遠山真葉站在街頭,心中又一次泛起了誤入日式漫畫里的錯覺。
“有種濾鏡、曝光拉到最高的視頻感覺……”
看著本部大樓外街頭隨風搖顫著櫻花,櫻花樹下步伐輕快的行人,遠山真葉收回目光,披著夕陽的余暉走進警視廳本部大樓。
這一次穿戴正式警服的大廳執勤警員們沒等遠山真葉掏出通行證明,就直接用警式卡片刷開了門禁,一位女警察躬身站在一旁問道:
“遠山醫生,您是因為新宿警察署那起案子來的?”
隨著戴卷檐帽的女警察話音落下,門禁通道處很快圍過了來幾名眼含期待與急切的執勤警察,就像信徒終于等到了平成時代警察的救世主。
等等,水原薰沒開玩笑?真有警察遇害身亡了……遠山真葉嘴角微動,對于明明一身警察職業裝,打扮卻莫名可愛的女警察微笑致意,沒有什么回答,快步走向了本部大廳電梯口。
他從水原薰那里聽說警察遇害后,特意在網絡上搜尋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與之相關的新聞報道,所以大概又是警視廳直接封鎖屏蔽了消息。
自從2014年日本政府頒布的保密法案后,新聞媒體界受到的沖擊與限制越來越大。
散去腦海中的思緒,遠山真葉這一次沒有參與刑事案件的想法,與老媽的警告無關,他現在需要盡快處理的事情有兩件。
一是弄清楚大岡紅夜為什么會躲在男洗手間里試圖揍他一頓。
二是青山不二郎和他背后的青山家族,會不會因為姐姐涼子調查當年的舊案而采取阻止行動。
“想要讓塵封舊案徹底無人詢問,最好辦法的就是——一個不留,讓天野這個姓氏徹底消失。”
“不知道青山家族在當年那起殉職案件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也許是因為新宿警察署內的警察遇害一案造成影響太大,遠山真葉去往搜查一課強行犯三系辦公室的路上,沒有遇見像上次那一群自動代入情敵角色的男警察,一路也沒見到幾個內勤警察。
下班回家了?心中閃過猜想,遠山真葉敲了敲懸掛有“天野”木牌的辦公室房門,然后握住把手推開房門,見到了正伏案工作的姐姐,見到她時不時喝一口咖啡,手里鋼筆不停地在卷宗中圈畫。
“有說什么時候去警校學習嗎?”
隨手關上房門,遠山真葉來到桌旁,房間空氣中的咖啡香氣有些獨特。
中午結束第二場心理診療后,遠山真葉才看到姐姐發來的信息,說是要去新宿警察署調查一起刑事案件,可是沒過多久就發來了第二條不用再參與調查的短信,隨后就是一通長達30多分鐘的電話,說起了最近警視廳上級警官的安排。
警視廳或者警察廳都有特定的警察學校培養教育高級警官,前者下轄的學校要求條件比較多,其中有著必須是警視廳警察這一硬性規定;后者下轄的學校則面向日本全國警察,不過進入警校學習的要求條件比較高,職業組與非職業組面對規定也有所不同。
按照往年金表組警察培訓學習的安排,天野涼子大概是要前往警察廳下轄的那所位于文京區警官學校報道學習,時間方面沒有具體的規定,1周到6月不等。
天野涼子抿了口咖啡,身體后靠椅背,雙臂向上舉起,沒什么儀態地舒展著腰肢,“明后兩天內,學習時間在一個月左右,也許會更長一些。”
晃動著鼓脹脹的胸脯,天野涼子離開了座椅,單手敲了敲正在查看的案件信息道:
“新宿警察署的警官被嫌疑人用分尸的手段殺害,這是案卷信息,刑事部對案子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目前還沒有收到勘察案發現場的報告。”
“分尸,這種作案手段極端的兇殺案,我覺得是很容易調查了。”遠山真葉接過一句話,掃了眼案卷信息,從受害者社會關系入手調查,偵查出目標嫌疑人不難,就是需要投入大量警力費時費力偵查,這對于日本警方來說,遠不如直接定性為自殺案件來得容易。
“大和正義有在警視廳嗎?我想請他幫個忙。”
遠山真葉掏出手機,準備請這位技術人員幫忙調查青山不二郎以及青山家族的具體情況,包括但不限于家族內部紛爭與矛盾。
“外聘人員,下班不會留在警視廳的。”天野涼子簡單解釋一句,來到遠山真葉身前,拿起他的雙手放在后腰腹,半揚起腦袋,貼靠著他說道:
“真葉,我要去警校學習了,可是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在家里。”
“所以……”遠山真葉看著姐姐眨動著眼睛,心覺不妙。
“所以,我們一起去警校學習?”
我們……
一起?
警察廳是我們家開的嗎?遠山真葉心里腹誹,看著姐姐認真的模樣不似玩笑,看著她凜凜有神的眸子盯著自己,然后見到她繼續說道:
“我可以向部長推薦你,以犯罪心理學學者的身份進入警校內講學,或者以心理學者的身份講解我們偵破解決過的刑事案件,次數多少都可以,不過時間拉的長一點,有了警視廳的邀請,你向醫院請假是很容易的事情。”
放過我吧涼子……我對犯罪心理學的了解全部來自影視文學,大學畢業還是靠著心理學老教授網開一面才畢業,我去講學會被人打的……再者心理學這種火雞科學,根本沒有講學的必要……抱著姐姐柔中堅挺的腰肢,遠山真葉看著她漂亮又英氣的眼睛,吸了口氣,沒有回應刺激姐姐,問起另外的問題:
“警校學習不是封閉式的吧?每天下課后我去接你怎么樣?”
他可不想白天被一群刑事警察針對,晚上還要應付姐姐的“全身心”檢查。
“要不這樣,”不等姐姐再說什么,遠山真葉貼著她的耳朵小聲提議道,“可以向小宵部長申請,白天留在警校內學習,晚上回家休息,你是金表組警察,而且已經是預訂晉升警部了,有特殊才能讓其他學員有動力學習……”
感覺耳朵癢癢的,天野涼子側過了眸子,一只手按在了遠山真葉的心口,“真葉,為什么你要避開和我對視?”
……
……
遠山真葉怔了怔,突然陷入了沉默。
20多年就沒怎么分開過的姐弟太過熟悉了,每一個小動作,每一個小眼神,甚至無需有什么暗示,都能輕易察覺出另一人的心意。
一點點被掰正了腦袋,搶在姐姐再次發出疑問前,遠山真葉忍著心跳漏了一拍的感受,果斷岔開話題道:
“涼子,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又是轉移話題,能不能想出點新花樣?”天野涼子微踮起腳尖,摸了摸遠山真葉的腦袋。
差不多等于是被36d直接貼臉的遠山真葉無奈抱著姐姐的腰肢,任由她“蹂躪”腦袋。
好在涼子只是玩笑一句,沒有深究這回事情,遠山真葉小松了口氣,有些事情還沒開始去做,就莫名其妙地心虛起來了,感受著姐姐的柔軟,他抽了抽鼻子,拍了下姐姐的后腰腹道:
“涼子,我好像真的聞到了血腥味。”
“是嗎?”天野涼子眉頭微挑起,聽他這么一說,好像房間內的空氣有股混雜著咖啡香的奇怪味道,她后撤一步,狐疑掃視了一番,目光倏地一凝。
下身染遍了紅色。
黑色套裙前面倒是沒有血色,只不過屁股后面、椅子、地面都落了紅。
色澤鮮艷像是崩了血。
“……你今天是喝了多少咖啡?這次這么多……”
所以是太認真推理案件,就連自己流血了都沒注意到?遠山真葉無言搖頭,脫下外套,繞著天野涼子的腰腹給她遮擋住,隨后蹲下身,抽出紙巾嘗試簡單清理。
“中午回來還沒有的,而且沒有感覺到疼……”天野涼子忽然抿了下嘴唇,忍不住揉起遠山真葉的腦袋,“痛!輕一點!”
任由他清理著身子,天野涼子輕輕吐出一口氣,看著桌案上面的罐裝咖啡,心泛疑惑煩躁,今天中午回到辦公室后,因為要思考卷宗信息,好像比平時多喝了四、五罐咖啡?難道喝咖啡真的會有影響血量?
遠山真葉看著沾滿血紅的雙手,無奈說道:“先回家吧,清洗一下,剛好家里還有上個月沒有用完的泡泡浴鹽。”
那是專門買來清理血液、預防肌膚炎癥的清潔泡泡浴鹽。
不過,這次只能淋浴了。